��那个渣攻每天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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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渣攻每天被虐》作者：喵喵喵就是我【完结】
    文案：
    要想追回莫子苓，许辰砂要践行三不怕的原则。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怕....
    许辰砂：不许说那个字！
    作者君：为甚？
    许辰砂：老子害怕！
    【正经文案（也许）】
    许辰砂是个长相英俊，x大x好的跆拳道高手，这世上他只怕两样东西，亲娘和那啥。
    没曾想他和莫子苓分手的那天出了车祸，竟然双双穿越到一个未知的古代世界。
    有些渣的许辰砂受到了巨大的惩罚，以往经常被他欺负到哭的莫子苓变成了道术奇才，一个指头就能把他灭了不说，更可怕的是，这个世界竟！然！有！鬼！
    本文又名《一朝穿越，以往小白兔的老婆突然战斗力爆表怎么破》《怕鬼却要去抓鬼的苦逼人生》《突然情敌的种类这么多，看我不砍死你们》
    一句话文案：一个怕鬼的渣攻为了追回旧爱被迫捉鬼的悲（欢）惨（脱）故事。
    阅读指南：
    轻松欢脱文，基本不恐怖，可安心食用。其实说虐大概也不会真的下重手虐，作者是亲妈。剧情与感情线并重。ps：算是主攻文（据说需要标一下_(:3」∠)_）
    内容标籤：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辰砂，莫子苓 ┃ 配角： ┃ 其它：甜文
    第1章 帅不过三秒
    初夏的山里荒无人烟更深露重，时不时的虫鸣蛙叫之声更显得此处颇为寂静荒凉。
    山间小路上，一名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穿着青色长衫作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在赶路，似是走得累了，他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汗珠，抬头望去——月明星稀，天空一片如海深蓝，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想到此，他露出一个英气的笑容，看来今日不顾旁人的劝阻走夜路是正确的，他只需翻过这座山便可到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镇。
    算算时间，已是快到子时，必须先找个地方过夜。他听人说此处有座破败的寺庙，现在是夏季，看天象今晚也无雨，去那里凑合一晚也倒不错。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这位书生刚行了几步便听见前方隐约传来女子有气无力的唿救声。
    他大感惊讶，照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在一颗歪脖子槐树下，一位身穿白衣裙的女子正跪坐在地上啜泣。
    书生礼貌问： 「这位姑娘，你为何这么晚在这荒郊野岭哭泣？」
    白衣女子闻言抬起头来，是一张清纯佳人的瓜子小脸，她脸色苍白，眼圈红红的，「我与爹娘去外婆家，在这山上遇见歹人，爹爹和娘亲为了救我都……嘤嘤嘤……都被歹人害死了，小女子拼尽全力这才逃出歹人的魔爪，未曾想却在这山中迷了路，刚才摔了一跤，扭伤了脚，怕是不能随意走动了。」
    「真是可怜。」书生怜香惜玉道，「姑娘现在有何打算。」
    白衣女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小女子现在父母双亡，只能投靠凤起镇的外婆了。」
    「原来姑娘也要去凤起镇。」书生抱拳道，「在下也要去那里，如果信得过在下便一起同行可好？」
    「公子剑眉星目，英俊潇洒，一看就不是坏人。」白衣女子点点头，「小女子愿意与公子一道赶路。」
    书生笑道：「如此甚好，那在下扶姑娘起来，我们今晚就去前面的寺庙暂住一晚吧？」
    白衣女子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好的，公子。」
    书生扶着白衣女子两人慢慢前行，约莫走了一刻钟，眼前出现一座规模庞大的寺庙，只是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塌的模样。
    突然，一阵冰冷刺骨的狂风吹过，寺庙上硕大的牌匾被哐当一声吹到了地上，牌匾上面陈年的灰尘被震得满地飞溅，之后尘土散尽，露出了上面的几个大字——那名寺。书生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白衣女子好奇，「公子，我们不进去吗？」
    「那名寺？」书生啧啧感嘆，「这名字起得不吉利啊。」
    白衣女子问：「公子此话怎讲？」
    「那名就是纳命啊，姑娘你说是不是不吉利呢？」
    白衣女子失笑，「公子一个读书人也信这些么？」
    「为什么不信？」书生笑，「这世上神神怪怪的东西可多了。」
    「比如呢？」
    「比如——鬼。」
    「哎呀！！」白衣女子吓得惊叫一声，勐地把脑袋埋到书生的胸前，「公子好坏，小女子最怕鬼了，不要吓我呀！」
    书生笑道：「姑娘为何要怕鬼呢？」
    白衣女子一顿，復又一把抱住书生的腰，娇嗔道：「姑娘家胆小嘛，公子不要笑话奴家。」
    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幽香，那味道销魂蚀骨，绵长悠远，那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一闻到就会立即兴奋的诱惑味道。
    可书生却抓住缠到自己腰上的那两只手，缓缓把她推开，正经道：「姑娘请自重，在下可不是这样轻浮的人。」
    白衣女子突然脸色一变，「你是谁？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可以逃过我的媚香。」
    「真是不好意思，在下还真不是正常男人。」书生笑嘻嘻的样子，「再说了，就算我是正常男人，也不会看上一个半张脸全是蛆虫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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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子一惊，瞬间翻脸如同翻书，刚才那股温柔羞涩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戾气的尖利声音：「你是个臭道士？」
    「我是道士，可一点也不臭。」书生手执桃木剑，剑眉敛起，「妖孽，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男子，还不快过来受死！」
    他挥舞桃木剑，从剑尖迸出一道亮光，如同光剑向着白衣女鬼的眉心刺去。
    微风吹起他的长袍，英俊的五官在月下如同染上了一层银光，在他的桃木剑下，牛鬼蛇神都要灰飞烟灭。
    可这次，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
    女鬼居然躲过了剑光，她勃然大怒，飞身一掌噼将过来：「既然是道士，那就给我去死吧！」
    一阵阴风大起，刚才还柔若无骨的美娇娘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她的眼眶深黑空洞，嘴角滴血，一半脸已经腐烂，另半张脸已成枯骨，看上去尤为吓人。
    就在女鬼袭来之际，书生突然平地而起，躲过了她的攻击，他向后飞了四五米，稳稳落地。
    周围的阴风越刮越大，温度骤然降低，明明是五月底的天气却如同寒冬一般冰冷刺骨，连虫鸣蛙叫之声也不再听见。
    「卧槽，居然是红衣厉鬼，这他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书生刚才帅气英挺的形象瞬间坍塌，他慌慌张张拿出黄符，嘴里骂道，「龟儿子白苏又整我，等老子活着回去了一定把你的蛋蛋打爆！」
    这白衣女鬼和红衣厉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用学歷来打比方的话，基本相当于小学生与大学生的差距。如果是普通的白衣女鬼，桃木剑完全可以让她烟消云散，连符篆都不用祭出；但红衣厉鬼由于死时充满了巨大的怨气，死后周身聚集了强大的煞气，这煞气的杀伤力非同小可，别说桃木剑了，就是一般的黄符也奈它不何，必须祭出强大的法器才行。道行不深的道家弟子在与红衣厉鬼的战斗中，扑街的不在少数。
    「哈哈哈原来是个假把式。」女鬼发出毛骨悚然的大笑，随即暴起尖利如钩的五指，直取书生的心脏而去。
    那五指带着强烈的煞气与毒气，要是被抓上一下，半条命也许就没了。
    书生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一劫，他手里这个黄符对红衣厉鬼基本上没有什么用，但聊胜于无，现时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他用两指夹着符纸，嘴里轻念：「原始天尊助我除妖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随着他的指决，一道闪着金光的符纂划破夜空，向着女鬼的方向疾驰而去。
    女鬼有一瞬间的慌神，随即她冷笑一声，竟然伸开五指，符纂一开始还散发出强大的金光，然而一沾到女鬼那散发黑气的双手，金光迅速隐没，变成了烛火大小。
    女鬼抓住符纂，轻轻一捏，符纂的金光彻底消失了。
    消失了。
    失了。
    了。
    书生一张英气的脸变成了霜打茄子，他这次除了桃木剑和黄符，根本没有带其他的法器，难道这次自己也要因公殉职不成？
    女鬼发出狰狞的笑意，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黑气，她这次要把这个碍事的道士给吃了，若是童男，还要吸他的精气才算解气。
    书生倒退一步，天要亡他！作为一个基佬，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保护好自己的贞操，不被女鬼糟蹋。
    书生对着天空悲愤大喊：「子苓，我们来世再见！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他举起桃木剑，准备自刎，忽然乌黑的天空发出一道金光，随即一阵清风袭来，这阵风吹散了浓郁的黑气，让冰冷刺骨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下辈子谁还想跟你再见。」
    清冷但柔和的声音，如同四月的春风，又如初冬的暖阳。
    书生破涕为笑，啪地就把桃木剑甩到了地上，「宝贝儿！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死！」
    「谁？又是谁？」女鬼直觉不好，来的这个人似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样子，她决定先杀死这个软脚蟹再说，她暴起全身的黑气，向着书生的方向飞去。
    突然，一张红色的符纂带着强大的力量向她袭来，那道力量竟然穿破了她的黑气，打到了她的心脏。
    女鬼疼得倒退几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张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直直把她套入其中，她动弹不得，周身黑气在逐渐流逝，体内的煞气汹涌外泻。
    「越挣扎，你的煞气便泄得越快。」
    一道纤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一身白色的长袍，头髮随意地挽起，五官俊美柔和，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
    如果那书生是如同太阳般明亮耀眼的话，这位男子便是如同月华般清新俊逸。
    「你们道士都不是好东西！」红衣厉鬼并不求饶，她在网里大骂，「有本事杀了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衣男子道：「你罪孽太重，我就是有心渡化也是无用。」
    「看来又是一个被男人伤害之后报復社会的。」书生走到白衣俊美男子的身前，他的身高要高出白衣男子一截，他自来熟地搂着他的肩膀，「子苓，灭了她！」
    「大师兄请自重。」莫子苓拍开他的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精緻的玉质小葫芦，他对着葫芦口念了一声咒语，白烟突起，一道绿色光芒从葫芦里发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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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我出来啦！」白烟散去，十四五岁的清秀活泼少年出现在眼前，他亲昵拉了拉莫子苓的袖子，「主人，是不是我可以进食了？」
    莫子苓点点头，「小六，去吧。」
    清秀少年面露喜色，化成一道光钻进大网，只听得红衣女鬼的一声惨叫，半响之后大网收回到莫子苓的手上。
    少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亲昵地往莫子苓的身上蹭了蹭，「好饱，谢谢主人，主人最好了，小六最喜欢主人了。」
    书生在一旁吃醋，「子苓，我也要蹭蹭。」
    「就是不让你蹭。」小六瞟了一眼书生，做了个鬼脸，「嘻嘻，许渣渣，你的道法还是这么渣。」
    许辰砂：「……」
    妈蛋，这个世道是不对了，一个役鬼也敢这么嚣张了！看我不让我的役鬼打死……不对，他压根没有役鬼，他是个连役鬼都还没能收到的大渣渣。
    「大师兄，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回来吧。」莫子苓淡淡看了一眼许辰砂，又摇了摇葫芦，「小六，进来。」
    「是。」小六乖乖进了葫芦。
    莫子苓收回葫芦之后，便准备御剑飞行。
    「不要！」许辰砂上前抓住莫子苓的手，「宝贝儿，你带我一起回去好不好？你知道我还不会御剑的……」
    说着他趁机在莫子苓的手上多摸了几把，又嫩又滑…这种触感，真是久违了。
    莫子苓一脸黑线，眉头微皱，「大师兄，我再说一遍，请自重。」
    「以前被翻红浪的时候叫我好老公，」许辰砂一脸悲痛，「现在却叫我大师兄……」
    莫子苓忍无可忍，把许辰砂一把推开，快速掐了个指决——
    「轰——」爆炸声响起，许辰砂被轰到了十米开外，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完美坠地，吃了一嘴新鲜的沾满露水的泥。
    他顽强地爬起来，抹了一把被炸得漆黑的脸，「子苓，打人不打脸，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温柔体……」
    「嗯？」莫子苓又做了个掐指决的姿势，「大师兄你说什么？」
    「我错了！我什么也没说！」许辰砂连忙求饶，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小苓苓现在一个指头就能碾死他，不能把他惹毛了，「小师弟，你先回山吧，我自己慢慢走回来便是。」
    莫子苓见他不再轻浮，这才收回指决，拂袖离去。
    看着那抹飘逸的白色御剑远去，许辰砂悲从中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他以前怎么就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
    作者君携我家俩儿子向大家问好了~~~可调戏可抚摸可…
    许辰砂：打住！
    作者君：为啥？
    许辰砂：要摸就摸我，不许摸我家小苓苓！
    莫子苓：谁是你家的，滚蛋
    许辰砂：qaq
    第2章 一个渣攻的自我修养
    许辰砂夜半三更站在荒山野岭望着这皓月千里泪流满面。
    这里距离清心观起码有十天脚程，就算他有缩地成寸符，也并没有多大用处。符纂的效果是跟道法的高低直接挂钩的，许辰砂现在的道法用学歷来表示的话大概算是小学一年级水平，他画的缩地成寸符最多也就是让十天脚程缩短成八天而已。
    他一边走一边骂自己，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作死，为什么要作死！以前在现代的生活富足，还有温香暖玉在怀，现在呢？生活艰苦，道法难学不说，以前温柔体贴的爱人变成了冷冰冰的师弟，连摸一下手都要被炸，他何其悽惨！难道这就是对他这种渣渣的惩罚么？
    没错，许辰砂是一个渣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他今年二十六岁，不对，应该是上辈子他活到了二十六岁，用一句话就可以完美形容他：有车有房，母在父亡，长相帅气，x能力强。
    他就是靠着后面两样优秀的特长吸引到了莫子苓。
    他和莫子苓是大学同学，还非常有缘地成为了室友。他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保送到的那所全国名列前茅的重点大学，而莫子苓是千军万马突围考上来的，正儿八经的学霸。许辰砂是跆拳道特长生，长得五官英俊身高腿长的，腹肌都是妥妥的八块，标准的性格开朗的帅哥款，他一进入学校就是特别打眼的存在，也交过了好几个系花校花级别的女朋友；而莫子苓呢，长得斯文俊美，气质翩翩，也是挺吸引女生的存在，只不过他行事低调，也对交女朋友这码子事不感兴趣，起先还有女孩子向他告白，被拒绝了几次之后，渐渐地大家也都知道他对谈恋爱这个事儿不感兴趣了，也没人来追求他了。
    就是这样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却成为了很好的朋友，除了许辰砂谈恋爱的时间，其余时间他俩基本在一起，还被室友小胡戏称为「中药组合」——这位小胡同学的爸爸是个中医，而辰砂和子苓都是中药的名称。
    「你们真是有缘啊。」小胡如是说。
    也许是冥冥中有互相吸引的小恶魔存在，他们两个这种纯洁的男男关系在一次酒后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季，他们宿舍是四人间，小胡和另外一个同学都是本市人，周末都回了家，只剩他俩在。许辰砂当天被音乐系的系花给甩了，他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但是感觉作为雄性的尊严被严重践踏，故买了两瓶二锅头一包酱牛肉回宿舍，要求唯一还呆在宿舍的莫子苓陪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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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喝。」莫子苓一口拒绝。
    「为什么？」说起来，都认识快三年了，他还真没跟莫子苓喝过酒。
    莫子苓：「喝了我怕出事。」
    大大咧咧的许辰砂不解，「在宿舍喝酒能出什么事，喝醉了倒头就睡。别墨迹，陪我喝。」
    莫子苓看了他一眼，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似乎有一些别样的情绪，「喝了你别后悔。」
    许辰砂：「不后悔！这有什么可后悔的，两兄弟还说这个！」
    也许是那晚的月亮太美而喝了酒的莫子苓如水的眼波太温柔，喝得半醉的许辰砂把他的好兄弟莫子苓给上了。
    那一夜虽然战况惨烈，刺刀见血，但是两个人都感到了身体上的契合和爽快。特别是许辰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种体验用一句gg词来形容就是——飞一般的感受。
    莫子苓比他所有女朋友加起来还要带感，不说那销魂的身体，只一个眼神儿就能把他的魂勾了去。那一夜之后，许辰砂觉得自己仿佛是……弯了。他这一表白才知道，其实莫子苓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了自己。这下郎有情郎又有意的，两个人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从此单纯的室友关系变成了极为不纯洁的男男关系。
    后来两个人干脆以合租的名义搬出去，彻底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不得不说，许辰砂不光长得好看，武器也是给力得很，经常轰得莫子苓魂飞天外。
    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感情好，生活也是蜜里调油的。可好日子只过了一年，快毕业的时候就开始了争吵，而许辰砂的渣攻本质也在慢慢显现。
    许辰砂这个人，说起来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他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男人赚钱养家。虽然莫子苓是个男人，可许辰砂潜意识里觉得小受也就等同于自己的老婆，自然是协助他这个要接手家族公司的霸道总裁老攻，而不是去读什么研究生浪费时间。这一点触发了莫子苓的雷区，两个人的第一次争吵也源于此，莫子苓告诉他他也需要自己的事业，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需要追求，请他尊重他。然而许辰砂并不以为然，还振振有词什么当然以老公为大，气得莫子苓当即搬回了宿舍。
    这事儿最后是以许辰砂道歉，然后把莫子苓带回家「之后干了个爽」为结尾的。男人是视觉动物，也是注重肉体享受的，这点莫子苓也不例外。许辰砂x大x好，总是能准确撩动他身体每一个敏感点，弄得他腾云驾雾不能自己，经过一夜的翻云覆雨，他的气也消了。
    经过这一次「一炮泯恩仇」的事件，许辰砂似乎是get了要点一般，只要他一惹莫子苓生气，他就抱着他酱酱酿酿，最后弄得神志不清的莫子苓答应原谅他，而他之后依旧我行我素。莫子苓每次清醒之后都懊恼自己的没有原则，心中越发郁闷。
    他俩的这种关系就像玻璃窗被砸了个洞，许辰砂不跟他沟通，不去找原因，也不去解决问题，而是上来就一顿勐干，用ooxx来弥补漏洞就像用报纸煳住了玻璃窗上的洞，一时半会还没问题，遇到大风大雨就会崩溃。
    而这场大风大雨在他们交往的第四年爆发了。
    第3章 你这个垃圾
    许辰砂在这个世界上只怕两样东西，一是鬼，二就是那个发起火来比鬼还令人害怕的亲妈。
    鬼这个东西还好，在唯物主义盛行的现代社会，只要不去看什么恐怖小说恐怖电影，基本可以完美闪避。而亲妈这种生物是避无可避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亲情是许辰砂无论如何都无法捨弃的。
    而他和莫子苓用无数次ooxx都无法抹去的矛盾源头可以说就是来自他的亲妈。
    别看许辰砂这么个高大健壮可以空手撂倒两三人的汉子，却是个非常怕老妈的人。他从小没了爹，是他妈一手一脚拉扯他长大的，他妈也的确是个女强人，一个人白手起家创办了公司，并把公司搞得有声有色，性格说一不二，非常有手腕。
    在外可日天日地的许辰砂，在他妈面前立马变身为软萌小绵羊，他妈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非常孝顺，甚至到了有些愚孝的地步。
    ———大概唯一一件没有完全听她妈的事情就是偷偷摸摸地和莫子苓搞了基。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告诉他妈自己喜欢了一个男人，要是知道儿子搞基绝了后，他妈会崩溃。
    念大学的时候许辰砂胡乱交女朋友什么的他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毕业了她就开始要求许辰砂去相亲，然后两年之内结婚。
    这是命令，并不是建议。
    一边是两情相悦的男朋友，一边是生他养他的亲妈。许辰砂做出了许多渣攻都会做出的选择，他开始瞒着莫子苓偷偷摸摸地去相亲，虽然因为他的敷衍最终都没有成，可他陆陆续续竟也相了不少。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怎么都会令人生疑，最关键的是某天晚上许辰砂回家之后莫子苓从他的身上闻到了香水味。
    ——明显的女士香水，甜美的果调。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许辰砂最近老是早出晚归，有时候打电话给他也不接，莫子苓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没什么，就是出去应酬了，宝贝儿你别多想。」许辰砂说着说着就把嘴凑了过去，想吻莫子苓把这个问题应付过去。
    「少来这套。」莫子苓冷静地推开他，「这招不管用了，我又不是随时随地发情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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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本就不是个多会哄人的，哄了几次就有些厌烦，「你这是要干嘛啊？怪腔怪调的。」
    「你居然问我干嘛？」莫子苓气极反笑，「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你老实告诉我今晚去干嘛了？不要说应酬，没见谁应酬得一身香水味的，是客户使劲蹭你还是你搂着客户应酬？」
    许辰砂：「……」不好，今天那个相亲的妞实在主动，说着说着就往他怀里拱，推都推不开。
    「不说是吧？」莫子苓起身，「不说那我走，你爱怎么玩怎么玩，没人管你。」
    泥菩萨也有性子，他是比较温和，但不代表喜欢被欺骗。
    莫子苓开始收拾衣服，准备搬回学校的研究生宿舍。
    「你别走啊！」见莫子苓动真格的了，许辰砂只能实话实话，「我今晚去相亲了，但是宝贝儿你别生气，我只是去敷衍一下，你知道这是我妈安排的，我没办法拒绝。」
    「啪—」
    莫子苓手上拿着的旅行包掉到了地上。
    当晚他义无反顾，不顾许辰砂的苦苦哀求，提着行李搬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辰砂有些懵了。
    为什么说了实话，莫子苓还是走了？他不明白，他不过就是去应付一下那些女人，又没说要跟那些相亲对象结婚，他在生什么气？
    许辰砂觉得莫子苓有些矫情，也气鼓鼓地没有追出去。他认为让莫子苓冷静一下也好，免得像女人似的遇见什么事情就用搬出去来威胁他，长此以往日子还怎么过。
    没曾想，第二天他没等来莫子苓的冷静，倒是等来了分手的电话。
    「你说什么？分手？为什么！？」许辰砂一听这话，脑门瞬间充血，倒退两步险些站不住。
    莫子苓的声音很清冷，似乎还有些沙哑，显然昨晚他很难过，「你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骗子。你是不是准备一直骗我骗到你结婚为止？」
    「宝贝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辰砂有些慌了，以往他们两个无论怎么闹怎么吵，莫子苓从没提过分手，因为他说过，分手俩字儿不能轻易提，提了就收不回来了。可现在莫子苓冷静地要跟自己分手，既然他说出来了，那他就肯定不是闹着玩的。
    许辰砂爱莫子苓，他不想跟他分手，甚至他一想到这个后果，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子苓，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许辰砂用上了哀求的口气，「电话里说不清楚，会歪曲人的意思，咱们见面，我好好给你解释好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我不想过来，要谈，约个咖啡馆见面就行了。」
    许辰砂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可现在子苓肯见他就不错了，他没办法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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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less love」，这是许辰砂和莫子苓定情之后经常来的咖啡馆，许辰砂特意把见面的地点选在这里也是希望用往日的温情时光挽回莫子苓那颗想要分手的心。
    「许辰砂，我们分手吧。」坐定之后，莫子苓非常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的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疲惫。
    许辰砂非常沮丧，他没想到莫子苓变得如此绝情，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分手。
    「子苓，我去相亲真的就是去应付一下的！」许辰砂抓住莫子苓的手，「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的！」
    莫子苓把手从许辰砂的手里抽出来，「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搞清楚我为什么要分手。」
    「为什么？」许辰砂确实不知道，他自问他没做错什么。
    「既然要分手，那话我也得说明白。」莫子苓喝了一口咖啡，眉毛微微蹙起，片刻他放下杯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敢跟你妈出柜吗？」
    许辰砂如同被雷击中，瞬间失语，楞在了原地。
    「你如果不跟你家里人出柜的话，那么你妈就会一直安排你相亲，你敷衍得了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那一百次两百次呢？你年纪大了你妈说要儿媳妇孝顺，想要抱孙子你怎么办呢？」
    「我……」许辰砂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莫子苓说的一点没错，他现在只是在逃避而已。」
    「你的母亲，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而你，也从没打算向她表明性向对吗？」莫子苓苦笑，「你根本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甚至你的心灵深处，是想着总归会结婚生子的。」
    「可她是我妈啊……我能怎么办？」许辰砂颓然地靠坐在沙发上，「难道你要我跟她一刀两断吗？」
    「没有人让你不孝顺，可你都还没有努力过就已经预想了会失败的结局，那证明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既然让你这样为难，分手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不……子苓，我不想跟你分手，你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好吗？」许辰砂一慌，最终说出了那句让形势无可挽救的话，「我可以假结婚，然后等有了孩子，我和她离婚，我们再去国外登记。」
    一听这混帐到无以復加的话，莫子苓气得几乎脑溢血，脸涨得通红，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他好不容易稳住情绪，站起身啪地给了许辰砂一个耳光，「骗婚骗子宫的垃圾！我以后不想再见你！」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辰砂楞了三秒之后，不顾咖啡馆众人惊诧的目光，追了出去，他知道，要是不追出去，他们两个就真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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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是个大长腿，没多久就把气得浑身发抖正在街上疾步向前的莫子苓追上了。
    「子苓，子苓你听我说。」许辰砂拉住莫子苓的手，想把他往街对面拉，可莫子苓不从，两人到后来变成了互相较劲，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引起了无数人围观。
    莫子苓本就属于文弱书生，哪里闹得过人高马大的许辰砂，「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不放，我就是不放！」许辰砂倔脾气一上来，拉着莫子苓就要去对面，他想把他拉上车再慢慢谈。
    就在这个时候，狗血而经典的情节发生了，一辆大货车从对面过来，司机情急之下踩下了急剎车，可他们两个还是被双双撞飞。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许辰砂还紧紧抓着莫子苓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君：许衬衫，你好渣哦！连我这个亲妈都看不下去了！
    许辰砂：作为亲妈你能不能把我的名字打对！
    作者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要的是你已经失去你的子苓宝贝儿了。
    许辰砂（噗通跪下）：我渣，是我渣，求你不要怜惜我，狠狠地虐我！！！！
    作者君：……
    莫子苓：……
    第4章 秒变弱鸡
    刺骨的冰冷。
    凛冽的寒风颳过，就像刀子一样疼。
    许辰砂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川谷中，乌云压顶，寒风唿啸，放眼望去，满目的白与红。
    白的是雪，是冰，红的是血。
    这是哪？他不是被车撞了么？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像是冰河时期的地方？再看看自己，虽然浑身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这是一件宽袍大袖的古装，再摸一摸自己的头髮，我的天，都快到腰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看这穿着，应该是古代吧。要穿也别把我穿到这种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来啊！
    再过了一秒，他勐地意识到，子苓呢？子苓和他一起被撞，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
    「子苓！子苓！」他踉跄起身，忍住全身的剧痛，大声地唿喊着他的名字。
    回应他的只有寒风的唿啸。
    「子苓，子苓我知道你也在的对不对？」许辰砂仰天大喊，悲痛欲绝，「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吗，不要啊！」
    半响，那边雪地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别演戏了……我还没死呢……」
    「子苓！」这是子苓的声音，许辰砂一个激动，连忙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在一个大石的后面，他看见了奄奄一息的莫子苓。
    「太好了！」许辰砂抱住莫子苓，激动地语无伦次「，我还以为我们会死，我们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来到这种地方，还不如死了的好呢…」莫子苓的伤比许辰砂还要严重得多，他指了指他的前面，「你看那里。」
    许辰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吓得大叫一声，他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个什么妖怪！长着雪白的头髮，人脸，狐狸的身子，血肉模煳，嘴角歪斜，长长的舌头还伸了出来。看样子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的状态了。
    「这……这是什么……」
    莫子苓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远处几道金黄色的剑光倏地飞来。
    不到五秒，三个身穿白衣长袍，踩在剑上的男子就出现在了许辰砂的眼前。他们几个人看上去都是眉清目秀，骨骼清奇之人。
    为首的那个白衣人最为英俊，只是眼角有一抹让人有些不爽的狠戾。
    他一来二话没说，一章就把许辰砂噼开，然后抱起了莫子苓，「对不起小师弟，我来晚了，我们回去吧。」
    许辰砂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
    莫子苓也楞了，但是他很聪明，选择了什么也不说。
    白衣人恼怒地看了许辰砂一眼，「不自量力，大师兄你下次要作死能不能别再让小师弟给你擦屁股！」
    说完就带着莫子苓飞走了。
    许辰砂石化了，他居然亲眼看着其他的男人把他的宝贝儿带走了！
    「卧槽，你什么意思。」许辰砂气愤地站起身来，指着那道远去的剑光骂道，「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大师兄……」旁边那个看上去一脸乖巧年纪比较小的白衣男子弱弱地说，「大师兄，其实……你才是小三。」
    「什么？！」许辰砂晴天霹雳，遭受了重创，霎时间就坐到了地上。
    「白英，你又多嘴。」另外一个看上去跟许辰砂年纪差不多大的白衣男子训斥了他一声，又把许辰砂扶起来，「大师兄，我们先回去吧，师傅还在等我们呢。」
    「回去……回哪儿去？」他的家在c国的b市啊！！妈妈我想回家！
    「大师兄，你莫不是被雪妖打傻了吧。」白英性格活泼，又插嘴，「当然是回清心观啦！师傅说有小师弟的保护你肯定没死，让我们把你带回去疗伤呢！」
    许辰砂：「……」他想静静。
    「白英既然你这么贫嘴，就由你带着大师兄御剑回去吧！」白衣男子给许辰砂餵了药丸，许辰砂发现他的体内瞬间就暖暖的很舒服，伤口也不疼了，浑身都有劲儿了。
    「是…三师兄…」白英哭丧着脸，拿出剑，掐了一个指诀：「变！」

 第7页

    他那柄长剑顿时就变成如同板凳长宽。
    「大师兄，搂着我，别一会儿掉下去了。」
    许辰砂：「我的剑呢？」
    既然都叫他大师兄，那么他们会御剑，理应他也会啊！为什么还要跟这小鬼同乘一把剑啊。
    「你的剑没用啊。」白英道，「大师兄你还没学会御剑呢。」
    许辰砂顿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尼玛人人都会的东西他不会，他究竟是有多渣！不过既然穿到了这个身体，那他就要好好活下去，来日方长，他总会把现在的处境和情况都摸清楚。
    ———晋.江.文.学.城.原.创.首.发———
    到了清心观装失忆装受伤地默默观察打探了一个月，许辰砂总算是弄清楚现在的设定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玄龙大陆算是一个平行世界，这个世界里不但有人，还有妖，鬼和传说中的神仙。仙族已经多年未曾现世，人的力量弱小，经常被妖鬼残害，为了保卫人类，玄龙大陆上兴起了许多抓鬼除妖，除魔卫道的门派，因为他们的兴起，最近两百年人类未曾遭到大规模的袭击，得到了很好地繁衍和发展。
    话说回来，妖他也就忍了，为什么这个糟心的世界还有鬼这种他最害怕的东西！偏偏好死不死他现在的身份是清心观里的大弟子，而清心观就是众多抓鬼除妖的门派之一。
    在这里，抓鬼就跟吃饭一样普通自然，许辰砂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穿成清心观的大弟子也就算了，好歹也有除魔卫道的本领，可他却偏偏是个废柴，进师门已经八年了，也就会写个基础的黄符，使个桃木剑而已。别说御剑了，连人人都能收的役鬼他也没收到，可谓渣渣中的战斗机。所以虽然他名义上是大师兄，可在这个以实力说话的地界里，他在其他师兄弟面前毫无威信，谁都能调侃和嘲笑他，在门派的地位大概相当于吉祥物。
    这对许辰砂的雄性自尊心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想他在现代社会里那就是力量与实力的象徵，到了这里却秒变弱鸡，还需要师傅和师弟们的保护才行，光是想想就分分钟有拔剑自刎的冲动。
    以上几点虽然令人崩溃，可许辰砂咬咬牙也就忍了，最让他无地自容的是他的宝贝儿莫子苓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小师弟，这个设定其实也还没啥，给许辰砂造成致命一击的是两点，一是他的莫子苓小师弟是个传说中五百年难遇的道术奇才，最晚入门，现在道术造诣却是除了他们师傅之外最高的，已经能画出高级的红色符纂不说，连役鬼小六的级别也很高。再对比他这种连役鬼都没收到的渣子，许辰砂简直无脸苟活，他以前也是一个堂堂的实力型老攻，现在却变成了弱得不能再弱的小弱攻，莫子苓现在一个指头就能轻松把他碾死。
    他曾经作死去找过莫子苓，习惯性地就要动手动脚，被莫子苓直接毫不留情踹飞几次之后他终于老实了，现在攻受双方的实力发生了完全地逆转，他还想用以前那套法子犯浑是行不通了。他要接受和莫子苓已经分手且莫子苓现在很讨厌的现实，他要从零开始，把莫子苓追回来。
    二是……他似乎真的变成了小三！莫子苓穿的那个原身也叫莫子苓，进师门之后跟二师兄白苏感情就不错，天长日久地有了些情投意合的意思，师门里也差不多公认他们是一对。然而许辰砂的那个原主不甘寂寞地登场了，他也看上了莫子苓，硬生生在那两人中间横插一槓。莫子苓人比较善良，对大师兄提出的要求不好拒绝，许辰砂那个原主就经常藉故约他出去，这些事情一做出来，白苏自然非常厌恶他，不给他好脸色看算轻的，要不是门规严禁师门互相残杀他肯定会一剑把他给噼死。
    这次他们穿过来也是因为原主逞英雄又无脑，白苏用了几句激将法就他就成功上钩，提出要去冰风谷独自消灭力量非常强大的雪妖，莫子苓放心不下偷偷跟了去，没想到雪妖是杀死了，两个原主也跟着扑街了。
    这个白苏一肚子坏水儿啊，虽然是情敌，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明晃晃地让大师兄去送死，未免有些太恶毒了。
    这个人，以后不得不防。
    第5章 你真是比我还会演
    回想起那些往事，正在星夜兼程往回赶的许辰砂简直一把血泪，实在是太虐了！
    穿过来快半年了，他明里暗里躲过了好几次白苏的陷害，然而这一次，他还是被算计了。
    因为他这个大师兄是废柴，门派里捉鬼除妖的任务一般是由二师兄白苏分配，白苏告诉他这边有个低等级的冤魂让他来收一下，还提出让莫子苓陪着他一起来的建议。
    许辰砂一时脑热，急忙应下，「好啊好啊。」
    没想到莫子苓冷冷地拒绝了，「我不去。」
    完蛋，还是太蠢了。
    按照许辰砂对莫子苓的了解，其实他要是说不用小师弟陪的话说不定莫子苓还会跟他一起去，可他居然露出这幅流氓相立即答应了，莫子苓果然就拒绝了。
    事已至此，许辰砂只能一个人去大望山捉鬼，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他现在才突然想起，当时白苏就露出一个了很微妙的笑容，眼神里的满意一闪而过，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注意。
    结果果然又被这小人给整了，要不是莫子苓及时赶到，他这次是真要死在那红衣厉鬼的手里。
    莫子苓的及时赶到让许辰砂心里有些小开心，看来他家宝贝儿心里起码还是不想看着他去送死的，莫子苓是个聪明人，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应该也看出了白苏这个人心机颇深，由此他虽然不理许辰砂，可也未曾与白苏亲近。毕竟是换了一个芯子，原主对白苏的那种情感，莫子苓肯定是没有的，近半年看得出白苏有些着急，因为小师弟不像以前那样粘他了，甚至有些太冷淡了，任他如何献殷勤都收效甚微。

 第8页

    想到此许辰砂有些庆幸，还好他家宝贝儿机灵会识人，看穿了白苏这个贱人的黑心肠。虽然他和莫子苓分手了，可好歹他俩上辈子有感情基础，但是和白苏有感情的原主已经灰飞烟灭了，白苏现在要想追莫子苓，那就得从0开始。
    有本事大家公平竞争呗，反正他现在到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生存已经捨弃了上辈子所谓的自尊练就了一身的厚脸皮，只要莫子苓不把他打死，那他就不会放弃追求他。
    ~~~~~~~~
    许辰砂这个渣渣在用掉好几张缩地成寸符之后，终于成功地把十天的路程缩短到了七天半。
    他站在山脚，手搭凉棚眺望山上被云雾包围的小道观，不由得嘁了一声，「师傅又开始搞事了。」
    他的师傅，清灵道人，是一个浑身是戏的老头子。
    由于资金缺乏，他们的道观清心观建在了一座并不高的小破山上。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个仙灵之气，可这座名叫牛鼻子的山毫无灵气，只有乱七八糟的破石和枯草，于是清灵道人就隔三差五地用法术人造出云雾飘渺的样子，这样他们的门派看起来也就仙气飘飘，高大上了许多。
    许辰砂回到观里，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跟师傅请安。
    他刚踏进大厅的门半步，突然又把脚缩了回去。
    他是不是看错了，以往冷冷清清只有师傅摸鱼的地方今天居然站满了人？他的五个师弟白苏，白朮、白芷、白英、莫子苓齐刷刷站了一排，连一些打杂的门童都在。
    这迎接外国贵宾的阵势，还真是让人有些害怕，感觉全体成员都在等待他的归来似的。
    莫子苓眉眼淡淡的，只看了一眼他便目不斜视了。
    白苏见他完好无损地回来，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又马上舒展开来，似乎刚才那个表情并没有存在过。
    见许辰砂在门口畏畏缩缩地迟疑，清灵道人咳嗽了一声，招手道，「乖徒儿，不要怕，快进来。」
    清灵道人一身白袍，白髮白须，慈眉善目，十足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可只有他的徒弟知道，他们的师傅才不是看上去那样单纯呢，这个老头戏可足，分裂出百八十个人格来不成问题。
    这话一说，许辰砂额外地更怕了。
    师傅今天扮演的是慈父型人格么？
    「师傅，徒儿回来了。」许辰砂进门躬身对着清灵道人行了个礼，然后起身等待他的吩咐。
    「妖孽已经收拾了？」清灵道人问。
    许辰砂脸有些红，收拾厉鬼的可不是他，但他看了一眼莫子苓，对方脸上毫无波动也并不看他，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应下了，「回师傅的话，此厉鬼已经诛灭了。」
    说着他暗暗瞪了一眼白苏，小人。白苏的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很浅的讥笑。
    「那就好，过来过来。」清灵道人慈祥地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一朵菊花儿。
    许辰砂一抖，看师傅这老狐狸一样的微笑，肯定没啥好事，但躲又躲不过，只能上前，笑嘻嘻道，「师傅您有什么吩咐啊。」
    「辰砂啊…」清灵道人拉起许辰砂的手，露出尊尊教诲的表情，「想当年啊，为师见你修道的资质不错，从你父母手里把你接过来……」
    「噗…」那边站着的五师弟白英一个没忍住喷了，他年龄最小，但是进门比莫子苓早，所以排行老五。他现在十四五岁，正是调皮的时候，见师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要是大师兄都算资质不错了，那他们几个岂不是天赋异禀？
    站他旁边的四师弟白芷也忍不住捂嘴笑了，严肃的三师弟白朮轻斥了一声，「不许胡闹。」
    白芷和白英两人连忙收敛，做出严肃的表情。
    清灵道人就像没听见似的，也不管他那几个徒弟，继续道：「辰砂啊，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
    家乡？他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原主还残留了一些记忆碎片，他靠着这个度过了不少难关。
    「记得，是前川县的永福镇。」原主是十岁才跟着清灵道人上山的，十岁已经是半大孩子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家乡，他要是说不上来，肯定会让人生疑。
    「那就好。」清灵道人笑眯眯，「你爹妈给我来信说有些想你，想让你回去看看。正好我要托你带一样东西去太白山云英道人那里，此去太白山会必经前川县，你可以顺道回去看看。」
    此话一出，许辰砂如同被天雷噼过，只差没有现场晕厥了。清心观距离太白山十万八千里，他又不会御剑，要靠双腿活生生走到太白山保守估计至少要小半年，路程远也算了，更要命的是在玄龙大陆谁不知道，太白山周围鬼物妖怪众多很难对付，一般有道士去太白山都是直接御剑不会靠脚，他一个战五渣，只怕还没靠近太白山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果然，其他人听见这话也是一脸诧异，不懂清灵道人此举意欲何为，只有白苏看上去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色。
    「师傅……」许辰砂哭丧着脸，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仰天流泪悲愤道，「您要杀了我直接来吧，何必绕那么大圈子，来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清灵道人：「……」
    其他人：「……」
    清灵道人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你真是比我还会演，我说了让你一个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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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您老人家啥意思啊？」许辰砂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又人模狗样地站到了师傅的身边。
    清灵道人摸着鬍子，「你一个人当然不行，我还没那么狠心让你去送死，我准备让子苓跟你一起去。」
    ！！！！
    师傅万岁！你太懂了！
    许辰砂瞬间满血復活，他抓住清灵道人的手，「谢谢师傅，徒儿一定不负您所託，把东西完好无损送到师伯的手上！」
    清灵道人：「……」
    莫子苓：「……」
    其他几位师弟都掩嘴笑，只有白苏脸色铁青。
    看见他那副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许辰砂怎一个爽字了得！
    第6章 踏上旅程
    「师傅，此去路途遥远，多有险阻，恐怕小师弟一人应付不来，恳请师傅让弟子跟随大师兄小师弟一同前去太白山。」白苏突然发声，一脸真诚的模样。
    这货急吼吼提出这样的请求，许辰砂一点也不奇怪。
    他刚才那张死人脸一看就是听见小师弟要陪着他长途跋涉气得差点爆肝，这会儿假惺惺地就做出一副责任感满溢的样子，不就是怕他趁此机会抢走莫子苓么。还非得在话里踩他一脚，意思是因为他的拖累，莫子苓才会应付不来。
    这个小人！
    许辰砂直接就想给丫一拳轰去天上跟月亮肩并肩，可现在他不能急躁，不然惹得莫子苓不开心，那就适得其反了，于是听见这句话，许辰砂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什么也没说。
    莫子苓皱了皱眉，也没说话。
    没想到清灵道人摸了摸鬍子，笑眯眯道：「不行。」
    许辰砂低头偷笑，一句话就驳回，师傅干得漂亮！
    「师傅，这是为何？」白苏脸色尤为难看，又不敢跟清灵道人发火，脸憋得几乎成了猪肝色。
    「你走了我这观中事务怎么办？难道你要我这么个快一百岁的老头子天天操持这些东家抓鬼，西家捉妖的杂事么？」清灵道人说着说着笑容散去，一脸伤心，「我把你从小带大，你忍心吗……」
    影帝型人格一秒上线了，许辰砂觉得他师傅这声情并茂的演技简直可以秒杀现代的各路影帝。
    白苏嘴角有些抽搐，也知道师傅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只得赔不是，「是徒儿考虑不周，徒儿留在观中便是，请师傅莫要伤心了。」
    清灵道人：「这才是我的乖徒儿！」
    许辰砂忍不住在心里给师傅比了10086个大拇指，师傅他老人家就是正义的伙伴，今天的师傅身高两米八，比他的死对头逍遥派的掌门帅五百倍！
    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许辰砂对着白苏做了个嘲讽的鬼脸-----你丫想跟来，没门！
    白苏气得额头的青筋暴露，要不是在场人数众多，怕是要直接揍他了。
    ------------------------------------------------------
    「子苓，你饿不饿，我这里有饼。」
    「……」
    「子苓，你渴不渴，我给你去摘个果子吃。」
    「……」
    「子苓……」
    「够了，你有完没完」莫子苓实在受不了许辰砂这种小学生式的无脑式献殷勤了，他道，「这才下山不到半天，我不渴也不饿你别问了，上辈子也没见你这么聒噪。」
    许辰砂这一路上问东问西，吵得他耳膜都疼了，他只想安安静静赶个路，怎么就这么难。
    「上辈子啊……」许辰砂追忆往事，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那时候的我只需要在床上展现出我的绝对实力和技术就行了嘛。」
    上辈子的许辰砂还真是没有如此厚颜无耻，自尊心还是挺强的。毕竟他长相生得出众，出现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又是被家里人当宝贝一般养大的，难免有几分傲气。以往可以一人单挑两三个男人都不在话下的他穿越到这里却一下子成了弱势群体，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狂拽酷炫的话，恐怕早就死了几百回了。许辰砂可不傻，审时度势多几分心眼才是在这个强手如林的世界生存的法则。
    「你说什么？」莫子苓一听许辰砂的话，脸色当即一变右手习惯性做起了掐指决的动作，「你再说一遍试试。」
    「没什么没什么。」想到那被轰出十米远的痛苦，许辰砂立即乖巧道，「我胡言乱语，还请小师弟不要介意。」
    现在他们的往事是莫子苓的禁区，以往ooxx的事情更是逆鳞中的逆鳞，提上一回莫子苓便要发飙一回，许辰砂晓得是莫子苓还没有原谅他，也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所以平时也很少提。今天是因为看情敌白苏吃了瘪，内心一膨胀就又开始口无遮拦。
    可当初他们浓情蜜意的时候ooxx简直就是他们相亲相爱生活和谐的最大功臣啊，莫子苓当时也是很享受的，忘情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公地叫着，到达顶端时那嘶哑性感的嗓音和如水的媚眼许辰砂永远也不会忘记，单单回想一下便会浑身燥热。
    那么大一块鲜肉就放在眼前，吃不到不说，连碰一下都会被揍，唉，悲催！
    莫子苓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了罗盘，提醒道，「前方就要离开清心观的势力范围了，务必要小心，不要吊儿郎当的了。」
    前头说过，这个世界有许多除鬼捉妖的门派，每个门派都会划分一块比较大的区域，在周围设下结界或者是禁制来防止妖精和鬼怪的侵入。这些禁制属于中级禁制，可以防住一大部分的鬼怪，属于比较安全的区域，所以很多普通人都拼命想搬到各个门派的势力范围里居住，这样就能得到他们的庇护。

 第10页

    可惜玄龙大陆很大，就算门派众多，设下禁制的面积也很少，安全区的范围不足整个大陆的十分之一，在那些没有门派庇佑的三不管地带，往往都潜伏着巨大的危险。
    而再往前一里地，他们就彻底离开了清心观的势力范围。
    「诶……我就说让你直接御剑带着我到永福镇，先看望我那便宜爹妈，在家里住些日子，然后直接御剑去太白山不就得了。」
    莫子苓正要骂他，又听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倒还好，现在你还要陪我跋山涉水，这样你太累了。」
    许辰砂的语气真诚，没有嬉皮笑脸，莫子苓沉默了几秒，脸色缓和了些许，「不行，你忘了师傅对我们的嘱託了么？」
    许辰砂：「……」那个老狐狸！
    在他们临行前，清灵道人的「大爱苍生，兼济天下「型人格上线了，他目光坚毅地教育他们：「我们修道之人，不但修法，还要修心。这心是做人的根本，要对苍生充满大爱，你们在路途上遇见需要帮助的人要帮助，遇到妖魔鬼怪要替天行道，知道了么？」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你俩走着去太白山，顺道还可以捉鬼除妖，替群众排忧解难。
    这简直就如同在玩大型真人版的rpg游戏，主角只拿了一个大概的任务，然后就要去经歷各种各样的未知，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困难险阻在等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及到了剧情点进入一段意想不到的剧情。不同的是玩游戏主角挂了还可以读档重来，他们挂了那就是彻底地挂了，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
    总之，坑爹。
    难怪师傅要派道术最高的莫子苓陪着他来做这个任务，其他道术低点的师弟还真胜任不了，包括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白苏。
    在师门六个人中，除了许辰砂和莫子苓是用的真名，其他几个人都是进门之后师傅给取的名字，他说既然辰砂是一味药材，那干脆都取药材的名字好了，因此才有了他们四个齐刷刷姓白的。
    这四人中白苏最有心机，白朮最正直，白芷和白英就是一对口无遮拦的活宝。他们四个的道术属于差不离的状态，反正都没他家子苓牛逼，但是弄死他倒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莫子苓见许辰砂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有些生气他的不知轻重，「我让你小心点，你又没听见是吧。」
    「听见了，我刚才只是在想师傅的话去了。」许辰砂一本正经地拿出桃木剑，「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嗯。」莫子苓微微点头，突然他眉头一蹙，表情凝重。
    「怎么了？」许辰砂看到他的表情，立即询问道。
    「你看」莫子苓用眼神示意许辰砂看他的罗盘。
    许辰砂一看，上面的指针先是直直地指向前方，又突然胡乱地转动起来。
    「东南方位似乎有问题。」许辰砂道法虽然渣，可理论知识还是过硬的，这种现象表明前方阴气很盛。
    莫子苓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是赵家村，就处在东南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辰砂：回想当年…
    莫子苓（掐指决）：「嗯？」
    许辰砂：……我意气风发，一个挑仨！
    莫子苓：……
    许辰砂：嘿嘿，又想歪了吧？
    轰------
    许辰砂：为什么又打我！
    莫子苓：我乐意
    第7章 初入赵家村
    赵家村，清心观势力范围之外往南走最近的一个村子。
    莫子苓在三个月前外出办事曾经路过这里，那时候这里没有发生任何的异样，或者说，他没有发现任何像现在这般异常的现象。
    最近这三个月那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然不可能凝结出如此大的阴气，这阴气隔着这么远就影响到了他的罗盘，可见来头不小。
    「难道是厉鬼在作怪？」许辰砂问，只有厉鬼才能有如此大的能力搞出这样的阵势。
    莫子苓道：「现在还没办法判断，走，我们去看看。」
    许辰砂嘆了口气，这才刚下山不到一天就遇见了么蛾子，他们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现在正是落日时分，残阳如血，通往村子的山间杂草丛生荒无人烟，再配上那肉眼可见的丝丝的黑气，完美营造出了一个颇为恐怖的气氛，许辰砂的脚脖子开始有点打转了。
    ------尽管已经抓了好些鬼了，可他依然还是不争气地怕鬼。这个真是天生的，要治癒感觉会非常困难。
    要不是身边跟着他家宝贝儿，恐怕看见那么大团阴气，许辰砂早就已经掉头逃走了。
    「怕？」莫子苓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很平静。
    「有点。」许辰砂实话实说，他不想撒谎逞英雄，因为莫子苓对他太了解了。现在穿来抓鬼大概就是对他渣渣行为最大的惩罚，要知道以前他连假得要命的恐怖图片都不敢看，他俩一吵架莫子苓就在家里公放看恐怖片，把许辰砂吓得魂不附体。
    莫子苓平淡道：「怕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太白山。」
    「别介啊，」许辰砂现在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跟莫子苓长时间单独相处的机会，哪里肯放过，他义正严辞道，「鬼虽然可怕，但是我要克服，不然人家知道一个道士怕鬼，不得把我给嘲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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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遭到了莫子苓的会心一击：「你现在不是每天都在被嘲笑么，应该已经习惯了。」
    许辰砂：「……」
    妈蛋，果然以前网上那些掐架的人说得对，还是粉转黑的人黑得最给力，一把心碎的眼泪。啥时候莫子苓才会变回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小宝贝儿呢？
    算了，谁叫上辈子他错得太离谱呢，这辈子无论被怎么挖苦，他也得认了。不追回莫子苓，他誓不罢休。抓个鬼算什么？不要怂！
    「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许辰砂一脸正义，「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突如其来的正经表白让莫子苓一怔，随后他淡淡道，「那走吧。」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两人加快脚步，朝着赵家村的方向走去。
    约莫行了一刻钟，两人来到了赵家村的村外。
    「我了个去。」许辰砂啧了一声，「简直就是乌云盖顶啊。」
    放眼望去，整个村子的上空都布满了一层浓郁的青黑色，在普通人眼里看上去可能只是天气阴沉，可在他们修道之人眼中那就是浓郁不散的阴气。
    歪斜着立在路边写着「赵家村」三个红字的大石块在阴气中显得格外狰狞。
    「奇怪。」莫子苓站在村口，凝眉思索。
    许辰砂问：「有何奇怪？」
    「静，太安静了。」莫子苓道，「这个时候应该是村子最热闹的时候。」
    「对哦。」许辰砂经过莫子苓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现在正是晚饭时间，既未见到从田里收工回家的人，也没见到在村子外玩耍的小孩子，甚至连炊烟都没有，这不应该啊。」
    莫子苓微微点头，「总算你还不是朽木不可雕。」
    「……」宝贝儿真是有些毒舌，不过他忍了，好男人就是应该怕老婆的嘛，他嘻嘻一笑，「多谢小师弟夸奖。」
    莫子苓看了他一眼，「脸皮还真厚。」
    「你说会不会是村子的人已经被……？」许辰砂不再嬉皮笑脸而是说起了正事，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大可能被屠杀。」莫子苓看了看自己的罗盘，「如果村子里的人被大规模杀害的话，这里必定怨气冲天，但现在这阵阴气虽然浓重，里面的怨气却很少。」
    许尘砂瞭然，「那我们先进村。」
    莫子苓点头，「小心点。」
    赵家村里静悄悄的，屋外见不到一个人不说，有外人进村，连鸡鸣狗叫之声都没有。
    许辰砂第一次来赵家村，这里比他想像中要更破旧，一些茅草屋错落地分布在这一片地方上，间或还有几间土房子，一间瓦房都没见着，可见此地村民的穷苦程度。
    要不是有些房子里有光亮和窃窃私语的声音，说这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村落也绝对没人怀疑。
    许辰砂注意到，本有人在茅草屋的窗户前暗中观察，见许辰砂和莫子苓走过，那道人影立即就消失了。
    「我去，」许辰砂与莫子苓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对我们很有敌意？」
    「这就怪了，我三个月前来这里的时候并不是这样。」莫子苓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们先去村东头的赵村长家看看。」
    三个月前莫子苓来这里的时候是隐匿了身份的，说自己是赶路的书生，路遇此地想讨口水喝。赵家村的人虽然不经常和外面的人接触，却也并不排外，见到莫子苓来，村民们会露出和善的微笑，村长还请他去他家吃了一顿饭，虽然是粗茶淡饭，却也让人感受到了他们的淳朴。
    但现在这里却一片死寂，村民们全部躲在家里，见到村子里来了外人，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这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样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变成了这样？
    还是先找到村长，问个究竟再说。
    村长家的房子在村东头那片开阔地上，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土房之一，还带着一个小院，看上去比其他家房子盖得要气派一些。
    不大的院子里晒着花生，没有人，鸡笼和鸭笼都是空的，门口摆放着几个小凳子，凳子上有一个装水的粗陶碗。房门是虚掩着的，村里人除非出远门，平时没有锁门的习惯，因此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
    两人走到院子外的竹篱笆前，莫子苓礼貌地问：「赵村长在吗？」
    里面没有反应。
    难道没人？
    「赵村长，您在吗？」莫子苓想了想又问了一声，「我是上次来讨水喝的莫书生，这次专程过来感谢您的。」
    片刻后，一声咳嗽声响起，「来了。」
    「吱呀——」
    虚掩着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粗布短打，满脸皱纹但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汉走了出来。
    「哦，是你啊。」见到莫子苓，老汉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不好意思，老头子年纪大，耳朵有些背，没听见你们在叫我。」
    莫子苓笑道：「突然来访，是我们唐突了。」
    「不碍事。」赵村长摆摆手，他看了看许辰砂，问：「这位公子是？」
    「哦，这位是我的同窗，王二麻子。」莫子苓热情地介绍，「赵村长您叫他王二就行。」
    噗——许辰砂在心里默默吐了一口血，居然给他取名王二麻子！莫子苓你好狠！
    「王二麻子？」赵村长露出有些诧异的眼神，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许辰砂，有些难以置信，「长得这么俊的后生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呢？多难听啊，我们村的李麻子那是真的脸上有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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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许辰砂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含情脉脉看了一眼莫子苓，「我姓王，王二麻子是我娘子给我取的诨名，结果被几个同窗听了去，也跟着叫我王二麻子了。」
    莫子苓：「……」
    「这样啊。」赵村长把他们迎进院子，给他们倒了水，道：「莫公子太客气了，还特意前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
    「是这样的，」莫子苓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和王二麻子要去南边有点事，现在已是夕阳西下，不多久天就要黑了，我们能否在此借住一宿？」
    「这……」赵村长面露难色，似是有些不大愿意。
    「村长可有难处？」许辰砂道，「我们不会白住，会给您住宿的费用的。」
    「费用倒是小事。」赵村长嘆了口气，「要是在平常我一定让你们住下，可眼下村里不安全，你们留在此地恐怕会有危险。」
    「有何危险？」莫子苓问，「村长能否说来听听？」
    「你们不是村里人，就别来趟浑水了。」赵村长显然不愿意提及具体是什么事情，「听我老头子一句劝，歇会儿我给你们拿上一些干粮，离开吧。」
    许辰砂和莫子苓交换了一个眼神，这里果然大大的有问题。
    走是不可能走的，走了还怎么调查？
    「村长，我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我们不怕危险，只想找个住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莫子苓眼神诚恳地看着赵村长，请求道，「您就让我们住一晚吧。」
    许辰砂也跟着求情：「对啊，您就让我们住下吧！」
    赵村长经不住两人的死缠硬磨，又见他们确实很疲惫的样子，最后还是松了口，「住下也行，但是你们得答应我晚上一定不能出去，就算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要出去。」
    许辰砂立即点头答应，还自来熟地换了称谓，「赵叔您放心，我们保证不出去！」
    莫子苓：「……」
    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第8章 借宿村长家
    赵村长老婆因为难产去世，唯一的女儿又嫁了人，现在就他一个人生活，虽然已经年过花甲，身体很健康，干活也还算利索。
    村长的房子和一般农村家庭相似，正面是堂屋，两边是卧室，厨房建在旁边单独的简易小屋子里。
    「你们就住在这西屋吧。」赵村长把他们带进了屋子,「这是我闺女以前没出嫁的时候住的，我一直都有收拾，还算干净，你们凑合住一晚。」
    许辰砂环视了一下房间，这里虽然很简陋，但是的确很干净。桌椅床铺上面没有灰尘，果然赵村长一直在打扫。
    但是问题来了，这间房，只有一张床，床上只有一个被子。
    还是红底大绿花的被子，非常具有乡土文化艺术气息。
    显然莫子苓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办。
    「赵村长，您能不能给我们再拿一床被子？」虽然有些不好开口，莫子苓还是向村长提出了再拿一床被子的要求，「两个人盖一床被子还是有些不方便。」
    许辰砂有些低落，子苓果然还是很排斥他么？
    「这……不好意思，我们家就两床被子。」赵村长露出一个窘迫的笑容，随即道，「没办法，家里穷。不过你们俩都是大老爷们儿，挤一挤也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们挤一挤。」许辰砂连忙答应，他巴不得挤一挤，挤一挤说不定感情就升温了。
    莫子苓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个大嗓门的女人在叫村长。
    「村长，出事了，出事了！」是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急。
    赵村长脸色一变，踏出去两步，呵斥道：「别嚎丧了！我家里有客人，这就出来，你等等。」
    女人闻言立即闭了嘴，没有再发出声音。
    「你们也听见了，我这里还有事。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儿饭做好了叫你们。」赵村长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匆匆往外走。
    许辰砂笑道，「好的，您慢走。」
    借着送赵村长的当口，他们两个看见了在院子里站着一个包着头巾穿着粗布裙装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她神色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莫子苓给许辰砂使了个眼色，许辰砂秒懂。
    随即两人关上房门，坐到炕上的窗边，开始听外面的动静。
    那妇女见赵村长出来，她赶紧上前，语气里带着哭腔，「村长，又……又死了一个！」
    「什么？」赵村长看了一眼身后的西屋，这又次是谁？」
    「是赵三家的妞子，刚刚才断气！」那中年妇人一跺脚，几乎要哭出来，「怎么办，怎么办，下一个不就是……」
    「闭嘴！」赵村长厉声阻止了妇人接下来的话，「我们出去说。」
    许辰砂把窗户纸捅破了一小点儿，从里面看出去，正好看见村长和那个妇人离开院子往外走的背影。两人脚步匆匆，出了院子就往村西头那边去了。
    这个村子，果然大大的有古怪，听那妇人的语气，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事了。
    「我们要跟出去么？」许辰砂问。
    莫子苓摇头，「现在天还没有黑，我们出去太引人注意，还是等晚上先探探村长的口风再说。」
    许辰砂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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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出去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你们饿了吧？」赵村长推开门，脸上带着歉意，「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莫子苓笑道，「不碍事，我们也来帮忙做饭吧。」
    说着他推了一把许辰砂，「你也去帮忙。」
    「好嘞。」许辰砂一听到这话有些兴奋，莫子苓的手艺是很好的，做的菜特别和他的口味，他还很善于利用食材做出各种花样的菜式，很有创意。上辈子莫子苓知道许辰砂是个吃货，便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那时候的许辰砂，可谓是享福乐无边，可那时候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苦逼。
    穿到这个鬼地方每天都是吃清心观厨子做的黑暗料理，许辰砂早就受够了，这下好不容易又可以尝到莫子苓的手艺，简直高兴得想哭。
    「那敢情好。」赵村长露出了笑容，「就是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野菜和一点腊肉。」
    「没问题，赵大叔你把厨房交给他，他可烧得一手好菜。」许辰砂向赵村长热情推荐，一兴奋还拍了拍莫子苓的肩膀。
    赵村长面露喜色，「太好了，老汉我手艺可不行，闺女出嫁之后我都是煳弄对付着吃，那你们来炒菜，我来帮忙。」
    这一拍完才发现莫子苓脸色微变，赶忙把手缩回来，「我也来打下手。」
    三个人在厨房一顿忙活，终于吃上了这顿迟来的晚饭。
    两道清炒的新鲜小野菜散发着清香，腊肉切成薄片与豆角焖炒翠绿嫩红惹人食慾大开，还有一锅香浓的玉米粥。
    如此简单的菜却让许辰砂吃得差点热泪盈眶。
    「王二，你怎么了？」许辰砂的表现吓了赵村长一跳，「孩子，别哭，我也知道大叔傢伙食见不得人，要不我去隔壁借俩鸡蛋给你做个葱花炒蛋？」
    莫子苓好心翻译，「赵村长您误会了，他那是感动的泪水。」
    「啥？」赵村长越发惊诧了，用「你这孩子没毛病吧」的眼神看着许辰砂，「感动？」
    「是啊！」被村长用怜爱的眼神慰问了，许辰砂连忙解释道，「好久没吃到如此清新可口的农家菜了，有些失态，赵叔您别介意。」
    「原来是这样，」赵村长又给许辰砂盛了一碗玉米粥，「喜欢就多吃点，慢慢吃。」
    许辰砂接过碗，「谢谢你了赵叔。」
    许辰砂和莫子苓正在考虑如何从赵村长嘴里探听口风，就见赵村长从里屋端出了一个黑色的半大陶罐，上面是用红布包着的塞子。
    「这是酒吗？」莫子苓问。
    「这可是我自己酿的玉米酒，你们闻闻，可香了。」赵村长笑咪咪地拿出三个浅口的粗碗，「平常都是我老头子一个人喝闷酒，今天你们来了正好陪我喝一杯，热闹热闹。」
    许辰砂和莫子苓对了个眼神，笑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酒不喝恐怕是套不出什么话来的。
    赵村长把清澈的玉米酒倒在碗里，给他们一人一碗。
    莫子苓端起酒碗，轻嗅一口，贊道，「果然好酒。」
    「喜欢就好。」赵村长举起酒杯，「来，我老头子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赵村长仰头把一小碗玉米酒都倒进了嘴里。
    人家老人家都喝了他们两个小辈不可能不喝。
    「好，我也干了！」许辰砂上辈子就是个酒豪，说起来毫不犹豫，也是一口就闷了。
    莫子苓见状也要举杯痛饮，被许辰砂拦下了，「你酒量不好，随意就行，我来陪我赵叔喝。」
    许辰砂是万万不敢让莫子苓喝酒的，这傢伙酒量不好不说，喝醉了那桃花眼能电死苍蝇！就算赵叔是六旬老汉，他也不愿意让他家宝贝儿在人前露出如此勾人的神态，这是作为一个小攻的尊严！
    「……」也许是知道自己酒品不好，莫子苓?没有挣扎，接受了许辰砂的建议，随意地嘬了一小口，「赵村长，在下确实酒量不佳，就由王二麻子代我陪您大醉一场。」
    赵村长也不强迫他，只道，「好好好，只要你们肯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就开心了。」
    酒过三巡，感情热络了，几个人的话匣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打开了。
    要先套话，首先就要从套近乎开始。
    许辰砂问：「赵叔，这么多年您一个人过，可够辛苦的啊。」
    赵村长笑了笑，「不苦，有闺女陪着就不觉得辛苦。」
    「赵姑娘嫁去了哪里啊，远吗？」莫子苓问，看样子赵叔很稀罕他这个闺女。
    「不远，就在隔壁村，时不时的还能回来看看老头子我呢。」赵叔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喝了一口酒，「我闺女从小就听话懂事。」
    许辰砂打趣，「现在闺女也嫁人了，赵叔您可以续弦啊，有人照顾您，还有人跟您做个伴儿，多好啊。」
    赵村长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摆摆手，「都这么大岁数了，不娶了。」
    「赵叔，」莫子苓也跟着许辰砂一起改了称唿，他放下酒碗，见现在气氛不错，便切入了正题「我有一事觉得奇怪，想问问您。」
    赵村长的脸喝得红彤彤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很放松，他抿了一口酒，「啥事啊？」
    「我三个月前来到村子的时候，这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阡陌交通，非常热闹。可今天我们到村子的时候太阳还未下山竟已经无人外出，连追人的狗叫声都未曾听见，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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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赵村长。
    一听这个问题，赵村长原本已经舒展的脸色突然一变，他顿了顿放下酒碗，「村子里出了一些事儿，不过这跟你们无关，不要牵扯进来，我是为你们好。」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不算强硬，但态度很坚决，他不会告诉他们任何事，不用再多费唇舌。
    气氛一时有些僵，许辰砂赶紧端起碗，「那就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赵叔，我们干了！」
    赵村长终于露出了笑容，端起酒杯跟许辰砂碰了一下，「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这自家酿的酒纯度高，虽然当时不上头，可后劲十足。在那罈子酒见底的时候，许辰砂已经醉得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嘟囔着，「喝，继续喝……」
    莫子苓今晚喝得不多，可也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地快要醉了。
    「赵叔，今天就到这儿吧，王二麻子喝醉了，我得把他弄去睡觉了。」莫子苓捂嘴打了个哈欠，「您这酒可够有劲儿的，连我都困了。」
    「哈哈哈哈哈」赵村长看他们两那样子，开心地笑了，「走吧，我给你们把床铺上。」
    赵叔把床铺整理好又嘱咐他们晚上别出去之后，这才离开去收拾残局了。
    待到赵叔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莫子苓把扶着的许辰砂一把扔到炕上，「别装了，人都走了。」
    第9章 夜半查探
    赵叔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莫子苓把扶着的许辰砂一把扔到炕上，「别装了，人都走了。」
    「嘿嘿。」许辰砂一下子就弹坐起来，哪里还有一丝刚才烂醉如泥的模样，他笑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
    「少拍马屁了。」莫子苓在距离他很远的床尾坐下来，「村长刚才明显不想告诉我们实情，还想把我们灌醉。」
    见莫子苓坐得距离他这么远，许辰砂有些小受伤，莫子苓现在还没放下对他的戒备，只能慢慢来了，谁让自己上辈子那么渣竟然背着他去相亲呢，现在想想，的确是他太过分了。
    许辰砂点头，「既然他把我们灌醉，那就肯定有目的。」
    「你说说，什么目的？」
    许辰砂思索了一下，「多半是把我们灌醉之后他要出去或者是有人来找他。」
    「嗯，还不算太傻。」莫子苓道，「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将计就计。」莫子苓把窗户推开一条缝，观察了一下屋外，「他现在在收拾厨房，我们先假装睡觉，一会儿看看会发生什么。」
    睡觉？！
    许辰砂的眼睛里发出一道光，只有一张床一个被子，他终于又可以跟他家宝贝儿同床共枕大被同眠了！
    想到那个场景，许辰砂就觉得血脉沸腾，浑身燥热。
    「你是不是又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看见许辰砂脸上那个熟悉的猥琐表情，莫子苓几乎可以猜个十成十他脑子里正在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那……哪儿能啊，」许辰砂暗道不好，马上严肃道，「我现在绝对正直绝对纯洁，请莫子苓同志相信我。」
    「谅你也不敢。」莫子苓搓了搓右手的指头，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许辰砂：「……」尼玛媳妇儿的战斗力爆表了怎么破！
    莫子苓起身吹熄了烛火，房间顿时一片黑暗。
    「你睡吧。」莫子苓在床尾找了块地方盘坐起来，语气平淡，「我打会儿坐。」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专心打坐。
    「……好吧」莫子苓看样子是不会跟他睡一个床了，许辰砂只有乖乖听话地独自睡到了宽大的炕上，盖上薄被，开始假寐。
    本来是打算假寐，可眯着眯着许辰砂竟然真的睡着了。
    约莫快半夜的时候，他被莫子苓毫不留情地踹醒了。
    「怎么了？」许辰砂现在的身体好歹是修道的，反应比普通人快许多，立时就坐了起来，他揉揉眼睛，「有动静了？」
    「嘘—」莫子苓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压低声音道，「小声点儿，他出来了。」
    许辰砂比了个ok的姿势，点点头，两人凑到窗户边，透过之前戳的两个小孔向外看。
    今夜月色很好，加上二人都耳聪目明，外面院子的情景基本能够看清。
    村长的院门外竹篱笆前似乎有个人站在那里，看身影，是个姑娘。她并没有敲门，只是静静站在大门外。
    正在这个时候，东边村长那个屋子的门开了，有人出来了。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声音，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可他走了没几步，突然又调转脚步往里走。
    许辰砂与莫子苓相视一眼，许辰砂这次的反应竟比莫子苓还快，他拖着莫子苓迅速躺到了床上，并把薄被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两人躺下之后，发出了熟睡的平静唿吸声。
    一道黑影来到了他们的窗下，似是在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听了足足有好几分钟之后，这才迈开步子，朝着院外走去。
    「吱呀——」
    开门的声音，片刻之后又是关门落锁的声音。
    几分钟之后……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黑暗中，莫子苓的声音冷冷响起，「还有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第15页

    「……啊？什么？」虽然被发现了，许辰砂依旧决定装疯卖傻。他从刚才开始就把手压在莫子苓的胸前，夹带私货的意图简直赤裸裸。
    没办法，他实在太想和莫子苓亲热一下了——哪怕是只摸一摸他的手也好。这一躺下他就想起以前那些甜蜜的岁月，越发不想撒手。
    「装疯是吧？」莫子苓冷笑一声，提起许辰砂的爪子反手一拧，「既然这手不想要了，那我就给你卸掉。」
    毫无反抗之力，许辰砂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再也不敢装疯，立即哭唧唧认错，「我错了我错了，子苓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右手吧，在没有你的岁月里，是它陪我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夜啊！」
    「……」莫子苓闻言一滞，随即甩开他手，「你还真是猥琐得坦坦荡荡。」
    许辰砂咧着嘴活动着自己的右手，暗自庆幸莫子苓没有下狠手，不然这右手怕是真不能要了。以往小白兔一样的老婆现在变得如此暴躁，他可如何是好。
    「子苓我错了，不敢再乱动手动了。」许辰砂凝视着莫子苓的眼睛，「不信你看我真诚的双眼。」
    莫子苓：「……」
    他懒得理许辰砂这个蛇精病，跳下床整理了一下长袍的下摆，「你要是不想出去查探就继续睡觉吧。」
    「我去，我去！」许辰砂也跟着利落地跳下床，正色道，「我不扯淡了，走吧，去看看这个村子到底出了什么么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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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和莫子苓来到院子里，那个之前还站在门口竹篱笆前的女人已经不见了。月亮高挂在天空，以往洁白温柔的月光照在这座寂静无声的村子上，显得有些阴森寂寥。
    院门被村长走的时候锁上了，不过只有一人多高的竹篱笆对于两人来说是小意思，轻轻一跃便到了院外。
    「你说，村长会去哪里呢？」许辰砂望着前面漆黑的小路，摸着下巴问道。
    莫子苓道：「下午他们两个是朝着西边去的，那个赵三家应该就在西边。」
    「就是死了女儿那家？」
    莫子苓点头，「就算他们再按兵不动，家里也不可能不办丧事，有动静我们就可以知道具体方位。」
    「子苓，你真聪明。」许辰砂夸道，「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莫子苓瞥了他一眼，「以前的你眼里除了自己还有谁？」
    「……」许辰砂无言以对，以前的他确实连好好地去了解自己的爱人都没有办到，想到往事他有些难堪，还好现在还来得及从头来过，希望子苓能原谅他。他收敛心神道：「那我们往村西头走吧。」
    「先等下。」莫子苓拦住了政要埋头往前走的许辰砂。
    许辰砂好奇，「怎么了？」
    莫子苓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张符纸，这两张符比一般的黄符小一些，上面的咒文也更复杂一些。
    许辰砂眼睛一亮，「隐身符？」
    用了隐身符，身体可以隐形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是个很便利的符纂。他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哦，因为他这个废柴中的vip根本还不会画这种中级符咒呢。
    莫子苓随意道，「这个是我出门前随便画的，大概也就半个多时辰的有效时间，凑合用吧，应该够了。」
    「……」许辰砂又一次遭到了暴击，随随便便画出来的符纸都能有这么长的有效期，他家宝贝儿实在太犀利了！
    莫子苓快速掐了个指觉，把隐身符贴到了许辰砂的后背上，一道金光过后，黄符消失，而许辰砂的身影变得透明。
    他又给自己贴上隐身符，许辰砂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眼前。
    贴了隐身符的人互相可以看见，但是旁人则无法看见。隐身符的原理是隐去身形而无法隐去气息，所以对于鬼怪是无效的。不过他俩躲避的也是村民而非鬼怪，所以并无顾虑。
    「我们走吧」贴上隐身符的许辰砂感觉自己身轻如燕，特别自信。
    「贴了隐身符你也改变不了渣渣的本质。」莫子苓白了他一眼，「许渣渣。」
    许辰砂一口血，「……」宝贝儿求别说大实话！
    两个人朝着村西头走去，西头的房子看起来很落败，只有稀稀拉拉五六户人的样子。每一家的房子都熄了灯，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会不会找错了？」许辰砂压低声音问。
    「别急，一间间查。」
    他们挨个地在那几家人的房前查看，终于在走到第三户人家的时候有了发现。
    第10章 迷雾重重
    村西头往右数第三户人家，似乎有点动静。
    这家表面看上去也是黑灯瞎火死寂一片，可屏气凝神还是可以听见里面有人在用蚊子声大小在说话。
    在这五六户人家中，这家的房子看起来算是矬子里面拔高的，虽然也是茅草屋，好歹外面围了一圈歪歪斜斜的竹篱笆，只是这不到半人高的竹篱笆看起来非常不稳当，怕是稍微重手推一下就会马上倒塌。
    「进去看看吧。」许辰砂扬了扬头，准备翻进院子，被莫子苓抬手拦下了。
    「怎么了，子苓？」
    莫子苓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指向了竹篱笆根上的位置。
    许辰砂大感奇怪，不过子苓的眼神特别好，信他的没错。他蹲下身子往莫子苓指的地方看去，凑近了才看见竹篱笆上居然镶嵌了一块小小的木牌，木牌上还刻了一些纹路。

 第16页

    这个木牌和竹篱笆一个色系，变成保护色完美地隐藏起来，若不是眼神极好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许辰砂有些吃惊，他认得这玩意，「消音符？」
    消音符，顾名思义，用于屏蔽声音的符纂。
    只是一般的消音符是画在符纸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刻在木块上的，并且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符文刻得非常粗糙。
    莫子苓点点头，「看样子是外行依样画葫芦的，所以效果打了折扣，我们这才能听见屋内有人在说话。」
    许辰砂啧啧称奇，「没想到消音符还能刻在小木牌上。」
    「从这点上看这人倒有些小聪明，懂得举一反三的道理，用木牌不怕风吹雨打，也不会轻易掉落。」莫子苓又指了一个地方，「这里还有一块。」
    许辰砂一看，更不得了了，竟然还有一块刻了驱鬼符的木片。
    「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吧，不然何至于在自家院外贴这玩意。」许辰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有小聪明也是个畜生。」
    莫子苓表情严肃，「没错，我们进去看看。」
    隐身符是有时效的，不能浪费时间，莫子苓轻松越过了那道摆设一般的篱笆。
    许辰砂随即跟上，两人来到了茅草屋的窗外，屋里黑漆漆的，有人正在说话，声音压得有些低。
    大半夜说话也不点灯，他们真是够拼的，想来肯定是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话。
    二人贴近窗边，只听见一个声音尖利的女人在断断续续地抽泣，一边哭一边压低了嗓音骂：「赵三你个畜生，自己干的坏事，报应却让妞子担了，我苦命的女儿啊……」
    「哭个屁！」一个粗暴的中年男人声音打断了她，「她是我闺女，命是我给的，替我受点过又怎么了！」
    「这是受点过吗？她连命都没了啊！」女人又哭了起来，「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丧良心的了！」
    「妞子没了我也难过，可你哭顶个屁用啊，妞子又回不来了。」男人敷衍地哄着女人，「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保命要紧啊。」
    许辰砂要吐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女儿的命就不值钱了，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转头看莫子苓，他更气愤，拳头握得紧紧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女人继续哭着，男人哄了几句也懒得哄了，嘴里不干不净骂了一句之后没了动静。
    这时，赵村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两个大半夜把我叫过来就是听你们吵架的？那我还是回去睡觉算了。」
    「别，村长您别走啊。」赵三急忙开口说好话，非常不要脸地说，「我们叫您来也是因为我们不方便出门，希望您能把妞子带出去埋了。」
    堂而皇之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窗外的许辰砂和莫子苓都震惊了。自己的女儿死了却要外人帮他们埋掉，这特么的连畜生也不如啊！
    赵村长冷笑一声，「怎么，害怕？」
    赵三：「是啊！不怕我能躲在家里这么多天吗！妞子这死丫头要是听我们的话不出去玩，也不会弄到这个下场！村长，不，二叔，求求您了，您就看在我是您亲侄子的份上，帮帮我吧！」
    赵三的老婆嘤嘤嘤地哭得更伤心了，却没有对赵三的话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许辰砂心道，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村长沉默了许久，终于嘆了一口气，「我赵家作孽啊……竟然出了你这样的孽畜，我死后怎么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看在你死鬼老爹的份上，我帮你这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不会帮你了。」
    「谢谢，谢谢二叔！」赵三忙不迭地道谢，只差给赵村长跪下了。
    片刻之后，赵村长抱着用白布裹住的尸体匆匆出来了，看长度，应该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
    赵村长一出门，屋内赵三老婆的哭号声就变得撕心裂肺起来，不论赵三怎么呵斥，她也不听他的。
    总归当妈的还有那么点人性没有完全泯灭掉。
    看着赵村长的背影逐渐消失，许辰砂与莫子苓都沉默了，刚才听到的一切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们的胸口，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默默离开赵三的家，许辰砂问：「要继续跟踪村长吗？「「不用了。」莫子苓脸色有些不好，想必是气得不轻，「我们先回去。」
    「子苓，我们找出真相，然后想办法超度这个小姑娘，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胎，不再经受这样的苦难，平安顺遂地度过这一生。」
    莫子苓这个人善良心软，喜欢小孩子，是个内心温柔的人。许辰砂不想让他难过，轻轻劝解他，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只是礼节性的。
    「嗯。」莫子苓舒展眉头，「走吧。」
    两人走在寂静无声的路上，许辰砂想到了一件事，有些不解，「这赵三不敢出门躲在家里是怕出门被鬼杀死，但是他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又怎么知道消音符与驱鬼符的画法？」
    「要么有人替他写的，要么他找到模版依样画葫芦地照着描的。」莫子苓拿出罗盘，「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那模本是从哪里来的呢？」
    莫子苓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
    许辰砂这才注意到莫子苓把罗盘给拿出来了，「你把这拿出来干嘛？」
    「之前在赵三家的时候，阴气很淡，但是越通往村长家方向，阴气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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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代表什么？」
    「你还真是个渣。」莫子苓没好气看了许辰砂一眼，「这代表你可以拿出你的桃木剑了。」
    话音刚落，许辰砂就看见村长家院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子——准确地说，一个七窍正在流血的飘着的女鬼。
    女鬼一见到他们，露出了一个很戒备的姿势。
    「卧槽！」许辰砂一个激灵，吓得差点桃木剑没有拿稳掉到地上。
    莫子苓：「渣渣。」
    许辰砂：「……」他怕鬼怕了二十六年，一时半会儿他也改不过来啊！
    不过在老情人面前，他不能丢了面子，对方看样子不是很屌的厉鬼，他或许可以一战！
    许辰砂举起桃木剑，「妖孽，受……」
    「等下！」
    帅气的台词还没念完就被莫子苓堵回去了，许辰砂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
    「子苓你干嘛？」
    莫子苓：「她好像不是来跟我们拼命的。」
    女鬼露出惊惶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她就化成一道烟消失了。
    许辰砂一脸懵逼，「跑了？」
    莫子苓侧耳倾听，「村长好像回来了，我们先回去。」
    第11章 没那么简单
    女鬼突然消失，村长的脚步又在身后不远处，许辰砂二人赶紧回屋做出熟睡的样子。
    大约三分钟之后，院门的锁被打开了。
    村长进了院子，他先是来到西屋的窗下站了一会儿，似乎是确认二人还在睡觉之后才轻手轻脚地从厨房舀了一盆水洗脸洗手，一切都弄好之后，他进了东边的屋，这下，院子里彻底地安静了。
    莫子苓从床上坐起来，推开窗户观察，银白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到他的脸上，显得更加丰神俊朗。
    许辰砂不由得有些怔住，上辈子的莫子苓本就很好看了，穿越到这个修道之人的身上增加了几分飘逸的仙气之后，更是俊美无比，真真儿犹如画中神仙般的人物。
    「怎么了？」注意到许辰砂白痴一样的眼神，莫子苓转头皱眉问。
    许辰砂连忙摇头表示什么事也没有。
    莫子苓懒得理他，而是从腰间掏出来一张黄符，默念口诀之后贴到了窗户上。
    「哈哈。」许辰砂乐了，「你也带了消音符？」
    莫子苓点头，「本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和赵三家那块粗制滥造用木牌刻的山寨消音符不同，这张消音符是可以完全屏蔽他们屋内声音的正品，并且这张符会在半个时辰之后自动消失。
    莫子苓贴上了消音符，那就肯定是要与他讨论今晚离奇的见闻。正好许辰砂也有一肚子疑问想跟莫子苓讨论，既然外面听不到任何屋内的声音了，那他也就不用藏着掖着地说悄悄话了，累得慌。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都是修道之人，虽然今天未曾用内力，可脚程也是普通人比不上的，赵村长一个老头子，还要去埋尸，怎么就只比我们慢了不到五分钟到家？」许辰砂先提出了一个他自己最纳闷的问题，「难道他会飞不成？」
    「那就只能说明村长不是普通的老头子。」莫子苓跳下床，坐到了椅子上，他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闻了闻确认水里没有问题之后喝了一口，「村长这个开挂的速度先摆一边，我们要先捋一捋猜测一下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呀，还有刚才那个女鬼，看起来那么凶怎么一言不合就跑路了。」许辰砂哭笑不得。
    莫子苓：「这个女鬼也定然同村子里发生的命案有关。」
    许辰砂也同意他的说法，「我猜想是赵三那个龟孙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应该是害死了人，现在那个被他害死的人化成了厉鬼前来报仇，赵三怂了，不知道从哪找来那两个符纂的模板刻了两个木制的放在他家门外，然后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偏偏他那两块山寨符纂还有些作用，躲过了厉鬼的復仇，可妞子是个小孩子，不懂这些利害关系，玩心大发跑了出去，就给她爹顶了锅。」
    「哎……」莫子苓嘆了口气，「稚子何辜？」
    「子苓，这不是现代社会，这是讲究因果循环，父债子偿的玄龙大陆。」许辰砂道，「而且你道术修为比我这个渣渣高那么多，你应该明白，厉鬼如果有冤屈来復仇，找不到仇人的话，他的血脉至亲就是她的復仇对象，而这也是被天道所允许的。」
    「我知道。」莫子苓清冷的声音有些寂廖，「我只是希望冤有头债有主，该死的应该是那些作恶的人，而不是他们的妻儿老小。」
    「很简单，我们把赵三家篱笆墙上贴着的驱鬼符给他弄掉，厉鬼大仇得报，就不会杀害无辜的人了。」
    「你又不动脑筋了。」莫子苓被许辰砂这简单粗暴的建议气笑了，「这事还真没那么简单。」
    许辰砂挠头，「怎么说？」
    「你记得黄昏的的时候那个来找村长的中年女人么？莫子苓提醒道，「那个女人说的是又死人了那就说明之前还有人死了……」
    「对！「许辰砂一拍脑袋，「而且那个女的还说了句下一个就是什么什么，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村长喝止了。」
    「那个女人看见妞子死了如此惊慌，想必是怕牵连到自家。」许辰砂沉吟，「如果赵三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肯定也不是他一个人干的，起码今天那个女人的丈夫也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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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看向莫子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几个男人参与的罪行，再加上之前门外站着的那个女鬼，他不得不产生了一些很不好的联想，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几个男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人心难测，谁知道呢。」莫子苓理了理下摆，端坐在椅子上，「你先睡吧，明天我们继续调查。」
    见莫子苓一副又要打坐过夜的模样，许辰砂有些心疼，他弱弱道，「子苓你上来睡吧，我保证不乱来。大不了你睡床头我睡床尾，被子给你盖。」
    「……」莫子苓愣了一下，摇头道，「我还是打坐吧，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许辰砂认真道：「子苓，你不是铁人，需要休息。」
    虽说打坐调息是他们修道学法的必修功课，可他们不是修仙门派，平时也需要吃喝拉撒睡和常人无异，也不会动不动就活个几百上千岁，最多就是比平常人更延年益寿一些罢了，莫子苓不睡觉选择打坐其实是违背日常作息的规律的。
    见莫子苓还有些顾虑，许辰砂给他吃定心丸，「我说不乱来就绝对不会乱来，再说我想乱来你一根手指头都能把我捏死，你就安心睡觉吧。」
    莫子苓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先撤掉了消音符，随后睡到了床尾。许辰砂很有风度地把被子让给了他，莫子苓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推辞。
    莫子苓如同小猫般安静地蜷缩在一角，看他那个样子，睡在他对面的许辰砂暗自发笑，不管他的宝贝儿现在变得有多强大，这些小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摸一样。
    虽然现在要修復同莫子苓的关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他觉得未来是光明的。
    ——起码，他肯跟自己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想到此他就不由得想赞美给他安排这次任务的师傅，简直神队友！
    正在房间看闲书的清零道人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是哪个兔崽子又在念叨他了？！
    这头的莫子苓和许辰砂很快睡着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赵村长就把他们叫醒吃早饭，早饭就是玉米粥就窝窝头和咸菜，虽然简单到寒酸，也还算清淡爽口。
    赵村长在饭桌上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催促他们早点离开赵家村的意思。
    许辰砂和莫子苓正要找藉口留下，就看见一道人影慌慌张张从院外闯了进来。
    第12章 你们到底是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黄昏慌慌张张边跑边喊的那位中年妇人。
    今天的她看起来更慌张了，脸色蜡黄，连髮髻都没有梳好，有几丝长发还胡乱披散着，可见出门的时候有多着急。
    她一推开院门，气还没喘匀就开始扑上来哭喊：「村长，村长你救救我们家狗蛋啊！」
    「李婶，一大早的你这是干嘛！」赵村长推开她，使劲咳嗽了一声，「没看见客人在吃早饭吗！」
    被叫做李婶的女人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两个外村人，她止住眼泪，「村长，狗蛋他……他……」
    「怎么会这样？」赵村长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许、莫二人，站起来对李婶道，「你先回去把脸洗一洗头髮梳一梳，披头散髮的像什么样子，我吃过早饭就到你家来。」
    「可是……」李婶眼睛通红，显然一大早已经哭过好几场了，她焦急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显不想就这样回去。
    许辰砂和莫子苓淡定地吃着早饭，暗暗关注着情况。
    「让你回去就回去。」赵村长有些恼火，但又外人在场又不好发火，「我吃个早饭耽误不了狗蛋的事情。」
    「那……那我就先回了，我在家等您过来。」
    也许是赵村长在村子里颇有些威严，见他有些生气，中年妇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咬咬牙，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往外走去。
    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赵村长坐回桌子前，面带歉意道：「你们也看见了，现在村里出了大事需要我解决，我就不留你们了，我给你们准备了干粮，一会儿你们路上带着吃。」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赵叔。」莫子苓放下碗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你准备的干粮了，可是我们不想走。」
    赵村长大为疑惑，「不想走？为什么？我们这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值得游玩的。」
    莫子苓不答反问：「村长您现在遇见了解决不了的大麻烦了吧？」
    赵村长脸色一变，有些不大高兴，「是有麻烦，但你怎么知道解决不了？」
    莫子苓不慌不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润，「解决得了就不会连续死人了，不是吗。」
    「啪！」村长把筷子一放，噌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警惕：「你们到底是谁？」
    许辰砂得瑟：「帮你忙解决问题的人。」
    「别瞎得瑟。」莫子苓甩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看向赵村长，「赵叔，你们村的问题解铃还须繫铃人，不过我可以救那个孩子。」
    赵村长一惊，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孩子？」
    「因为大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啊。」许辰砂冷哼一声，「自己做的孽让亲骨肉来承担，可真是个好爹呢。」
    赵村长脸垮了下来，「你们不是赶考的书生，你们到底是谁？」
    莫子苓：「道士。」
    赵村长愣了一瞬，又冷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这里的事不需要你们管，孩子我自己会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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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救？」许辰砂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个赵村长还真是固执，「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妞子会死吗？」
    赵村长听到这话脸色煞白，明显是打到了他的痛处，但他依然态度强硬，「那也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走！我赵家村不欢迎你们！」
    许辰砂继续发力：「还赵家村呢，你要是再这样冥顽不灵，你辛苦维护的赵家村将会变为一座废墟，这里的村民，一个都不能活。」
    赵村长倒退一步，语气中有一丝惊恐，「你，你什么意思？」
    许辰砂扮了这么久的黑脸，莫子苓这个扮白脸的也是时候出场了。从前面那些对话中很容易看出赵村长对村子的感情很深，只要抓住这个切入点进行说服，应该就会有效果。
    「赵叔，您先坐下，不要着急。」莫子苓声音柔和，似乎天生就带有让人平静的神奇力量，赵村长闻言还真的又坐回了桌前。
    莫子苓继续道：「王二麻子虽然语气不好，但是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是做了什么事，但肯定是伤天害理的事，不然受害者也不会化成厉鬼回来復仇……」
    「你们真是道士？」赵村长突然插话问道。
    许辰砂没好气，「我们骗你干嘛？」
    赵村长：「……」
    莫子苓瞪了他一眼，许辰砂咳嗽一声立即不说话了。让闭嘴就闭嘴，他就是这样一个五讲四美的好老攻。
    「我们是清心观的道士。这次下山是有事，正好路过此地见到强烈的阴气这才进村查看的。」莫子苓耐心解释完，又道：「我知道村子里基本都是一个宗族沾亲带故，你是想保护他们，可这世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被害之人如果冤屈巨大变成厉鬼回来復仇是天道允许的。」
    赵村长无力垂下了头，他深深嘆气，「这个我知道。」
    「那您知道吗？如果厉鬼回来復仇找不到兇手，那它就会找兇手的血肉至亲报仇，都杀光之后如果大仇还未得报会继续向那种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下手，不管隔了多远，只要是他的亲戚，一个都不会剩下。所以，您确定要为了那几个畜生赔上你们整村人的性命吗？」
    「喀嚓—」
    赵村长脸色苍白如纸，手一抖，杯子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第13章 自学未必成才
    赵村长面无血色，木然地看着莫子苓：「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事到如今赵村长还想保那几个畜生的命，许辰砂这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们害人的时候有想过受害者的心情吗？他们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也看见了，赵三有一点愧疚之心吗？他还是那样厚颜无耻！」
    「我也知道，他们是畜生……」赵村长痛苦地用手干抹了一把脸，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们真的能救回狗蛋吗？」
    莫子苓微微颌首，「他是被厉鬼的怨气所伤，我用符纂替孩子拔去便可，不必过于惊慌。」
    「可我也……」赵村长说了半句话就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你画的符不规范，功力也不够，一点效果也没有。」莫子苓猜到了赵叔想说什么，「所以妞子没有救回。」
    赵叔这下更是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会……」
    「赵三家院外那消音符和驱鬼符是您老人家的手笔吧？」许辰砂笑道，「可够粗制滥造的。」
    赵村长被许辰砂的话说得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说了实话，「家里祖辈留下了一本如何画符的书，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嚮往道学，自己鼓捣过一阵，但是符纂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我只能照着上面的图案画。」
    许辰砂：「敢情您还是自学成才啊。所以您才这么自信自己可以解决这个事情，结果事情并没有解决，反而越弄越糟了。」
    「是，是我自私。」赵村长满脸羞愧，「我竟然还想保他们的命。」
    「他们种下的因，就必须承受那个果。」莫子苓道，「你为他们画符纂保护他们是助纣为虐，会减福报的。」
    「我减福报也好减寿也好，我都认了，但是我不能让全村人跟着一起去送死。」赵村长起身走到莫子苓的面前，竟然两腿一弯就要给他跪下，「小道长，求求你救我们全村的人。」
    莫子苓急忙扶住了他，「赵叔，使不得，你快起来。」
    许辰砂失笑，这赵村长倒是看得出谁更有本事，直接就去哀求莫子苓，难道他看起来就是一幅道法不精的模样么？
    赵村长：「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赵叔，您就是不说我也是会帮他们的，不然我还留下来干嘛呢？」莫子苓把赵村长扶起来让他坐下，「我先问您一个问题，被害人是不是个姑娘？」
    赵村长惊愕，「你们连这个都知道？果然是料事如神的道长！」
    莫子苓笑道，「不是，是我们看见她了。」
    村长继续吃惊：「看见了？」
    「没错，大晚上的就站在你家院外。」徐辰砂故意说得有些夸张，「每天晚上都在你家院外呢，您没看见？」
    「没有啊。」村长摸了摸他那已经稀疏的髮髻，「不怕你们见笑，虽然我喜欢折腾这些符纂，可我从小到大没见过鬼。」
    许辰砂：「……」这是什么体质，他好羡慕！为什么他就不是这样的体质！
    「赵叔，您是不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莫子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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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村长想了想，又掰起手指一算，「还真是。」
    「难怪你见不到鬼了。」莫子苓解释，「您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三阳聚顶，天生具有可避鬼怪邪祟的能力。不仅如此，一般的鬼都会受不了您身上那旺盛的阳气会主动退避三舍的。」
    乖乖，许辰砂听到这番话不止是羡慕了，那简直是又嫉妒又恨啊。赵村长这自带驱鬼功能的体质，他也想要啊！
    「难怪那个女鬼看见赵叔回来熘得比谁都快。」许辰砂瞭然，「原来是害怕他身上的阳气啊。」
    「那个女鬼长什么样的？」赵叔脸上涌起一股悲伤，「是不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
    莫子苓回忆了一下，他记性一直很好，算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点头，「十五六岁，个字不高，长得清秀，右边嘴角有颗黑痣。」
    许辰砂暗地咬牙，莫子苓你个小混蛋你把人姑娘样子记那么清楚干嘛！那张脸都七窍流血了你还能看出人家清秀来？！不！爽！
    赵村长瞬间老泪纵横，「是她，是她啊……我们都对不起她啊……」
    莫子苓道：「她昨天来找我应该是想向我求助的，她身上的怨气快要抑制不住了，而她心性善良不想成为杀人的魔鬼，但是看见你回来被吓跑了。」
    「……」赵村长懵了，「那可咋办啊？」
    莫子苓道：「先救回孩子，然后我去找她谈，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要再牵连其他人。」
    赵村长说起来眼眶又红了，「要不是我自作聪明，妞子也不会出事，都是我的错啊！」
    莫子苓劝慰道：「事已至此您也别太难过，事件平息之后我会送妞子去投胎的。」
    赵村长用打满了补丁的粗布袖子擦着眼泪，缓缓点头。
    「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知道，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害的那位姑娘又是谁？」莫子苓看着赵村长，「希望您能能够如实告诉我。」
    「唉……那几个畜生，作孽啊！」赵村长又抹了一把眼泪，露出愤怒又悲伤的神情，将事情的整个过程讲述了出来。
    第14章 该死的畜生
    赵家村是一个以赵氏宗亲为主要构成的村子，外姓人在村里子也有，但数量不多不说，还要仰仗着赵姓宗亲才能在此立足，因此地位就要无故低上三分，遇事基本都是姓赵的说了算。
    十六年前，一对夫妻逃难来到赵家村，丈夫叫胡贵，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他老婆虽然打扮朴素，但看得出十分漂亮。她大着肚子，眼看就要临盆了。赵家村原本是不愿意收留外人的，在他们的哀求之下，赵村长最后还是不忍心，收留了他们，这两口子也就在赵家村安家落户了。
    一个月之后胡贵的老婆生下了一个女儿，可她却因为难产死了。更不幸的是这个叫英子的女婴在她娘难产的时候曾经因为大脑缺氧，生下来智力有些问题，胡贵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扯到十四岁，结果因为一场大病撒手人寰，留下了这个智力只有五六岁孩童般的女儿独自在这人世间。
    英子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一直是由赵村长和另外几家好心人接济帮衬着才不至于饿肚子。
    英子长得白净秀气，又正是显露出丰盈少女体态的时候，在一众粗笨的村妇和疯闹的野丫头中特别打眼，加上她心性单纯如同孩子，整天挂着灿烂的笑容，不少男人看见她眼睛都不知道怎么转了。
    英子的爹活着的时候还好，起码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调戏她，等他爹一死，没有了依靠，村里那些男人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好些男人藉机跟她说话然后动手动脚，发展到后面占她便宜已经是家常便饭，英子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对他的行为是属于猥亵，还以为是在跟她玩，被那些男人的老婆看见，她们不教训自家男人反倒骂她是贱货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有时候英子还会挨那些女人的打。
    「你就没阻止他们吗？」许辰砂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些什么畜生，还有那些是非不分的村妇，他简直要气炸了，难道赵村长都不可怜可怜这个小姑娘吗？
    赵村长苦着一张脸，「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能不管吗？那些来占便宜的被我发现都是免不了一顿打的，可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照看她啊，我做梦也没想到那四个畜生居然胆子那么大！」
    那四个人就是赵三，李麻子，赵人风和赵乐。
    他们四个人是村里的混子，从小玩到大的。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盯上了英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忘了英子比他们的女儿大不了几岁，每次看见她他们的心都如同猫爪，邪恶的淫念滋生开来，罪恶的种子迅速发芽。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动手动脚地吃吃豆腐，他们想要彻底地占有她。
    英子的家就在村长家下面的那块坡地上，是一个极其简陋的茅草屋，有一天晚上他们四个人趁着村长去隔壁村看闺女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来到了英子的家，想对她图谋不轨。
    英子虽然心性单纯，可她能分辨好坏，也能感觉到危险。面对不请自来的四个男人，她非常抗拒和排斥。他们四个先前还想来软的，用糖果哄她自己脱衣服说是玩游戏，没想到英子一口拒绝，他们见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赵人风直接按倒她就就要脱裤子，英子吓坏了大声尖叫拼命反抗起来，那几个男人恼羞成怒，拼命捂住英子的口鼻，掐她的脖子，就这样活活把她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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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已经七窍流血吐着舌头的英子，他们四个慌了。如果事情败露，他们四个都是兇手，谁都脱不了干系。赵三李麻子和赵乐吓得哪里还有半分兴致，脑子一清醒便开始害怕，想要把英子弄出去埋了。几人中胆子最大的赵人风不同意，他让其他三个先走，他要享受享受再说，尸体由他处理。
    另外三个人明白了他的意图，脸色大变，都骂他是疯子，可眼下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骂了两句就屁滚尿流的跑了。
    而赵人风那个人渣，奸污了英子的尸体。
    三天之后的夜里，赵人风暴毙在家，浑身上下溃烂流脓，下体被利器活活割去，他的老婆当场吓昏了过去。
    那三个人知道是英子的鬼魂回来復仇了，这才找到赵村长坦诚了一切，求赵村长救他们一命。
    「卧槽踏马的！」许辰砂憋不住骂了脏话，这四个畜生死一万遍都不够。可惜目前为止只死了一个赵人风，太特么的不解气了。
    赵村长显然不懂许辰砂这句话的意思，「王二你说啥？」
    「他在骂那四个畜生。」莫子苓也气得不轻，有些忍不住责怪村长，「您为什么还要救他们三个呢，他们本就该死啊。」
    「我把他们三个狠狠抽了一顿之后，却狠不下心不管他们。」赵村长打着自己的脸，「我就是个老煳涂啊！」
    「算了，现在已经这样了，您就别再打自己了。」许辰砂无语，「还是先做正事儿吧。」
    赵村长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子苓：「先去救狗蛋，至于那三个畜生，当然由英子自己来惩罚了。」
    许辰砂提醒赵村长，「这一次为了全村人的性命，您可别再心软了。」
    赵村长点点头，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第15章 为母则刚
    赵村长带着许辰砂与莫子苓来到李家，他们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土屋中的一座，但看上去颇为落败。
    穷成这德行了不想着好好干活养家餬口倒想着那档子龌蹉事，许辰砂内心止不住地吐槽。
    几人还没进屋就听见哭闹声和吵架声，李婶有些高亮的声音非常有存性感。
    「都怪你都怪你！狗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声音骂，「大早上的你这婆娘就发疯，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听见了又怎么样？我儿都快没命了我还管得了这些？」女人边哭边骂，「再说这赵家村谁不知道你李麻子是什么货色？我也就是瞎了狗眼才会嫁给你。」
    「要不是你整天凶得跟母老虎似的碰都不让我碰，我何至于去想那些勾当？」李麻子居然还振振有词，恬不知耻。
    李嫂大骂：「不要脸！」
    莫子苓瞟了一眼许辰砂，看来渣男的路数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反正自己绝对没错，错的那都是对方。
    「……」许辰砂被这眼神一瞟，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为什么他觉得他家宝贝儿的眼神特别可怕呢。
    赵村长听不下去了，他快步推开房门，低喝道，「大清早的吵得四面八方都听见你们很得意是不是？」
    两人一见到村长进了门，立即闭嘴不再争吵。
    「村长，村长您终于来了！」李婶的髮髻已经梳整齐了，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她胡乱地擦了一下泪痕，「求您救救我们狗蛋啊！」
    「我救不了。」村长摇摇头，眼见着李婶马上就要晕倒，立即虚扶了一把，「你别急啊，我带来了可以救狗蛋的人。」
    李婶急道，「谁？」
    村长走到门口，把莫子苓和许辰砂迎进来，「两位道长请。」
    许辰砂跟在莫子苓后面进门，只见昏暗的屋子里点着油灯，灯光只有豆大点，什么东西都只能看个大概。
    一个桌子，几把椅子，靠里的床板上睡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个留着络腮鬍脸上长满麻子的男人坐在桌前，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
    这个人渣还有脸凶他们？许辰砂毫不留情地瞪了回去，还附送了一个白眼。
    「赵叔，他们是谁？」李麻子打量了一下他们，「您都不好使他们还能行？」
    「你滚一边去。」赵村长看都不想看他，对李婶道，「这两位道长有大本事，特别是这位莫道长，只有他才能救狗蛋。」
    许辰砂：「……」又被鄙视了是怎么回事！
    李婶一听面前这个英俊后生可以救她儿子，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 ，一把抓住莫子苓的袖子，哀求道，「道长求您救救我们狗蛋吧！
    许辰砂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隔开李婶的手，表情正义凛然，「大嫂不必多礼，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救狗蛋的。」
    莫子苓：「……」
    「好好，狗蛋就在那边。」李婶把他们带到床边，「这就是我们狗蛋。」
    睡在床上的少年看上去最多不过十来岁，他身材瘦弱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奄奄一息已经几乎没有意识，只需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
    「好浓的怨气。」莫子苓皱眉，「还好我们过来了，要是再过一个时辰怨气深入骨髓他就没救了。」
    李婶脸色一白，眼圈又红了，她扑通一声就给莫子苓跪下了，「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儿啊！要是能把他救活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第22页

    「李婶你先起来，我这就救他。」莫子苓虚扶了一把，「不要太伤心。」
    赵村长：「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是。」村长在村里的威信很高，他一发话，李婶立即站起来，她很懂事理，知道他们要办正事，自觉地站到一边。
    这样的女人配给李麻子那样的畜生，确实是糟蹋了。
    李麻子站起来也想过来看，被村长一脚踢开，「你滚开，别打扰大师救人。」
    李麻子虽然气恼，却也不敢造次，嘟囔着走开了。
    莫子苓从腰带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纂，他用食指与中指夹起符纂，口念咒语，随即那张符纂勐地燃烧起来，巨大的光亮让床上的男孩脸上的那层黑气瞬间变薄了许多。
    「这是除污辟邪符？」赵村长脸色一亮。
    「没错，拔出体内的怨气之前要先把他身外的邪气祛一祛。」莫子苓解释道，「这样一会儿拔除怨气的时候狗蛋的痛苦会减轻一些。」
    「赵叔您还挺厉害，这符您都知道。」许辰砂有些惊讶，看来赵村长还真没撒谎，他真的琢磨过各种符纂的画法，只是没人指导，也就只能模仿个皮毛。
    「赵叔根骨佳，体质也适合学道法。」莫子苓又摸出了一张红色的符纂，「只是缺少机缘，你们让开一下，我要给狗蛋拔除怨气了。」
    许辰砂让赵叔和李婶退回，给他们打预防针：「一会儿拔除怨□□蛋会有些痛苦，你们千万不要心软，不然这孩子就救不回来了。」
    李婶郑重地点头，「道长您放心，只要能救回狗蛋的命，什么我都能忍。」
    果然是为母则刚，许辰砂对这位母亲产生了敬意。反观那个人渣李麻子，倒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桌前，极度令人噁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灌溉，么么哒╭(╯3╰)╮
    读者「玥玥」,灌溉营养液 1
    第16章 拔出怨气
    赵村长和李婶退后了几步，紧张地注视着莫子苓的一举一动。
    许辰砂：「子苓，可以开始了。」
    拔除怨气虽然不是很复杂的仪式，但要求施法者必须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如果分心就会有失败的风险，因此许辰砂才会让村长二人退后，以免影响了莫子苓。
    莫子苓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他先轻念了一段晦涩的口诀，这才用手指夹起红色的符纂，并把力量聚入其中。符纂突然发出一阵红色的光芒，将这间昏暗的破屋照得一片通红，看起来有些诡异。
    而此时狗蛋的身体突然开始抽动起来，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这是狗蛋体内的怨气在对抗符纂的力量。」许辰砂低声给村长和李婶子解释，「所以狗蛋会有些难受，现在还没正式开始拔除怨气，一会儿狗蛋会更痛苦，但是你们千万不要上前。」
    李婶的表情心疼极了，可她还是坚强地点头答应。
    莫子苓继续做法。
    他又念了一段口诀，随后勐地把符纂贴到了狗蛋的额头上。
    这符纂一贴上狗蛋的额头，他的四肢就开始疯狂地抽搐起来，脸上是无比痛苦的表情，整张脸白得跟纸一样。
    这症状跟发了羊癫疯的病人看起来差不多，既可怜又有些可怕。
    李婶背过身子，捂住嘴不让哭泣的声音传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一直坐旁边看热闹的李麻子这会儿倒装出一副慈父样了，他站起来想阻止莫子苓的施法，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已经被许辰砂扼住，李麻子毫无还手之力，吓得脸色一白。
    「你要是再发出动静，我拧断你脖子。」许辰砂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那个已经露出杀意的眼神不是虚假的，李麻子立即噤声，狂点头表示知道了。
    许辰砂这才松开手，给了他一个警告性的眼神，再逼逼我弄死你。
    莫子苓这头施法还在继续，他掐了一个指决，口中念道：「驱邪！」
    这一声令下，狗蛋额头上的红符开始慢慢变黑，这是怨气被逼出体外吸进符纂的表现。
    而此时狗蛋的痛苦也到达了顶点，怨气在抵抗，他疼得大喊大叫，拼命挣扎。
    莫子苓看了许辰砂一眼，「点穴。」
    许辰砂点头，上前几步啪啪两下点了狗蛋肩膀的穴位，狗蛋立刻不动了。
    「狗蛋现在乱动会影响怨气的拔除。」许辰砂觉得自己有必要向李婶解释一下，以免她有什么误会。
    李婶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大师是在救我们家狗蛋，我不会添乱的。」
    慢慢的，狗蛋额头上那张红色符纂越来越黑，片刻之后整张符纸变成了漆黑一团，随即自燃起来，片刻之后消散于无形。
    而狗蛋也因为力竭晕了过去。
    莫子苓给狗蛋解了穴，收回手指，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额头浸出的汗珠，「怨气拔出了，一会儿等狗蛋醒过来就没事了。」
    狗蛋虽然晕了过去，但是脸上已经恢復了一丝血色，神情也平静下来。
    「谢谢大师！」李婶不住给莫子苓鞠躬作揖，激动得眼泪汪汪，「您就是我的再世大恩人啊！」
    「李婶，别那么客气。」莫子苓笑道，「一会儿带着狗蛋去村长家，我再给他画几道符，烧了喝了明天就没事了。」
    「去村长家？」李婶有些奇怪，看向村长。

 第23页

    赵村长点头，「等下我们带着狗蛋回我家，你也来。」
    李婶虽然有些疑惑他们的做法，可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德高望重的村长，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他们。
    「那我呢？」李麻子听到话里话外都没他的事儿，有些着急起来。
    「你？」赵村长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怕可以跟出来。」
    「不是有大师在吗？」见到狗蛋被救回，李麻子感觉自己也有了希望，他兴奋道，「这两位大师这么厉害，一定能让那个该死的女鬼灰飞烟灭的！」
    「嘭--」
    这话刚说完他脸上就挨了许辰砂一拳，李麻子顿时被揍地坐到了地下。要是以前按照他的尿性，早就一脚把李麻子踢出门外了。
    李麻子摸着红肿的脸看着许辰砂，因为过度的惊愕反而说不出话来。
    「我看该灰飞烟灭的是你才对。」许辰砂骂道，「自己罪大恶极还要连累妻儿，你就不配做个人！」
    「你，你说什么！」李麻子神色有些慌张， 「村长，村长您要救我啊！」
    赵村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作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晚了。」
    李婶被伤透了心，见他那副样子心中再无一丝怜悯之心。
    「李婶，把孩子抱上。」莫子苓懒得看李麻子那个丑陋的样子，「我们走吧。」
    李麻子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带着老婆孩子走了，他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巨大的孤独与绝望笼罩了他。
    第17章 英子
    黑夜总会到来，如同太阳每天照常升起。
    今夜是十五，月亮很圆，洒下洁白一片，微风吹拂树叶，只听见沙沙作响的声音。
    许辰砂与莫子苓静静站在村长家的门外。
    院内早已经熄灯，他们把客房让给了三个女人和她们的孩子。
    尽管那三个男人罪大恶极，可妻儿是无辜的，万幸她们也都明事理，也对自家男人死了心，不需要赵村长多费口舌便同意来到村长家。
    ——她们也明白，等待她们丈夫的将是什么。
    「子苓，我们这都站了小半个钟头了，那位鬼小姐还来不来啊？」许辰砂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这种百无聊赖白等着的状况。
    「急什么？」莫子苓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一语双关，「这点耐性都没有么？」
    「……」又被骂了，许辰砂发现他被骂着骂着已经习惯了，反正怎么骂他都不会放弃的，他嘿嘿一笑，「那要看什么事儿了，对你，我的耐心那是大大的有。」
    莫子苓：「无耻。」
    许辰砂不要脸道，「骂得好，你连骂人都让人如沐春风，听着心里真舒坦。」
    莫子苓：「……无聊。」
    许辰砂还要嘻嘻哈哈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过，他顿时一个激灵。
    莫子苓皱眉，「来了。」
    「妈蛋，来就来不用每次都制造强力冷冻效果吧！」
    虽然穿来这个鬼地方之后许辰砂已经捉过大大小小好些鬼了，可每次鬼魂出场的时候都能成功把他吓到。
    莫子苓无情嘲讽：「渣渣。」
    许辰砂：「……」
    说话间，一个白色的物体由远及近地飘了过来，速度非常快。
    「停下！」眼看这个白色不明飞行物就要撞到他们面前，许辰砂拿出剑举在身前拦住了它。
    白色物体停下了，就是昨天飘在这里的女鬼。
    还是一身白衣裙，一脸的血。
    她见到莫子苓有些畏惧，可淌着血的眼睛里又含着乞求。
    「你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莫子苓见女鬼有些害怕，把语气放缓，「你就是英子吧。」
    女鬼点点头。
    「哑巴了？」许辰砂问。
    英子弱弱道：「回大师的话，没哑。」
    她这一说话一口血就从她嘴边流了下来。
    「……」一边说话一边吐血的鬼也是厉害了，许辰砂简直也想跟她一起吐血，「我们都知道你很可怜，不过你能不能变回以前的样子？」
    这位大姐，你真的很吓人。
    英子愣了一下，点点头，「我试试，我还没变过呢。」
    许辰砂：「……」
    一阵白雾过后，英子变回了以前的模样，瓜子小脸，秀气白皙，果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家碧玉。
    也许是变成了鬼之后神智恢復了清明，她不像村长说的有些痴傻，看起来跟正常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
    许辰砂：「……」为什么她变回正常的样子了他还是不爽呢！
    「行了别折腾她了。」莫子苓知道许辰砂又开始作怪，提醒他要干正事了，他问英子，「你是来找我们帮忙的对吗？」
    英子忙不迭点头，一脸委屈，「本来我想找村长、可他看不见我，我靠近他就会浑身疼。」
    「村长是纯阳之体，任何鬼混都无法近他的身。」莫子苓道，「英子，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杀那四个畜生情有可原，可不该连他们的孩子也杀，今天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狗蛋也会没命。」
    「我好恨，看见跟他们血缘相近的人就忍不住。」英子捂住脑袋，痛苦道，「我也不想的，每次这样我都浑身很难受。」
    莫子苓：「那是因为你的煞气在大量增长，你要是再杀几个无辜之人你就会变成白厉鬼，永世不能超生。」

 第24页

    英子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变成厉鬼……」
    「别哭了，我们会帮你的。」莫子苓上辈子有个妹妹跟英子差不多大，英子一哭就让他想到他那个哭包妹妹，声音不由得柔和起来，「你身上虽然有些怨气，但是可以化解。」
    英子破涕为笑，「真的吗？」
    看她那天真的模样，莫子苓笑了，「真的。」
    许辰砂在旁边酸熘熘的，可又觉得似乎连吃醋都没资格，他心里苦！
    英子害羞地看着莫子苓，「道长，你真好。」
    许辰砂啪地折断一根树枝。
    莫子苓：「你又发什么疯？」
    英子心性单纯，她脑袋一歪，「这位道长有失心疯吗？
    许辰砂：「……」
    莫子苓用袖子遮住嘴，笑够了才道，「对，他有失心疯。」
    英子一脸关切，「那道长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
    许辰砂：「……」别拦他，他要打鬼了！
    莫子苓咳嗽一声，「好了，说正事，英子你现在可以去报仇了。」
    英子表情变得兴奋，可片刻又沮丧了，「那三个坏人屋外有符纂，我进不去，他们又不肯出来。」
    「现在你可以进去了。」莫子苓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报完仇必须来这里找我们，并且不许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真的吗？真的可以报仇了吗？」英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激动。
    莫子苓点点头。
    许辰砂冷哼一声，提醒她，「报完仇记得来找我们，不然分分钟打得你魂飞魄散。」
    英子认真给他们鞠了一躬，「英子一定记得，谢谢二位道长了。」
    莫子苓：「去吧。」
    英子转身，又以飞一般的速度飘走了。
    第18章 大仇得报
    旭日初升，久违的鸡鸣狗叫之声打破了赵家村的宁静，以往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那股恐怖压迫感也奇蹟般地消失了，虽然他们还依然不大敢出门，但心里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三个作恶的男人死了，死得安静，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他们三人双眼凸出，眼珠浸血，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已经变成紫黑色的舌头吐露在外。
    ——自己活活把自己掐死的。
    他们没有奸污英子的尸体，比起浑身溃烂下身被剁的赵人风，英子对他们还算宽待，死状也没那么悽惨。
    许、莫二人跟村长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那三家失去了壮劳力，现在只剩妇孺，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
    但这就是因果，是天道，无从逃避也不能反抗。
    大概是村长的思想工作做得到位，那几个人的妻子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悲伤或者是解脱，她们只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死去丈夫的后事，没有一丝慌乱，似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结果。
    「有时候女人也是很坚强的。」许辰砂站在李麻子家门外，看着李婶忙进忙出，有些感慨地开口。
    莫子苓淡淡道： 「所以你不能用有色眼光看人，坚强与否不看性别，只论性格。」
    「你说得对。」许辰砂道，「现在社会虽说没有什么阶级之分，可有钱人难免以上位者的姿态看人，很多事情也觉得理所当然，现在想想，我以前的确有点大男子主义。」
    「何止大男子主义，」莫子苓哼了一声道，「怕是有点直男癌了吧。」
    「这你就是胡说了。」
    莫子苓挑眉，「我胡说？」
    许辰砂挤眉弄眼，「我都被你掰得弯得不能再弯了，怎么能叫直男癌呢。」
    「是么？」莫子苓看了他一眼，「还能去相亲，我看也弯不到哪里去。」
    许辰砂：「……」
    这事儿是他的死穴，也是莫子苓心中的一根刺，提到这个他就没办法再嬉皮笑脸，可光是承认错误又显得太没诚意，许辰砂也很困惑该如何把这根刺从莫子苓心里□□，这根刺要是不拔出来，他们两个就别想重归于好。
    「我错了。」如果许辰砂是一只小狗的话想必现在耳朵都是耷拉着的，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莫子苓，「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改过自新的。」
    莫子苓：「你改不改的关我什么事？」
    许辰砂：「不嘛～人家就是要改嘛。」
    莫子苓：「……」
    这时候正好村长从屋内走出来，「今天差不多了，两位大师你们也辛苦了。」
    「我们都没帮上什么忙，李婶太麻利了，我们去简直像添乱。」莫子苓道，「我们站在门外都聊了一会儿天了。「「你们救回了狗蛋，救了我们全村，是我们的恩人。」赵村长想想有些后怕，「我这个老煳涂差一点就把全村的人害了！」
    许辰砂宽慰他，「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赵叔，这些事情你就别再多想了。」
    ……
    「叔叔，谢谢你救了我。」狗蛋突然从远处跑过来，他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他走近之后停下来，怯生生地看着莫子苓，「娘说要感谢救命恩人的大恩大德。」
    说罢就向着莫子苓跪下了。
    莫子苓把狗蛋扶起来，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要照顾好娘，知道吗？」
    狗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狗蛋一定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第25页

    莫子苓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狗蛋看得呆住了，「叔叔你真好看。」
    许辰砂心中不爽，这才多大点小屁孩啊就懂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了，太危险了这种想法，他走上前，露出一个严肃脸：「我不好看么？」
    狗蛋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脑袋：「你也好看，就是看上去有点傻。」
    许辰砂：「……」这小破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
    子时刚过，天地一片寂静无声，赵家村早已经陷入了沉睡。
    许辰砂与莫子苓按照约定在院外等待着英子。
    「她不会不来了吧？」左等右等不见白色物体飘过来，许辰砂这心浮气躁的老毛病又犯了。
    莫子苓：「如果她不怕灰飞烟灭的话，可以不来。」
    许辰砂虎躯一震：「……你为何如此霸气！」
    莫子苓懒得理他：「你是师傅派来的逗比么？」
    「啊—嘁！」
    突然，许辰砂无端端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来了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看见英子远远地飘过来了。
    莫子苓黑线，「你是狗鼻子么？」
    许辰砂：「……」
    「两位大师，对不起我来晚了。」英子飘到她们跟前，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因为大仇得报，一不小心睡着了。」
    许辰砂震惊了，「鬼还睡觉？」
    英子点点头，「感觉好累就找了个山洞睡觉了。」
    许辰砂：「……」他的三观又一次遭到了冲击，原来鬼还需要睡觉。
    「她报仇耗费了鬼力，自然会累。」莫子苓用「你这个白痴」的眼神看了看许辰砂，「所以鬼需要修炼，英子是新鬼，还不懂如何自动操纵鬼力。」
    英子今天聪明了，来之前就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不敢再出来吓人，她规规矩矩地给莫子苓和许辰砂福身行礼，「英子感谢二位大师，现在英子大仇得报，再无遗憾了。」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感谢二位大师，可眼神都是往莫子苓那个方向瞄的，一张小脸红扑扑，只差在上面写上「怀春少女」几个大字了。
    许辰砂在心里冷哼一声，妈蛋，似乎又出现了一个情敌，莫子苓这自带吸引各种生物的气场还能不能好了！
    「天道轮迴，报应不爽，作恶之人必无好下场。」莫子苓道，「你做的没错。」
    「谢谢莫大师。」英子脸红红，「请问大师让英子来此是有何吩咐呢？」
    莫子苓道：「你想不想好好修炼，洗掉怨气，转世为人？」
    英子眼睛一亮，「可以吗？我还能投胎吗？」
    莫子苓点头，「跟着我们修炼个十年八年的应该差不多了。」
    「我答应！」英子害羞，「我愿意跟着莫大师修炼，侍奉左右。」
    「不，不是跟着我。」莫子苓指了指许辰砂，「是跟着他，做他的役鬼。」
    许辰砂与英子看了一眼，异口同声，「什么？！」
    第19章 终于有役鬼了
    「你，你说什么？」许辰砂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不敢置信地指着英子，「收她？做役鬼？做我的役鬼？」
    莫子苓给了他一个白眼：「是我说的声音太小还是你耳朵太背了？」
    「莫大师……」英子用手拧着衣袖，带着期待道，「我能不能跟着你，做你的役鬼？」
    许辰砂：「……」又被人嫌弃了！他一个响噹噹的帅哥，怎么就不受欢迎！这也就算了，这个貌似情敌的女鬼，子苓竟然要让她做自己的役鬼？！有没有搞错！
    莫子苓皱眉，「不行，我已经有了役鬼。」
    他举了举自己腰间的碧玉葫芦，「小六就住在里面。」
    「对呀，主人已经有我了，姑娘你还是跟着许渣渣好了。」葫芦里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年声音传了出来。
    许辰砂：「……」该死的小六，总有一天他要痛扁它一顿才解气。
    英子噘着嘴，似乎还想努力一下，「那您就收两个呗。」
    莫子苓继续拒绝，「不行，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役鬼。」
    这是他们清心观的规矩，一名弟子只能收一个役鬼，至于能收到什么等级的役鬼，那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
    「哦……那好吧。」英子见此事已经无转圜的余地，这才悻悻地答应下来。
    「好个屁。」许辰砂不干了，他脸一沉，「不好，我不要。」
    他心里也是不爽的，一是收役鬼是需要对方心甘情愿结契的，二是对方明晃晃地对莫子苓芳心暗许，他怎么能跟情敌成为如此亲密的搭档关系。
    ——对于他们修道之人来说，役鬼就相当于他们的搭档和最重要的武器，如果双方心意不通，强行结契也无法发挥作用。
    见许辰砂耍性子，莫子苓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问他：「你有役鬼吗？」
    许辰砂：「没有啊。」
    莫子苓：「想要役鬼吗？」
    许辰砂：「当然想啊。」
    「那不就结了。」莫子苓道，「你需要役鬼，英子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修炼去除怨气，你们正好合作各取所需。」
    许辰砂：「……对，啊不对！」居然差点就被莫子苓给绕进去了，他还是太年轻了。
    「子苓，不是我不想听你的……」许辰砂觉得这个事情是很严肃的，尽管他喜欢莫子苓，可也不想妥协，「可你知道，役鬼必须心甘情愿跟随我们才行，不然就算结契了也只是个形式主义而已。」

 第26页

    莫子苓：「你怎么就知道英子不会心甘情愿跟你结契呢？」
    许辰砂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还用问？她那眼睛只恨无法粘在莫子苓身上，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他的役鬼？
    莫子苓无奈道：「英子你自己说，愿意跟着许大师做他的役鬼么？」
    英子飘到许辰砂的跟前，忽闪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说：「虽然我想做莫大师的役鬼，可做您的役鬼我也是愿意的，你是个好人，英子喜欢好人。」
    许辰砂：「……」莫名其妙被妹子发了好人卡是怎么回事，还好他不是直男，不然分分钟哭死。
    见许辰砂动了动嘴又没有说话，英子赶紧表忠心，「许大师，我真的愿意做您的役鬼，为您分担。」
    许辰砂正要说话，英子又说：「失心疯是可以治好的，千万不要放弃治疗，英子一定陪着您好好治病。」
    许辰砂：「……」
    葫芦里的小六：「噗哈哈哈哈」
    「不许放肆。」
    莫子苓轻拍了一下葫芦，小六憋住笑，「知道了主人。」
    「英子心性单纯，做你的役鬼再合适不过。」莫子苓劝许辰砂，「你扪心自问，遇见小六这样的，他会这样听话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的确，小六那种鬼力很强的以他现在的这种渣渣水平根本无法收服，更别提结契了。
    莫子苓继续道：「别看现在英子鬼力不强，可她很有潜力，修炼之后对你大有用处，你也不想一直被人叫渣渣吧？」
    这点完全戳到了许辰砂的痛脚，在门派里一直被当作废柴嘲笑，说心里话他还是有些难受的。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变强的念头，只有变强了才有资格与莫子苓并肩战斗。
    许辰砂深吸一口气，认真问英子，「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役鬼？」
    英子点头，「我愿意。」
    「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许辰砂挖鼻孔，「叫一声主人听听。」
    莫子苓：「……」
    英子乖巧地叫了一声：「主人。」
    许辰砂：「听着挺顺口的，准了。」
    莫子苓扶额，「别逗比了，赶快结契吧。」
    「好。」许辰砂让英子站他面前，他咬破自己的食指，快速在空中画了一个类似于八卦但是又比八卦更复杂的图案，那个图案汇聚成金色的光芒，直奔英子的额头而去。
    就在一瞬间，金色的光芒涌入了英子的额头，光芒散去，英子的眉心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小点，好似硃砂痣一般，给她的脸蛋别添了一番风情。
    结契完成，主僕之间有了血脉的联繫，自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主人。」英子对着许辰砂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许辰砂：「乖，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咱们一起奔小康成为人生赢家。」
    「……」莫子苓提醒许辰砂，「你得找个有灵气的东西让英子栖身。」
    「糟糕，」许辰砂一拍脑袋，「我没指望过能收到役鬼，师傅给的玉葫芦就没带出来。」
    「……」莫子苓简直服了这人，「还有没有其他容器？玉坠之类的也行。」
    许辰砂从脖子里掏出用红绳繫着的观音吊坠，「只有这个，但是这是你送我的，我不会用这个给英子做房子的。」
    莫子苓没有说话，这是上辈子他送给许辰砂的礼物，他去调研的时候在中缅边境买的。
    许辰砂在身上摸了一会儿，他脸色一喜，摸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瓶，「英子你就暂时住这里吧！」
    莫子苓：「这是什么？」
    许辰砂高兴道，「是师傅炼制的治疗便秘的丹药盒，我拿了一瓶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发现空了，这下正好。」
    莫子苓：「……」
    英子：「……」
    葫芦里的小六长嘆一声，「可怜的英子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愉快。
    似乎周末要考四六级了，有考试的小天使祝你们一次高分通过！(￣3￣)
    第20章 日出有什么好看？
    「喂，起来了。」
    莫子苓踢了踢许辰砂。
    许辰砂一个激灵，立即坐了起来。
    「嗯？怎么了子苓？」许辰砂推开窗户，天色也就刚刚擦亮，连太阳都还藏在云后，现在是初夏，天亮得比较早，看样子现在最多不过四点过，这么早起床干啥。
    「我们走吧，别麻烦赵叔了。」莫子苓站在床边，已经收拾妥当。他昨晚超度了妞子的灵魂，让她安心等待轮迴，村长一心想要留他们多住几天，可是他们还有任务，不能在此耽搁太久。
    「好。」
    许辰砂立即就起床了，看样子莫子苓是怕惊扰了赵村长，想自己悄悄地走。老婆说怎样就怎样，他要争当一个二十四孝的好老攻。
    许辰砂整理好床铺，把被子叠起来，掏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他的这一行为得到了莫子苓的肯定，「终于周到了一次。」
    许辰砂抛了个媚眼，得瑟道：「那必须的，说了要改正的嘛。」
    「……」莫子苓举起右手，「大早上的你别逼我削你。」
    许辰砂立即正色，「咳咳，咱们走吧。」
    他可不想大早上就被炸。现在莫子苓是一言不合就炸毛，以后更得当心了，还是要润物细无声地去改变扭转莫子苓对他的印象才行。

 第27页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就这样，许辰砂与莫子苓伴随着天边刚刚出现的朝霞，带着玉葫芦里的小六与药瓶子里的英子，离开了赵家村，踏上了旅程。
    清晨的空气湿润而清新，看见火红的太阳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和自己爱的人走在景色宜人的山间，虽然身在异世，却让许辰砂有了一种莫名幸福的感觉。
    上辈子的他最爱睡懒觉，看日出这种浪漫的活动是跟他无缘的——尽管莫子苓提了好几次说去登黄山看日出，都被许辰砂给否了。
    开什么玩笑，费那么大力气爬到山顶再傻呵呵地冒着寒冷等待那个每天都看见的太阳升起，这种活动究竟有什么意义？
    ——现在他脸都被打肿了。
    美，很美。有意义，只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有非凡的意义。
    只可惜那时候的他太愚蠢，不惜福，现在来到这里受苦，才知道那时候平凡琐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么幸福。
    「子苓，日出真美。」许辰砂停下脚步，看着已经升到半空中的太阳，露出了笑容。
    「是啊。」莫子苓道，「朝气蓬勃，有着无数可能。」
    「对啊，就跟我们一样，重新开始，有无数的可能。」
    许辰砂说完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他怕不赶紧走又被轰去十米开外。
    莫子苓听见这话愣了愣，这才跟了上去。
    ———————————————
    要说高手就是高手，许辰砂画的缩地成寸符卵用没有，而莫子苓画的则可以让他们一日赶上七八日的路程。
    ——师傅只说不让御剑，可没说不让用符。
    「只能用三次，不然多了会被师傅发现。」墨子苓把许辰砂搭在他肩上的爪子拍了下来，「别装傻了，到了。」
    许辰砂瘪了瘪嘴，收回了爪子，「哦，到了么？只能用三次啊，可惜。」
    他还以为可以一口气到前川县永福镇自己的家呢，没想到居然有配额，师傅那个老狐狸！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前川县的隔壁县——后川县境内，这里距离后川县城还有一段距离。
    「天色已晚，看来得找个地方借宿一晚了。」莫子苓拿着一张牛皮制的地图仔细研究，「休息一晚，明天加快速度赶路，可以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永福镇。」
    许辰砂四下张望了一下： 「可这周围看着也是荒凉一片，会有可以借宿的地方么？」
    莫子苓道：「你别看这里荒芜，但是在风水上来说这个地势背山面水，是个灵秀之地，前面还有齐整的农田，这里一定有人住，也许还有富人的庄子。」
    许辰砂：「……好有道理！」学霸就是犀利，像他就完全没考虑过这种问题，骨子里还是有些粗放了。
    莫子苓白了他一眼，「师傅讲风水堪舆课的时候我见你在打瞌睡。」
    许辰砂：「……」
    那是因为他头一晚练习画符练了一宿，第二天实在没精神听课了。但是这事儿不能拿出来讲，不然会被看作是在找藉口。
    这个锅，还是只能自己背上，谁让他资质不佳，人家一天就学会的东西，他现在这个脑袋就得花十天。
    许辰砂也有些纳闷，上辈子他虽然成绩马马虎虎，但那是因为他懒得学习而已，他的脑子其实很灵光，记忆力好学东西也快，如果他认真，那也是学霸级别的。
    可穿到这副身体上之后总觉得脑子有些混混沌沌，记忆力也不佳，记口诀和符纂的画法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照说穿越过来他的灵魂和意识占了原身的肉体，脑子也会跟以前一样好使才对，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愚钝的样子。
    「走吧，我看见前面有炊烟升起，往北走应该有人家。」
    莫子苓的话打断了许辰砂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许辰砂点点头，两人朝着炊烟裊裊的地方走去。
    两人走了一刻钟，穿过一片林子，远远看见一座古朴气派的庄子。
    「果然有庄园。」许辰砂对着莫子苓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
    莫子苓：「……」
    他俩走近了才看见这座庄子白墙黑瓦，大大的牌匾上写着「胡府」二字，黒漆大门紧闭，大门外有两座造型别致小巧的石狮子。
    「我去敲门。」
    许辰砂上前扣了扣门环，「请问有人在吗？」
    片刻之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了门后。
    第21章 奇怪的胡府
    黑漆色大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
    男子身着月白色的长衫，眉目如画，身型俊逸，那一双眼睛最是灵动好看，与莫子苓的桃花眼有些类似，但莫子苓的眼睛清澈如水，那男子更显妩媚一些。
    好一个美艷尤物，只不过有些轻浮之色，让人无甚好感。
    男子打量了一下门外的二人，嘴角微微勾起，「二位公子有何贵干？」
    莫子苓用手肘碰了一下许辰砂，许辰砂上前两步，拱手有礼道，「在下二人要去往前川镇看望家人，今夜天色将黑，能否准许我们在此借宿一晚？」
    莫子苓也微微弯腰拱手，「请公子行个方便。」
    「看二位公子都是书生模样，定不是什么歹人，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男子把门打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位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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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分感谢。」
    许辰砂与莫子苓对视了一眼，两人跟随这位年轻男子走进了这座庄子。
    一进大门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楼阁花园水榭，竟应有尽有。这种宅院不是一般的乡绅地主健得起的，非高官巨贾不能拥有。
    这个胡府，是个什么来路呢？
    年轻男子把他们带到偏厅，又让丫鬟上茶。
    「二位请坐。」年轻男子坐在主位，彬彬有礼，只是那眼睛就跟发电机似的，媚得人无法直视。
    「请问，公子如何称唿？」莫子苓坐下之后问道。
    年轻男子笑了笑，「在下姓胡，名卿生。」
    莫子苓笑，「原来是胡公子，今天我们二人到贵府打扰，实在有些抱歉，还望胡公子不要介意。」
    「这位公子客气了。」胡卿生看了一眼许辰砂，「请问二位公子怎么称唿？」
    「我姓莫，名回首。」莫子苓微笑，「他姓王，叫王二麻子。」
    许辰砂：「……」
    为什么又是王二麻子的待遇！还有那个莫回首……是怎么回事，莫子苓这是在告诉他自己不要回头么？
    那怎么行，必须回头！小爷绝对不放弃。
    「王二麻子？」胡卿生那好看的眼睛露出讶异的神情，他用手捂住嘴，「王兄，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恕我直言，简直是瞎搞啊。」
    许辰砂看了一眼莫子苓，笑道，「是啊，瞎搞。」
    「不过父母取的名字，是不能随便改的，可惜。」胡卿生有些遗憾。
    许辰砂：「哦，这不是我父母起的名。我原本不叫王二麻子，叫王丝聪，我娘子给我取的王二麻子。」
    胡卿生嘴角有些抽搐，真诚地给出了建议，「这种娘子，还是休了的好。」
    莫子苓暗暗踩了许辰砂一脚。
    许辰砂疼得吸了一口气，脸上还得露出笑容，「那不行啊，我就喜欢他。」
    「王公子真是痴情。」胡卿生话语中有一丝羡慕之意，「王夫人好生幸福。」
    许辰砂：「那是那是。」
    莫子苓：「……」
    正在此时，丫鬟端着茶进屋了。
    这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出落得十分漂亮，眼睛又大又圆，她走进来，看着他们两人，机灵的眼睛转了转，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请二位公子饮茶。」
    许辰砂不是很喜欢这种鬼精的女孩子，只微微点头表示了谢意。
    丫鬟抽回手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葱白似的手指头轻轻拂到了莫子苓的手。
    目睹整个过程的许辰砂表示他有些想打人，怎么随随便便都能遇见对莫子苓有意思的，这个世界太崩坏了，难道这些女的看不出莫子苓比回形针还弯么！
    「多谢。」莫子苓眉毛微皱，做了个摸头髮的动作藉此迅速把手拿开。
    「小丽，你下去准备晚饭吧。&quot;胡卿生吩咐道，&quot;这二位公子赶了一天的路，定是饿了，今晚多做几个菜。」
    小丽福了福身子，「是，公子。」
    说罢又含情脉脉看了一眼莫子苓，脸带桃花地走了。
    莫子苓一脸平淡无波，许辰砂则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quot;胡卿生喝了一口茶，轻笑一声，&quot;小丽虽说是我的侍女，可我一直待她如同妹妹。她今年十五岁整，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
    胡卿生顿了顿，看向莫子苓。
    莫子苓装作没看见地端起杯子吹茶叶沫。
    倒是许辰砂有些沉不住气，「胡公子你的意思是……」
    「我也知道小丽只是个丫鬟，身份低微，难登大雅之堂。&quot;胡卿生道，&quot;但小丽这孩子贤惠会疼人，略懂歌舞，如果莫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收回家当个侍妾宠姬也算美事一件。」
    许辰砂：「……」什么鬼，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家丫鬟送人？
    既然对方已经明说了，莫子苓自然不能再装作听不懂，他笑道，「多谢胡公子美意，只是在下年纪尚小，这些事情还不想考虑。」
    胡卿生：「是小丽不够漂亮？」
    莫子苓：「小丽姑娘天生丽质，定能许配个好人家。」
    「是么？」胡卿生那双大眼一转，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许辰砂，笑道，「也罢，是我们小丽没有福气了。」
    几人在偏厅聊天喝茶，时不时闲聊几句，胡卿生没有再提把丫鬟赠给莫子苓的事情。
    「公子，晚饭做好了。」小丽走进来，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概她听见了莫子苓拒绝的话，此时也不再对他暗送秋波，而是淡淡道，「请各位去饭厅用饭。」
    胡卿生起身，「二位请。」
    许辰砂：「胡公子请。」
    他们三人跟在小丽后面，在偌大的园子里绕来绕去，终于是来到了饭厅。
    看见那一桌子的菜，许辰砂睁大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辰砂：作者你不是我亲妈么，为什么要害我，要给我安排这么多情敌！
    作者君：你忘了本文的主题就是虐你了么？
    许辰砂：qaq
    莫子苓：怎么，不满？
    许辰砂：干得漂亮，请继续不要大意狠狠地虐我！
    莫子苓：……
    第22章 食之无味的满汉全席
    许辰砂看着大圆桌上堆着两三层堪比满汉全席的菜，震惊了。

 第29页

    眯眼仔细一看，更不得了。
    这桌上不但有熊掌鹿茸鲍鱼龙虾这种高级食材，还有虎鞭牛鞭之类的玩意－－别问许辰砂怎么知道那些已经做成了美食的原料是各种鞭，反正他就是知道。
    莫子苓看见这一桌子的菜也有点愣神，两人站在桌前有些无所适从。
    「两位公子别站着啊，快请坐。」胡卿生忙不迭地招唿，「请上座。」
    许辰砂：「谢谢啊。」
    上座个头啊，你一个圆桌还穷讲究这些。
    许辰砂和莫子苓坐下之后，胡卿生在许辰砂旁边也坐下了。
    「小丽，给二位公子斟酒。」
    「是。」
    小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玉壶，三个精巧的酒杯，给他们把酒满上之后，自觉地站到了旁边，随时伺候。
    胡卿生举杯，「相逢即是有缘，我胡某敬二位一杯。」
    他把杯子伸过来，许辰砂与莫子苓自然也只能与他碰了碰杯。
    胡卿生一饮而尽，把空杯子给他们看了看。
    得，又是一个暗搓搓劝酒的。
    「胡公子，我这位同窗莫公子不善饮酒，他的酒就由我来喝了。」许辰砂喝了自己的那杯酒，又拿走了莫子苓的那杯喝了下去。
    莫子苓：「我……」
    许辰砂示意没事，莫子苓也就没有再阻止。
    酒过三巡之后，胡卿生又招唿客人吃菜。
    「时间紧迫，菜式不多，还请不要介意。」
    莫子苓：「……」
    许辰砂：「……」
    尼玛这还不多，过分谦虚就是骄傲，这都骄傲得没边儿了。
    胡卿生热情地介绍各种菜式，但是许辰砂看着那些大鱼大肉熊掌鹿茸各种鞭的一点胃口也没有，拿着筷子都不知道往哪儿使。
    「来，王公子，吃个虎虎生威。」
    胡卿生特别殷勤地从某个华丽的盘子里夹出红烧过的虎鞭，自然地往许辰砂碗里放。
    许辰砂：「……」虎虎生威你妹啊，老子年轻气盛还让我吃这个，安的是什么心，吃了晚上保准流鼻血，现在又只能靠麒麟臂来自给自足，怎一个惨字了得。
    于此同时，许辰砂感到一个滑滑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腿，从小腿缓缓移到大腿，非常具有技巧性与挑逗性，他身子一紧，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生理性地有些反感。
    －－果然，他不是谁都行的，他只是爱莫子苓而已。
    许辰砂有些厌烦，虽然他一进门就看出这个胡卿生眼睛净往他身上瞟，可也万万没想到他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在吃饭的时候明晃晃勾引他。
    而且这货还坐在他旁边不是对面，是怎么能够做到用脚尖来蹭他的，这柔韧度不可思议，不去练体操真是白瞎了。
    尼玛莫子苓还坐他隔壁呢，要是被发现了，他真是有嘴说不清，搞不好这大半年来所做的努力都会打水漂。
    想到此许辰砂就觉得害怕，他朝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戳了他的脚背。
    他戳的是一个疼穴，只见胡卿生勐的吸了一口气，饭桌底下那只脚也迅速缩回去了。
    这倒吸的一口气动静不小，当即就引起了莫子苓的注意。
    莫子苓狐疑地问：「胡公子，你怎么了？」
    胡卿生忙扯出一个笑容，「没事，脚有点抽筋。」
    「来来来，莫公子也吃菜。」胡卿生胡乱地给莫子苓夹了几筷子菜，「招唿不周，还请见谅。」
    这顿饭虽然是山珍海味齐聚，可许辰砂与莫子苓是食之无味，特别是那些肉菜，许辰砂看见就有些犯噁心，最终也就吃了几块豆腐，几筷子青菜草草了事。
    「公子，是时候安排两位公子歇息了。」晚饭接近尾声的时候，小丽福了福身子，「二位公子的床铺已经收拾好，随时可以休息。」
    胡卿生问：「二位公子吃饱了么？」
    「已经吃好了，饭菜很美味。」莫子苓稍微恭维了一下，其实他也没吃几筷子。
    许辰砂点头，「饱了。」赶紧撤席吧，坐在这么一个妖艷贱货的旁边，他鸭梨很大。
    「吃饱了就好。」胡卿生吩咐小丽，「你把二位公子带去西厢的客房吧。」
    「是。」
    小丽指了指门口，「二位公子请。」
    吃饱喝足，该休息了，反正这个世界与古代类似，没有电，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唯一的活动大概是ooxx，而他现在没有进行这个娱乐活动的资格。
    小丽七弯八拐地带他们来到了西厢的客房，这里环境比较清幽，是个小院，院子里还砌了假山，植了细竹，修了长椅，颇有点小清新质感。
    小丽道：「二位公子的房间就在这里，东边这间是王公子的，西边这间是莫公子的。」
    「两间房？」许辰砂话问出口之后又意识到这里房间这么多，自然会给客人一人一间房。
    「是的。」小丽微微低头答话，「男女有别，二位的房间已经收拾好，奴婢就不进去了，二位公子请自便。」
    莫子苓拱手，「谢谢姑娘。」
    小丽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
    莫子苓看了许辰砂一眼：「回房休息吧。」
    「哦－－」
    许辰砂虽然万般不情愿，可也不能耍赖非要跟莫子苓一个房间，等莫子苓进房之后，他也只得沮丧地回到东屋睡下了。

 第30页

    赶路了一天也确实有些累了，再加上胡府的床铺又异常柔软舒服，许辰砂几乎是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是夜，这个偏僻的西厢小院有一道黑影闪过，一股带着浓香的烟雾透过窗户上的小孔，飘进了东屋和西屋。
    第23章 小狐狸
    飘飘渺渺的香气沁入了整个房间，让一切都变得朦胧迷幻起来。
    已经被反锁的房门轻易地就从外面被推开，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边，伸出手摸向床上睡着的人的脸，还没碰到脸他的手就停下了。
    他顿了顿，掀开被子，开始解那人的衣带，可还没解开，手就被抓住了。
    他一惊，怎么可能比他的速度还快？
    许辰砂捏着那只手，麻利地坐了起来。
    月光从窗户缝照进来，可以看见胡卿生那略微慌乱的脸。
    「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许辰砂加重了手的力道，「想趁我睡着了非礼我？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说罢把他往前一推，力道很足，胡卿生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
    「你为什么还醒着？」胡卿生的脸有些红，又急又恼，「没人能中了迷魂香不受影响，哪怕是道士。」
    「哟，您还知道我们是道士啊。」许辰砂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既然知道我们是道士，你还敢来吸我的阳气采我的精气，你胆子挺肥啊，你这迷魂香早被我识穿，憋着气就等着你来呢。」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
    许辰砂嗤笑，「你身上那股子狐骚味隔着十里八里的都能闻见，你这还不满三百岁的狐妖就敢出来骗良家男子也不怕被人剥皮吃肉，你还以为你成功骗住我了是么？&quot;
    胡卿生：「真的有这么臭？我都用了好多薰香了。」
    许辰砂黑线：「你给我严肃点，现在是你来偷袭我被我发现的生死场合。说吧，为什么盯上我，谁指使你的。」
    胡卿生站起来，甩了甩袖子，脖子一梗，「哼，我可对你那个朋友没兴趣，看上去比我还小白脸，而且他那么厉害，我不敢。」
    「嘿！」什么小妖小怪的都敢鄙视他了，许辰砂气极，刷地掏出桃木剑，「敢情你就敢来对付我了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这个小狐狸精知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三百岁的狐妖法力很弱，在狐妖家族里就相当于未成年的孩子，连许辰砂这种渣渣都能斩杀它们。
    「打就打！」
    然而胡卿生抵抗了几下，立即就被许辰砂给制住了，简直弱爆了。
    许辰砂掐了指决，给桃木剑开了光，指向了胡卿生的脖子。
    「别别别，道长饶命。」胡卿生看着那支散发出金光的桃木剑，哀求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看在我压根没得逞的份上饶了小的一命吧！」
    「饶你？」许辰砂冷哼一声，「那些被你榨干精气而亡的男人怎么算？他们死得不无辜么？」
    胡卿生脸一白，哇地就哭了。
    许辰砂懵了，这是来的哪一出？
    胡卿生抽抽嗒嗒，「我没害过人，我刚从山上下来，您是我第一单生意。」
    许辰砂：「……」生意你妹啊生意。
    胡卿生现在哪里还有刚才晚饭时候的狐媚样，整一个哭得乱七八糟的小破孩，「真的，道长你信我一次。」
    许辰砂把桃木剑拿得稍微远了点，「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到这儿，又为什么要算计我们？」
    「都怪我贪玩，跟爹娘吵了一架之后自个儿跑下山，然后跑到这胡府里偷鸡吃，被小丽姐抓住，她说她正缺个帮手，我要是不留下来帮她，就把我给杀了。」胡卿生嘤嘤地哭，「我也不是故意要来设计你们的，虽然我喜欢男人，可也是有节操的。」
    「你有节操个屁。」许辰砂骂，「看个大男人哭唧唧的就烦，你给我变回原形。」
    胡卿生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许辰砂，「哦。」
    他俯下身子，一阵白烟过后，地上多出了一只不到半米毛茸茸浑身白毛的小狐狸，跟个小毛球一样。
    小狐狸畏畏缩缩地用两个黑玻璃珠似的眼睛看着许辰砂，小鼻子一抖一抖的，明显很害怕。
    许辰砂：「……」
    这个原形……略萌啊。
    真是的，要是对它动手都会有虐待动物的自责感。
    小狐狸举起两只前爪，做出作揖的姿势，「道长，求求你饶了我吧。」
    许辰砂有些不忍心揍它，扶额问，「你真的没害过人？」
    「真的。」小狐狸举起右前爪，「我可以以狐族的生命发誓！」
    许辰砂点点头。
    妖精和人不大一样，对于起誓这个事情是非常慎重的，特别是以本族的生命起誓，都是值得被相信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摇了摇它的雪白大尾巴，「我叫狐青。」
    「小丽就是那个丫鬟吧？」许辰砂问，「她也是个狐狸精？」
    他只闻到了胡卿生身上的狐骚味，但是那个丫鬟身上并没有，那只能说明小丽的道行远远深于这个小狐狸。
    「是的，小丽姐是千年的狐妖。」小狐狸缩了缩脖子，「她很厉害的。」
    「你俩分工合作，你来对付我，她要去採补莫公子对么？」
    小狐狸默默点了点头，「小丽姐很厉害，已经採补了很多男人，其中还有道士法师之类的呢，怕是莫公子他……」

 第31页

    「不。」许辰砂老神在在地坐到床边，「这次，倒霉的一定是那个狐狸精。」
    小狐狸不懂，看着许辰砂。
    许辰砂：「等着吧。」
    果然，片刻之后，一阵女人的尖叫从旁边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第24章 你居然是役使兽？
    「啊－－－」一阵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隔壁的门被砰地摔开，院外传出激烈打斗的声音。
    小狐狸吓得浑身一抖，毛立即竖了起来。
    「是，是小丽姐的声音。」
    许辰砂笑道，「看见没，这就是千年道行一朝丧的典型作死事例。」
    想採补莫子苓这种百年难遇的道术天才，不得不说这狐狸精也是胆子很大，虽然不至于瞬间就被杀死，可掉一层皮肯定是难免的。
    「天啊，那个道长那么厉害？」小狐狸双眼炯炯，「竟然连小丽姐都不是对手？」
    「少废话，你先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许辰砂拿出一张定身符贴到狐青的身上，小狐狸那张开的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定住了。
    许辰砂把它抱到床上，又用被子盖住它。
    －－算是对它的一个小惩罚，居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虽然他相信莫子苓的能力，但是对方是千年的狐狸精，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出去看看。
    －－尽管他是个废材，也想要保护自己爱的人。
    院内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打得如火如荼，他们的身形都非常快，快得只看得见残影。
    这是在肉搏？
    只是在几十招之后，红色的身影就落了下乘，她一个不小心被莫子苓抓住漏洞，一剑刺向了她的心脏。
    她拼死侧了一下身子，剑尖偏过她的心脏，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身体。
    莫子苓冷笑一声，又快又勐地抽回了剑。
    他这把剑可不是许辰砂那过家家似的桃木剑，而是清灵道人送给他的玉羽剑。
    传说此剑是由神族用神土炼成，可斩鬼神，威力无穷，是他们清心观掌门才能拥有的神器。
    这样珍贵的神器，清灵道人却送给了莫子苓，可想而知他对这个小徒弟的器重与喜爱。他把这把剑送给了莫子苓，那就代表下一任掌门的位置已经是莫子苓的囊中之物，只差个仪式而已。
    &quot;噗－－&quot;
    狐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此时的她一身红衣，长发披散，之前清秀的小脸已经完全变形，脸上本体的原形隐隐浮现出来。
    －－这是功力开始被散的典型症状。
    「失算了，没想到你这个小白脸这么厉害。」狐妖的脸已经开始露出绒毛，嘴部变长，嘴角还掉着血迹，半人半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她倒在地上，单手撑起身子，一脸怨恨地看着莫子苓。
    莫子苓没有废话，直接一张红符扔到了狐妖的身上，疼得她又是惨叫一声。
    「臭道士，有本事杀了我！」狐妖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狐狸的脑袋，背后的八条粗大的尾巴也全部露了出来。
    居然是一只青丘族的狐妖，道行很深，已经修炼出了八尾，只差一尾就可成为九尾狐。
    九尾狐是半妖半神的存在，法力无边，只有神族可灭。
    也幸好这个狐妖小丽还没修炼出九尾，不然他们俩人加起来也对付不了，恐怕得双双摺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鸳。
    「说，谁指使你的？」莫子苓把剑尖指向了狐妖的脖子，「谁让你在这里等我们的？」
    狐妖的脸色一变。
    「指使？」许辰砂好奇，「子苓你的意思是他们找上我们不是随机性的，而是故意等在这里的？」
    莫子苓：「没错。」
    「……」许辰砂有些懵，还没捋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符已经散掉了狐妖五百年的功力，现在的她彻底变回了原形，一条巨大的狐狸趴在院子里，爪牙尖利，灰色的瞳仁里含着怨毒，已奄奄一息。
    「修炼不易，不要逼我杀你。」莫子苓面无表情道，「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没谁指使我。」狐妖倔强地仰头看着莫子苓，「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没谁？真的么？」
    莫子苓的动作极快，手里的玉羽剑一舞，狐妖额头上那缕皮毛就被剃掉，露出一个闪电型的图案。
    「这是结契的印记！」
    许辰砂大吃一惊，这个玄龙大陆妖怪的种类众多，但妖族和人族势如水火，已经很久没听说可以跟妖怪结契的驭兽师了，渐渐地这驭兽之术也失传了，在玄龙大陆上次有记载的驭兽师已经是一百年以前了。
    更重要的是，可以被人收服驱使的妖兽一般也都等级不高，像狐妖这种已经修炼出八只尾巴的道行高深的妖一般都心高气傲，压根看不上人类，是绝对不愿意做人的役使兽的。
    但是他却看见了驭兽师的结契印！
    既然这个狐妖是有主人的，那莫子苓就没有说错，她是受人指使专门在这里等他们的。
    究竟是哪个牛逼人物，竟然收服了青丘国的妖狐作为役使兽？他派狐妖在这里等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你都结契了，是别人的役使兽了，就别嘴硬了吧。」许辰砂给它做工作，「你修炼这么多年，也不想就这么灰飞烟灭吧？」
    「哈哈哈哈－－－&quot;狐妖突然仰天长笑，&quot;虚伪的人类，要不是被骗我也不会变成他的役使兽，人类满口仁义道德，还不是人面兽心的东西，比妖怪可怕多了。」

 第32页

    狐妖这话里有话的样子，许辰砂问，「那人用了卑鄙的手段让你结契的？」
    狐妖：「没错。」
    「垃圾！」许辰砂骂，「所以你说出他是谁，我们就饶你一命。」
    「好，我说。」狐妖缓缓道：「他叫－－」
    正在此时，狐妖突然用前爪捂住脖子，在院子痛苦地打起滚来。
    片刻之后，狐妖七窍出血，当场暴毙了。
    第25章 言咒
    有着千年道行的狐妖死了，死得风驰电掣，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如同每一部电影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每当要揭晓幕后黑手的时候，重伤之人，必然在说出「兇手就是」几个字儿之后就主动或者是被动地嗝屁了。
    没有突如其来的暗器，也没钻出个真兇出来灭口，狐妖只是说了两个字就死了。
    许辰砂看着地上那巨大的狐妖尸体，摸了摸脑袋，有些失神，「这说死就死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好歹这么厉害的妖怪也要挺一阵子才对啊。」
    &quot;那只能说明她背后的人比她更厉害，厉害许多。&quot;莫子苓蹲下看了看狐妖的头和脖子，「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它。」
    许辰砂：「她的主人够狠心的。」
    收服一只千年狐妖做役使兽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许多道士术士求都求不来，这个人不但不珍惜，还如此轻易就杀了它，这个人要么就是心狠手辣的高手，要么就是傻缺二百五。
    按照常理分析，前者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莫子苓还在查看狐妖的脖子，「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还冒着被暴露的危险，当然是抹杀了比较方便。」
    许辰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子苓，这个狐妖到底是怎么死的？」许辰砂也蹲下身跟着一起查看，「表面看上去一点伤口也没有，它死之前吐出的血也是正常颜色，没有中毒的迹象。」
    莫子苓站起身，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阵，不大确定道，「我猜测也许是言咒。」
    「言咒？」许辰砂讶异道，「这个不是几乎已经失传的上古术法么？」
    言咒是一种古老又恶毒的咒术，下咒之人会设定某些字或者词作为触发诅咒的关键词，被下咒之人如果有意或者无意说出了敏感词，会立即暴毙，神仙也没得救。
    言咒的设定过程很复杂不说，还要求施法者有很强的功力，再加上这种咒术有损阴德，许多门派都把言咒归于禁术的范畴，不让门下弟子学习，久而久之，这个上古咒法就渐渐失传，许辰砂还是从师傅的古籍里看见过寥寥数笔介绍此种术法的文字。
    没想到居然眼睁睁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果然威力巨大，狐妖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死了。也难怪各大门派把言咒列为禁术，这种邪术要是传播开来，多少无辜的生命会因此被断送？
    莫子苓淡淡道：&quot;驭兽术也几近失传，但你不是亲眼看见了狐妖额头的印记么？&quot;
    他说的好有道理，许辰砂竟无言以对。
    「诶，你说」许辰砂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看向莫子苓，「如此一个牛逼的大boss，费尽心思安排两个妖精在这里害我们，究竟是什么用意？我这种废材就不说了，你就算是很有能力，但也只算后起之秀，连个掌门也不是，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这话让莫子苓陷入了沉思。
    「没错，你说得有道理。」莫子苓之前还没想到这点，许辰砂提出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关键问题，「我们这种小角色，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
    许辰砂灵光一现，「难道那个人是看上师傅让我们转交给师伯的东西？」
    云英道人跟清灵道人师出同门，两人年龄相当，但因为云英道人先进师门一个月，所以就是师兄，也就是许辰砂他们的师伯，因为这事儿，清灵道人已经不爽了七十多年。
    莫子苓奇道：「究竟师傅让你带什么给师伯？」
    「看上去就是一个大点的布袋子而已。」许辰砂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硕大版的锦囊，「你看，这么大。」
    莫子苓：「……」
    「要不，我打开看看？」许辰砂踌躇，「也许里面是什么宝贝也说不定。」
    莫子苓：「这样有些不好吧」
    毕竟这是师傅给师伯的东西，他们擅自打开有些不尊重人了。
    「你想想啊，如果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师傅怎么会让我们这样千里迢迢地走路给师伯带去，他自己就用隔空传物的法术寄去太白山了。他啊，就是找了个理由折腾我而已。」
    「……」莫子苓顿了一下，「这倒也是。」
    「而且如果是我们不能看的东西，师傅肯定设了禁制，我们打不开的。」
    莫子苓彻底被说服了，他点头，「那打开看看吧。」
    许辰砂早就对里面是什么东西感兴趣了，现在莫子苓也同意了，他赶紧打开了那个巨大版的锦囊。
    里面是一块玉，还有一封信。
    许辰砂想把那块玉拿出来，可手指刚摸上去就被电了一样地疼，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好疼。」许辰砂吹着手指，幽怨地看着莫子苓，「有禁制。」
    莫子苓：「嗯，我看见了。」
    许辰砂：「……」好冷漠，桑心。
    「看来这玩意不是我们能碰的。」莫子苓道，「把东西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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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点点头，把那个大锦囊又放回衣服里。
    狐妖的尸体还躺在院里。跟一座雪白的小山一样，只是再无生气。莫子苓沉思了片刻，走到它的尸体边，拔出了他的玉羽剑。
    许辰砂：「你这是干嘛？」
    「千年狐妖的内丹可是好东西，既然它已经死了，内丹如果不取出来，明天就会跟尸体一起腐烂了，那就可惜了。」
    原来莫子苓是要取狐妖的内丹。
    许辰砂不解，「可我们是人类，无法使用动物的内丹啊。」
    「先收起来再说，万一以后有用处呢？」
    许辰砂瞭然地点头，「也是，千年狐妖的内丹就算作为收藏那也是好的。」
    莫子苓没有接话，用玉羽剑划破狐妖的丹田出，取出了一颗药丸般大小鲜红似火的物体。
    许辰砂感嘆，「好醇厚的内丹！」
    莫子苓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把内丹装了进去。
    许辰砂认得这个盒子，这个干坤盒的作用类似现代社会抽真空的效果，任何丹药或者是内丹放进去都会保持原有的状态，不会腐坏变质。
    －－有点像空间，只是这个空间实在有些小，只能放些零碎的东西。
    &quot;对了，那个小狐狸精呢？」莫子苓收好内丹之后，突然想到了这码子事，「他道行很浅，你应该制住他了吧？」
    一听这话，许辰砂一拍脑袋：「差点把这茬忘了！那小狐狸被我了身塞进了被子，希望他没有窒息而死。」
    莫子苓：「……」
    他们两个人走近卧室，把小狐狸从被子里揪出来的时候，狐青已经翻起了白眼，眼看就要厥过去了。许辰砂撤掉了定身符，又给它输送了一点灵气，小狐狸终于是幽幽转醒了。
    狐青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这是哪儿，是地府吗？」
    第26章 颜值决定一切
    「你还没死呢。」许辰砂骂道，「这么会儿就要背过气了，你可真是比我还渣。」
    狐青慢腾腾地爬起来，跳下床，正准备抖抖毛，又被许辰砂怒斥：「给我坐好！」
    小狐狸赶忙端端正正坐好。
    莫子苓：「……」
    狐青坐端正之后看见莫子苓完好无损地站在它面前，玻璃球般地眼睛睁得滚圆，「莫公子，你真没事啊？」
    莫子苓道：「嗯，我没事，那只千年狐妖死了。」
    狐青愣住了，「死了？被你打死了？」
    许辰砂：「算是打到半死吧，然后那个狐妖被自己的主人杀了。」
    狐青眨眨眼，「主人？许公子，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丽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跟人结契。」
    莫子苓：」事实是，她就是跟人结契，然后被人瞬间抹杀了。&quot;
    狐青闻言身子一抖，那么厉害的小丽姐居然被瞬间抹杀了，人类好可怕，他真的不应该下山的。
    「怕了吧？」许辰砂假装恐吓他，「关于这个千年狐妖，你还知道什么，统统说出来，不然的话」
    他做了个比剑掐指决的姿势。
    小狐狸见许辰砂一言不合又要准备用桃木剑招唿它，吓得毛都竖起来了，它那两颗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它声音有些发抖：「求求道长不要杀我，我一定坦白交代！」
    莫子苓：「为什么有一种你在虐待动物的即视感？」
    许辰砂：「……」
    果然不管到了哪个世界，还是颜值决定一切，要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老鼠精，估计不用许辰砂动手莫子苓早就把它给灭了。
    许辰砂咳嗽一声，「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看你那副装可怜的样子。给我把眼泪收回去。」
    「哦」小狐狸用右前爪认真擦了擦眼角，然后端坐在许辰砂面前，「报告道长，眼泪收回去了。」
    许辰砂：「……」怎么觉得这货是个逗比呢，想想也对，对比狐妖的年龄，不到三百岁的狐青如果换算成人类最多也就十岁出头，根本就还是个小屁孩嘛。
    明明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居然还想採补他，也是反了他了。
    「你不好好在灵气之地修炼，跑到这里来为虎作伥，是没有好下场的。」莫子苓道，「採补终究是歪门邪道，是无法修成正果的。」
    「我知道」小狐狸低下头，声音很小，「小丽说我们这种普通狐妖种族本来就很难登大道，倒不如採补来得快，我一时鬼迷心窍才……」
    「荒谬！」许辰砂揪起了小狐狸的大耳朵，疼得小狐狸龇牙咧嘴，他教育道，「你怎么不动动脑子，这世上动物化型本就不易，妖修就更加艰难，如果没有强大的心性是无法成功的，哪怕她是有灵气的青丘狐族也是一样，这件事的机率，对于所有妖修来说都是差不多的。那个狐妖如此说法，也只是想引诱你误入歧途而已。」
    「这么说，我还有修炼成仙的机会了？」小狐狸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嚮往。
    莫子苓点头：「你好好修炼，一两千年之后还是有机会的。」
    小狐狸：「……」
    「来说说正事吧。」许辰砂环顾了一下房间，「这个胡府也是狐妖鸠占鹊巢吧，胡府的真正主人呢？都被杀了？」
    小狐狸道：「男的都被小丽姐採补之后死掉了，女眷似乎被关在了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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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与莫子苓对视一眼，看来这个狐妖小丽又是一个恨男人入骨的，加上又被人骗着结了契，更加仇视男人了。
    不管如何，既然这些女眷还活着，就必须把她们救出来。
    莫子苓问：「知道地窖在哪里吗？」
    小狐狸摇摇头，「小丽姐不许我问，每天都是她亲自去送饭。」
    「你说说你，这偌大的胡府只有你们两只狐狸住，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许辰砂嫌弃地看着小狐狸，「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出来搞事，趁早回去吃奶好了。」
    小狐狸弱弱争辩，「我们一生下来就喝雪水灵露，不吃奶的。」
    许辰砂：「……」
    莫子苓无语道：「好了，别数落他了，现在重要的是要救出那些女眷。狐青，你们霸占这胡府有多久了？」
    小狐狸抬起脑袋，大眼睛滴熘熘地转，似乎是在认真回想。半晌它道：「我是半个月前来的胡府，小丽姐似乎来了两个月了，她起初是来这胡府做丫鬟的。」
    莫子苓：「如此分析的话，这些女眷被关起来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月。」
    许辰砂道：「可这胡府很大，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很多，如何找到那个隐蔽的地窖呢？」
    要是在现代还好说，有警犬闻一闻受害者的衣物就能跟随气味追踪，可这是在类似古代的世界，没有这样的东西啊。
    「对了，」许辰砂灵光一现，「子苓，是不是有法术可以根据那些女眷的物品来找到他们啊。」
    莫子苓：「有倒是有，可哪里有她们的贴身物品？」
    做法找寻生人不同于招魂，必须要贴身的物什比如梳子，髮簪，头髮指甲之类的才行。
    「小狐狸，你知道那些女眷之前住哪里吗？」许辰砂对着小狐狸抬了一下下巴。
    小狐狸缩了缩脖子，「我不知道。」
    许辰砂怒了，「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要你何用？」
    就在许辰砂骂人的时候，莫子苓伸手拦住了他。
    莫子苓：「怎么了子苓？」
    「狐青，你带我去狐妖住的房间。」莫子苓看着小狐狸，「这个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许辰砂问：「为什么去狐妖的房间？」
    莫子苓笑，&quot;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狐狸一下子就精神了，「这个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说罢狐青便变回人形，兴沖沖打开门，可一跨出门就看见了狐妖的尸体，吓得他一个后退，差点摔倒。
    许辰砂嘲笑：「渣渣。」
    莫子苓：「你俩可以组一个渣渣组合。」
    许辰砂：「……」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大家有没有收到礼物呢～～
    第27章 胡府寻人
    狐青带着许辰砂和莫子苓在胡府里转来转去，来到了一个位于正中心的院子。这个院子大气奢华，连院里的假山松竹都看上去名贵许多。
    狐青道：「小丽姐平时就住在这个牡丹院，我也只来过几次而已，她平时不让我来的。」
    莫子苓点点头，「带我们去她住的房间，想必住的也是这个牡丹院的正房吧？」
    狐青狗腿得毫无痕迹，「莫公子您怎么知道？您真是料事如神。」
    「少废话，快带我们进房。」许辰砂踢了他一脚，「马屁精。」
    狐青摸摸脑袋，「是是，这就带你们去。」
    狐妖的房间就在牡丹院的正房，房间里雕樑画栋，金碧辉煌，各种物件都非常精巧，就连烧的檀香也是高级货。
    许辰砂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狐妖倒是懂得享受。」
    莫子苓淡淡一笑，「果然如此。」
    许辰砂奇道：「你怎么知道狐妖会霸占这最好的房间？」
    「因为狐妖是以丫鬟的身份潜入胡府的，最初肯定是与其他丫鬟同住下人的屋子，她身为青丘狐原本就心高气高看不上人类，弄死府里的男人，又囚禁了女眷之后，肯定会搬来条件最好的地方居住，狐狸最喜欢享乐了。」莫子苓笑道，「不信你问狐青是不是这样。」
    狐青狂点头，「没错没错，我们狐族最喜欢干净舒服还豪华的地方。」
    许辰砂也想通了这个道理，「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地方以前是胡府正室夫人居住的地方，那就是说这里也许能找到胡夫人贴身的东西！」
    莫子苓：「就是这样，就算狐妖打扫过，这里这么大，她难免有遗漏的地方。」
    狐青傻兮兮问：「上哪找线索？」
    「你还是变回原型吧，省得我忍不住揍你。」狐青的模样无比娇媚，可偏偏脑子又少一根筋，经常说出智障的话来，这种巨大的违和感简直让许辰砂手痒。
    狐青怕被揍，赶紧乖乖变回了雪白的小狐狸，大尾巴扫啊扫的，可爱得很。
    许辰砂舒了一口气，「这样顺眼多了。」
    莫子苓瞥了一眼许辰砂：「你们同为渣渣，就不要互相嫌弃了。」
    「」又被鄙视了，许辰砂咳嗽一声，对小狐狸下令，「你鼻子不是很灵么，去闻闻这里有什么东西不是那只狐妖的。」
    「好嘞！」小狐狸听完吩咐就真的开始煞有其事地在屋子里嗅来嗅去，根据许辰砂的指挥，一会儿窜上床铺，一会儿又跳到衣柜上，搞出许多乒桌球乓的声音。
    莫子苓嘆了口气，懒得理这两个渣，自己走到了梳妆檯前。

 第35页

    这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做的梳妆檯，还配有大大的铜镜，铜镜前摆了许多精巧的木盒子和胭脂水粉。
    一把缠绕了几缕头髮的木梳子，静静摆在梳妆檯上。
    莫子苓拿起梳子，放到鼻子边闻了一下。
    「狐青，你过来一下。」狐青还在衣柜里嗅来嗅去，听见莫子苓召唤它，赶紧跳了过来。
    「莫公子，有何吩咐？」
    莫子苓蹲下身把梳子放到他的鼻子边，「你闻闻这里面是不是只有狐妖的味道。」
    小狐狸依言把鼻子凑梳子前，使劲嗅了嗅，黑色的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半晌之后，它道：「这把梳子，只有小丽姐的味道。」
    「果然如此，女人在这种私有物品上，是不愿意用别人的东西的。」也许正常男人难以理解这些思维，但是莫子苓作为一个弯了二十几年的基佬，会更细腻，更容易理解女性的独特心理活动。
    许辰砂一拍手，「我懂了，狐妖不肯用女主人的梳子，所以女主人那把梳子可能就被她随意地放在了某个地方，而梳子上一般说来都会有头髮，找到梳子就能找到那些被关起来的女眷。」
    「对。」莫子苓开始翻梳妆檯的抽屉和小柜子。
    可惜抽屉里和柜子里都没有发现。
    正当他准备让狐青在屋子里仔细闻的时候就听见小狐狸「咦」了一声。
    许辰砂：「小狐狸，怎么了？」
    小狐狸没有回答，整个身体贴到了地上，毛茸茸的脑袋拼命地往梳妆檯下伸。
    随即它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这里面好像有东西，我试试用爪子拨出来。」
    只听见爪子剐蹭地面刷刷的声音，那个玩意好像藏得很深，小狐狸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东西给捞出来。
    －－是一把沉香梳。
    更重要的是上面还有几根头髮。
    许辰砂把梳子捡起来递给莫子苓，表扬小狐狸，「还是你厉害，这都能被你找到。」
    小狐狸甩甩脑袋的毛，「我闻到了沉香味，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子苓，这上面的应该就是胡府真正女主人的头髮了吧。」许辰砂道，「身体髮肤受之父母，用这个来做法找人，肯定没有问题了。」
    莫子苓道：「现在就可以作法找人了。」
    三人来到院外，莫子苓拿出黄符和随身携带的硃砂毛笔，快速地写下了一道寻影符，然后用黄符裹住那几根头髮，念下口诀之后，黄符开始燃烧起来，但奇的是这道黄符烧燃之后并没有化成灰烬，而是变成了一道蓝色的光，这道蓝光在空中转了转，慢慢悠悠地朝院外飞去。
    许辰砂兴奋道，「成了！」
    莫子苓道：「走，跟上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码的字数不是很多，见谅。
    大家圣诞快乐哟^_^
    第28章 救出人质
    那道蓝色的光在牡丹院的上空转了几圈之后缓缓向着院外飞去，蓝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有些特别。
    莫子苓道，「走，跟上它。」
    蓝光的速度不快不慢，非常人性化，二人一狐随着蓝光的方向走去，只见这道蓝光出了牡丹院便向西飞去。
    许辰砂走着走着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这蓝光走的方向有些眼熟？」
    走在前面的小狐狸回过头，「因为这是通向你们住的小院的方向呀。」
    许辰砂：「……」
    莫子苓：「……」
    如果真是这样，明明知道他们两个是道士，还把他们安排进那个关着女眷的小院，狐妖这是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道理，棋行险招啊。这也代表了狐妖对自己相当自信，对他们相当看轻。
    小狐狸没有说错，蓝光在胡府里慢悠悠地飞来转去，最后当真拐进了许辰砂他们住的那个西厢小院。
    蓝光在小院里徘徊飞舞，就像是在定位准确的方位。
    许辰砂道：「那个地窖不会在我那个房间吧？」
    他在房间睡觉，下面却关着人质，对于这事儿他还完全不知道，真是想想就觉得窝火，狐妖八成是故意噁心他们才这样安排－－你们不是自以为很牛逼的道士么，老娘就把人关你房间下的地窖你还不知道。
    许辰砂的话音刚落，蓝光就晃晃悠悠地飞进了许辰砂住的东屋。
    莫子苓：「恭喜你猜对了。」
    说罢就跟着蓝光推门进去了。
    许辰砂：「……」
    小狐狸用前爪碰了碰呆住的许辰砂的，「公子，该进去了。」
    许辰砂进屋之后看见蓝光在屋里乱转，转了一下子之后，它在床铺的上面停住了，随即砰地一声消失了。
    许辰砂有一种哔了狗的心情，居然把暗道放在他的床下。
    莫子苓道：「看来这个床上有机关可以打开，我们找找。」
    这张红木雕花床十分精美，又很宽敞，目测并排睡下三个成年男人不成问题。
    许辰砂上半夜是睡在中间靠外的位置上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把床上所有地方都摸了个遍，还把被子和褥子也掀起来查看床板，却没有发现机关。
    莫子苓负责四个床柱，当摸到床尾靠里那个柱子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叽叽嘎嘎的声音，机关找到了。
    床板朝外翻开，一个仅能通过一人大小的洞口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第36页

    许辰砂兴奋道，「找到了！」
    莫子苓看着许辰砂，「狐青变成人形跟我去救人，你就在上面守着。」
    许辰砂道：「好。」
    他明白莫子苓此举的用意，小狐狸现在还无法完全信任，不能让它一个人呆在上面，万一它要搞点什么么蛾子就麻烦了。小狐狸跟着莫子苓下去救人，一是可以当个帮手，二是由莫子苓看着它，比较保险。
    小狐狸大概也知道自己还没有被信任，耳朵有些无力地耷拉着，但还是听话变成人形，跟着莫子苓从洞口下去了。
    许辰砂在洞口接应他们，也丝毫不敢怠慢，拿出了攻击的符纂和桃木剑以防万一。
    莫子苓和小狐狸钻进洞里之后起初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地连动静都没了，可见这个地窖有多深。
    许辰砂觉得他们可能还会有一阵子才能上来，干脆盘腿坐在椅子上打坐。
    没想到如此紧张的时候，许辰砂的精神反倒特别集中，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更神奇的是，在以往都是一片白蒙蒙的冥想世界中，他竟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条被白雾笼罩的小道。
    他有些欣喜，正准备踏上那条小路，可那条路却突然消失在大雾中。
    随即他听到从洞里传来响动，他暮地睁开双眼，看来他们要上来了。
    只是有些奇怪，他今天的意识世界怎么跟以往相比，出现了变化？难道他的废柴体质会出现转机？
    不过现下他也无暇顾及这些，莫子苓和小狐狸带着被关了长达一个月的胡府女眷们带着孩子出来了。
    好傢伙，光妻妾就有十来个，更别说舞姬婢女了，这数量是相当可观，且个个都是容姿端丽的美人，那个被整死的胡老爷看来也是个风流种啊。
    她们被关了一个月，脸色都略显苍白，华丽的服饰也有些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如此说来，那个狐妖也确实没有虐待她们，只是限制了人身自由。
    一个一看就是当家主母的，四十多岁长相姣好气质富贵的女人走出来，郑重地鞠躬感谢了他们，还说要送他们黄金百两以感谢救命之恩。
    莫子苓道，「救人捉妖是我们道门的分内之事，黄金就免了，现在这偌大的胡府都需要胡夫人来操持打理，费钱费心，我们不能要你们的谢礼。」
    胡夫人笑得苍凉，「谢谢道长。要不是那个老东西好色惹来妖物，我胡家何至于沦落到此种田地。现在他死了也罢，这些被他拐来的良家女子我会放走，我们几个妻妾会搬家，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莫子苓拱手道：「夫人活得明白，在下佩服。」
    许辰砂也很佩服这样看得通透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会因为花心好色的丈夫死了就意志消沉，而是会更坚强地生活下去。
    就在此时，远处的鸡鸣之声传来，天亮了。
    短短一夜，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许辰砂觉得他穿越之后的人生简直太刺激了。
    第29章 分别
    许辰砂和莫子苓告别胡家女眷离开胡府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再过一阵子，太阳就要从东方升起来了。
    这一夜过得堪称惊险刺激，故作中计，识破，和妖怪打斗，救出人质。
    虽然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觉，但两个人看上去都精神奕奕的样子。
    按照原计划，他们加快脚程，中午的时候能赶到前川县城，在县城用过午饭继续赶路，在黄昏时分就能到达永福镇许辰砂的家。
    ——回到「家」，他们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子苓，我们走吧。」许辰砂活动了一下筋骨，闻着清晨湿润的空气，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莫子苓指了指身后，「它怎么办？」
    许辰砂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团毛茸茸的白色物体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差点忘了小狐狸了，一定是它存在感太低的缘故。
    许辰砂无视了一脸渴望与期盼的狐青，狠下心来道，「小狐狸，要挟你的狐妖也死了，你现在也该回山了。」
    他知道小狐狸在想什么，可他们不能带着它一起赶路，于情于理都不是好选择。
    小狐狸耷拉着脑袋，用爪子默默刨着地，小小声，「我能不能不回山上，我想跟着你们。」
    「为什么呢？」莫子苓有些不理解小狐狸的想法，「你现在的法力太弱，随便一个稍微学过道法的人都能把你擒住，不适合行走江湖，你应该回到你爹妈的身边安心修炼才对。」
    「……其实」小狐狸的脑袋耷拉得更低了，声音比蚊子还小，「其实我是跟我爹吵了架才跑出来的，他一定不想看见我。」
    「傻瓜。」许辰砂笑了，「没有父母会真的生子女的气的，我敢打赌，因为你独自下山离家出走，你的爹一定非常着急，说不定已经出来找你了。只是这狐妖的法力深厚，他寻不到你的踪迹。」
    小狐狸抬起头来，眼里湿漉漉的蓄满了泪水，「真的吗？爹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吗？」
    莫子苓点头，「真的，一看你的性格就是从小被宠大的，只是跟父母闹了矛盾就离家出走，你可够任性的。」
    小狐狸性格娇憨可爱，不谙世事，本性并不坏，之前化成胡卿生时候的言行必然是狐妖手把手教的，错漏百出。一看就是从小被当成掌上明珠养大的，他走失了，他的父母一定十分担心。

 第37页

    小狐狸不说话了，明显是被莫子苓说中了。
    许辰砂：「回山上好好修炼，变成法力高强的狐狸精的时候再来找我们吧。」
    狐青年纪还小，连哄带骗它才会听话乖乖回去。
    小狐狸摇晃着大尾巴，表情有些犹豫。
    突然，一阵悠远的笛声传来，仔细一听，似乎又不是真正的笛声，反而像某种动物的叫声。
    听到这个声音，小狐狸原本耷拉的耳朵砰地就竖起来了，它的眼睛里闪着光，激动地蹦来蹦去，「这是我爹的狐吟之声！」
    许辰砂高兴道，「我就说嘛，他一定会来找你，之前狐妖给胡府下了禁止，所以你爹一直找不到你，你刚跟着我们出了禁制你爹就找来了，他一定每天都在找你。」
    小狐狸听了这番话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黑色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呜呜呜呜是我不好，他骂我不好好修炼不成材骂得对，我不该顶撞他惹他生气的呜呜呜……」
    莫子苓蹲下拍了拍小狐狸的头，「去吧，去找你爹。」
    小狐狸点点头又看着许辰砂，表情特别真挚，「以后我变强了来跟你结契，我来帮你……」
    许辰砂心头一热，可感动劲儿还没完就又听见小狐狸说，「毕竟你的道术太差了，有个役使兽可以保护你。」
    「……」感动瞬间就烟消云散，许辰砂踢了小狐狸一脚，「快滚吧！」
    「好的。」小狐狸嘻嘻一笑，用狐族特有的声波回应了他爹，然后跟他们告了别，这才依依不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看着那抹白色消失在山林之中，许辰砂和莫子苓动身继续赶路。他们明白，这一分别也许以后也不会相见，小狐狸变得法力高超需要很久很久，那时候他们大概也没有在这世上了。
    不过这世上的缘分终究如此，萍水相逢之后各分东西，不必过于介怀。
    「不过，我觉得小狐狸有一点说的没错。」在赶路的时候，莫子苓突然开口。
    许辰砂好奇，「哪点？」
    「你太弱了，也许真的需要个役使兽。」
    许辰砂：「……」
    好吧，渣渣就是要忍受被长期吐槽的，他无可辩解。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变强，强到可以与莫子苓并肩战斗，强到可以在这兇险的世界保护他所爱的人。
    莫子苓见许辰砂这次没有嬉皮笑脸，也感到有些意外，一夜之间，这个人似乎比以前少了一分油头轻浮，多了一分沉稳和内敛。
    这是件好事。
    两人用了内力，加快了脚步，顺利在晌午时分到达了前川县城。
    许辰砂一进城门就忍不住感嘆，「哇塞，好热闹。」
    「淡定点。」莫子苓咳嗽一声提醒他，「别忘了你可是前川县人士，不要漏怯。」
    「……」
    别说，他还真的差点忘记这个设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太白居士」灌溉营养液 5
    第30章 前川见闻
    前川县气候适宜，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小有名气的鱼米之乡；县外又有高人设下的驱邪禁制，妖魔鬼怪很难入城，居住在此的人民生活安定富足，一派和谐繁荣的景象，这种美景在争斗遍地妖鬼横行的玄龙大陆并不常见。
    也难怪来自现代科技社会，见过不少世面的纨绔子弟许辰砂会惊得差点掉下眼珠，这种男女老少满脸笑容走在开满鳞次栉比商铺的宽敞繁荣街道上的场景，他们以前也只是在古装剧里看过而已。
    如今亲眼得见，怎能不让人心生激动。
    笑容可以代表很多东西，比如幸福感。
    从这些路人的脸上就可以充分感受到他们生活的平顺安稳。
    除了正规的商铺外，街上还有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货郎，有进城卖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水果的农户，还有用自己做的针线刺绣和手工纺织的布料换点钱的姑娘大娘，人们各取所需讨价还价，生活气息非常浓厚。
    许辰砂感嘆：「真好啊。」
    「是啊，安居乐业才是普通百姓最大的愿望。」莫子苓道，「除魔卫道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做吧。」
    许辰砂夸奖道：「觉悟很高，向你学习。」
    「别贫了，找个饭馆吃饭吧。」莫子苓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人汗，「吃了还得赶路呢。」
    「好像这县城里有家馆子味道很好。」许辰砂摸着下巴，「记忆里的残片告诉我，之前真正的大师兄一直想邀请小师弟来他家乡品尝美味来着。」
    ——只可惜原主大师兄比他还不受待见，小师弟压根不跟他回乡。
    莫子苓是个爱美食的老饕，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趣，「这县城不算小，你能想得起名字么？想不起的话还得问问人。」
    「我试试。」许辰砂集中精力在脑子里的记忆残片里仔细搜了一遍，「找到了，叫临月楼。」
    「位置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记忆里也搜不到。」
    「那就问问人吧。」
    莫子苓拦住了一个书生，礼貌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临月楼如何走？」
    书生回礼，「往前直走然后有个药铺，在那个地方往右拐就到。」
    谢过书生，两人按照指的路找到了藏在街后的临月楼。
    临月楼面积不大，但装潢得颇为雅致，二楼是雅间，可以赏景远眺城外的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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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的时候运气不错，楼上雅间没有客满，小二见二人打扮气质均是不俗，殷勤道，「您二位是大堂用餐还是选个雅间？」
    许辰砂：「雅间。」
    别看清心观看上去破旧，可他们并不缺钱，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挺有钱的。受清心观势力范围庇佑的人们每年都会供奉数额不少的香火钱，除此之外他们给大户人家捉鬼看风水也是要收费的。不过玄龙大陆战争频发，金钱不如硬通货来得实在，也就是在前川县这样风调雨顺的地界钱能派上大用场。
    二人坐进了雅间，小二给他们沏了一壶碧螺春，又把各种菜名报给他们听。
    许辰砂绅士地询问，「子苓你想吃什么？」
    「小二哥你给推荐几样拿手菜吧。」莫子苓也觉得无法定夺，索性自己不去想。
    小二掰起手指给他们介绍，「咱们店里最出名就是清蒸鳜鱼，白菜虾和大闸蟹。」
    「子苓，这些菜听上去不错。」许辰砂记得莫子苓爱吃河鲜海鲜，见他点了头、便吩咐小二，「这三样菜都要，我的朋友喜欢吃水里游的。然后再来二两滷牛肉，二两女儿红。」
    牛肉是他平时喜欢的，女儿红他和莫子苓都爱喝。
    「得嘞，您二位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小二迅速地下楼招唿厨房做饭，动作非常敏捷。
    临月楼的厨子们手脚麻利，不到半个时辰菜就陆续上齐了。
    前川县的河鲜出名，临月楼的厨子手艺更是不错，每一道菜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鳜鱼细嫩鲜美，河虾清甜，大闸蟹肥美鲜香，三道河鲜简直可以把舌头都鲜掉。滷牛肉虽然比不河鲜滋味拔群，但也做得醇厚香浓吃上一筷子满口留香，再配上女儿红，许辰砂觉得这简直是一种享受。
    美食配美酒，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再聊聊天，气氛比平时好了很多。
    临月楼的雅间是用竹子和珠帘分隔成的，隔音效果基本算是没有。许辰砂和莫子苓正吃得开心，就听见隔壁包间几个一直在说荤笑话的生意人突然就换了个话题。
    商人甲：对了，你们听说没有，永福镇出了一件怪事。
    商人乙问：什么怪事？
    商人甲：据说闹鬼了。
    商人丙切了一声：我还以为啥呢，不就是闹鬼吗，请个大师去收服一下不就得了。
    商人甲：问题就是找了好几个道士都没办法！
    商人乙大惊：这么邪？
    商人甲：就是这么邪，还好我不用去永福镇做生意，你们最近也别去。
    其他两人赶紧道：不去不去，绝对不去。
    然后那几个人就又开始说起了荤笑话，没人再提这个事情。
    许辰砂与莫子苓相视一眼，永福镇闹鬼？什么鬼这么厉害好几个道士都无法收服？
    许辰砂有些担心他的便宜爹妈的安危，虽说那两人不是他的亲爹妈，可总觉得对他们有一份责任在。莫子苓猜到了他的想法，低声道，「我们吃完就赶路、希望早点到永福镇。」
    许辰砂点点头，「谢谢你子苓。」
    他家子苓，就是外冷内热的，真好。
    第31章 永福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隔壁包间那群商人说完永福镇闹鬼的八卦之后便嘻嘻哈哈地换了话题，但这边的许辰砂心情却受了影响，面对桌上的美食美酒也有些失了胃口。
    明知道永福镇上住的那对夫妻不是他的爸妈，可内心里却有一种天然的关切与担心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
    果然是血脉相连的情感，虽然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主人，可骨子里的反应就是无法改变的。再加上许辰砂占了原主的身体，他的心里对他的父母是有着愧疚之心的，现在他们的儿子已经不在了，那他就要替原主尽一份孝心，如果真有什么事，一定要替原主解决了。
    眼下听说这闹鬼的传闻，许辰砂能淡定才是奇怪了。
    很明显莫子苓也看出他的担忧，劝道：「别太担心，伯父伯母一定没事的。」
    他太了解许辰砂了，了解到对方每个表情下的潜在想法他都能知道。
    两人很有默契地放弃了慢慢享受美食，而是快速地吃完这顿饭，结了帐匆匆走人。
    心里有事，脚程比之前就更快，他们竟然在晚饭时刻就赶到了永福镇。
    永福镇是个小镇，但一贯风调雨顺，居民悠闲度日。许辰砂的「父母」在镇上经营一个杂货店，永福镇是个小镇，整个镇子就他们家一家杂货店，所以说不上有多富，但却是吃穿不愁的。
    许辰砂一进镇子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似乎自己真的在这里生活过。
    也许是记忆残片在发挥作用吧。
    镇子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平静安稳，偶尔有人来街上走来走去，没有什么异常。莫子苓甚至连怨气都没感受到，他的罗盘也没有任何反应。
    唯一有些不同的大概就是普通的小镇进了两个相貌英俊的男人，非常打眼，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还有胆子大点的姑娘看着他们捂嘴直乐，把他们俩弄得一头雾水。
    许辰砂道：「这个镇子没看出有鬼，就看出有花痴了。」
    莫子苓被他逗笑了，「也许是那几个商人胡言乱语，我们却当了真，杞人忧天了。」
    许辰砂：「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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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一个白髮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许辰砂，半晌颤颤巍巍不确定的问，「你是小牛娃？」
    许辰砂一愣，小牛娃？他随即搜索了记忆残片，发现原主小时候有个小名就叫小牛娃。
    「您是……？」
    既然知道他的小名，那肯定就是认识的人，只是原主离开家的时候还太小，对眼前这个人毫无记忆。
    「啊呀，真是小牛娃啊，都这么大啦！」老人不住感嘆，末了又道，「我是张爷爷啊，你不会说话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那么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记得，不过总不能抹了老人家的面子，许辰砂笑着打招唿，「张爷爷好。」
    「好，好。」张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听说你去学道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赶紧回家看看你爹妈吧。」
    告别了老张头，许辰砂按照记忆碎片的信息，朝着他家里走去。
    永福镇只有两条主路，东西向和南北向形成了一个十字型格局，杂货店就在东南角。
    走了不过两分钟，远远就看见了「许记杂货铺」的幡子挂在门外。
    许辰砂有些兴奋，「到了。」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爹妈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很慈祥很和蔼？
    这时，一个身材中等的女人从杂货铺出来，拿了一个鸡毛掸子除涝，上上下下地打扫招牌和门窗。
    许辰砂和莫子苓只能看见她的一个侧面，但是两人都呆住了。
    特别是许辰砂，这个侧面他连做梦都不会认错，这就是她妈的侧面！
    他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莫子苓，「我我我，我没看错吧？」
    莫子苓声音平淡：「我觉得你没看错。」
    许辰砂的妈，他上辈子在偶然间见过两次，当然都是以同学的身份。他记得那个女人强势又铁腕，但是很爱许辰砂。
    他妈就是他们两个分手的主要导火线，看见跟她一摸一样的人，莫子苓涌上了许多不好的回忆，心情瞬间就有些低落了。
    许辰砂心里也在打鼓，上辈子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让他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没想到穿越了居然还能遇见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亲妈。
    他的内心顿时很复杂，他爱他妈，可是又不想面对她。他原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他妈他就可以无视这个事情，可惜老天不会让他逃避，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得解决。
    两人都是心情复杂，竟然愣在当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女人转过头来，看见两个年轻男子站在自己的店门前，其中一个还挺像他那个调皮的儿子。
    要不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她偷偷去清心观看了他一眼，她现在绝对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辰砂，是你吗？」
    听到这个叫声，许辰砂勐然回过神来。
    看见那个无比熟悉的脸，他自然而然一声「妈」脱口而出。
    许妈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很好看，很年轻，比他妈看上去少了一份尖锐，多了一份温柔。
    随即她眨了眨眼，「你师傅终于受不了把你赶回来了？」
    许辰砂：「……」
    说好的感动的母子再会呢！
    第32章 什么情况？
    许辰砂的家就在这杂货铺后面的小院里，许妈妈见儿子回来了二话没说就关了店门，然后亲热地挽起了……莫子苓的手。
    「你就是辰砂的小师弟吧，多好看的孩子啊。」许妈妈说着把呆滞的莫子苓拉着进了屋，临了看了许辰砂一眼，吩咐道，「记得把门锁好。」
    一脸风中凌乱的许辰砂：「……」
    这展开怎么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他娘喜欢莫子苓是天大的好事，可这种完全无视亲儿子的做法也太惨绝人寰了！好歹他们已经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啊！
    是亲妈吗！
    ——好像还真不是。
    许辰砂忙不迭追上去问，「娘，我锁门了爹怎么办？」
    「你爹在家呢。」许母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今天许辰砂会回来，清灵道人上午就给他们隔空传音了。许父因此没有做生意而是在家准备晚饭，许母是为了逗逗儿子才这样的，不得不说当她看见许辰砂脸上那种委屈又震惊的表情的时候，内心忍不住在狂笑。
    穿过杂货店就到了徐家住的小院，格局和普通民居一样，堂屋卧室，两侧是厨房厕所。小院子里栽了榕树，弄了葡萄架，一片绿意盎然，现在已经快到葡萄成熟的季节，架子上一串串的葡萄已经变得紫亮，掉在绿叶藤蔓上非常漂亮，看样子这几日就可摘取了。
    葡萄架下那片阴凉处有石桌石凳，桌上摆着茶水点心和水果，许母正一边拉着莫子苓亲切地闲话家常，一边给他手里塞水果。
    明显莫子苓也是被这种情况惊呆了，这会儿也傻傻地坐在那里任由许母往他手里塞东西。
    这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许母热情地得许辰砂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但转念一想，许母虽然跟他妈长得一模一样，可他们毕竟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也很好理解。许母对莫子苓热情，他也放了不少心，起码这个妈是平易近人的，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伯母，我手里都放不下了……」在许母又给他塞了苹果之后，莫子苓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第40页

    这个许母，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看看你，太瘦了，一会儿多吃点。」许母又给它一块点心后起身，「我去帮老许的忙，子苓你坐会儿啊。」
    等许母走进厨房之后，莫子苓对着许辰砂做了个口型，许辰砂看出来了，他说的是：什么情况？
    许辰砂捂脸，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啊！他也在懵圈呢。
    莫子苓指了指厨房，轻声道：「你不去看看你爹长啥样吗？」
    许辰砂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忘记他还有个爹了。
    他上辈子四岁就没了爹，对于父亲这个称谓基本没有什么实感，他只看过他爹的照片，浓眉大眼很帅气，不过许辰砂吸取了他爹妈的优点，长得比他爹还要帅。
    莫子苓这话提醒了他，他要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爹长什么样，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期待。
    「好，我这就去看看。」
    厨房里烟雾缭绕，锅铲在锅里触碰的声音再配上噼里啪啦的油响，给人十分有食慾的感觉，但是许辰砂刚走到门口就被熏得直咳嗽。
    「咳咳，这是放了小米椒么？」许辰砂捂嘴嘴，走进了厨房。
    许母帮着洗菜切菜，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正在炒菜，红红绿绿的小炒肉在他的手里翻腾，甚至好看。
    「爹。」
    许辰砂忐忑地叫了一声。
    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笑呵呵的，「辰砂你饿了吧，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我了个天，这张脸真的就是相册里那个抱着刚出生时的他的那个男人，一样的浓眉大眼，甚至一样的酒窝。
    只是这个世界的爹是长发的古人，每天风吹日晒，显得更黑壮一些。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见和他那个早就已经去世的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爹，难怪他会被穿到这里来，也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他也是有爹的人了。
    许辰砂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背过身去控制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跟许父许母说话。
    可家常话还没说几句，他就被许母赶了出来，「去去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你出去陪子苓玩，人家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趟，你好好招待招待人家！」
    许辰砂：「……」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娘对莫子苓如此热情，热情到让他都有些害怕，如果说是因为莫子苓是他小师弟这个身份的话，可她提起清灵道人的时候态度又很平淡，没有理由师弟比师傅还让他爹娘重视啊……
    真是搞不懂了。
    许辰砂坐回到莫子苓身边，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我娘让我来陪你说话，她怕你一个人拘束。」
    莫子苓：「……伯母太客气了。」
    「我爹跟我爸长得一摸一样，真好。」许辰砂感嘆，之后又看了看厨房，换成笑眯眯的脸，压低声音，「要不是这个世界我爹健在，我都要怀疑我娘看上你了。」
    「……」莫子苓做了个掐指决的姿势，「皮又痒了？」
    「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许辰砂感嘆，「人类就是挺奇怪的，如果别人莫名其妙对你太恶劣，你会觉得很委屈；如果别人无缘无故对你特别殷勤，你又会觉得很惶恐。」
    莫子苓淡淡道：「也许你娘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之后就会把我赶出大门。」
    上辈子的阴影太大，莫子苓看见那张一摸一样的脸还是会有不好的联想。
    许辰砂摇头，「我觉得不会，我现在这个妈就是一朵不按理出牌的奇葩。」
    莫子苓：「……有这么说自己亲妈的么？」
    许辰砂：「不信？不信一会儿试试看。」
    莫子苓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第33章 请上座
    莫子苓敛眉，语气冷淡，「这些东西有必要试么？即便证明你说得对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并不觉得你会赢。」
    见莫子苓明显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许辰砂暗暗怪自己得意忘形的老毛病又犯了，本来上辈子他们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分手，还有心结没有解开，现在见了他妈莫子苓心里难免会复杂，自己着实不应该说如此不知轻重的话。
    许辰砂郑重道歉，「子苓，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莫子苓轻嘆一声，没有言语。
    其实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许辰砂从一开始的有稜有角大少爷脾气到现在圆滑知进退懂自省，这其中所做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许辰砂的确是改了不少的坏毛病，慢慢也开始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只是上辈子他们分手的最大问题还没有解决，那就是他的愚孝。试问，身在高科技现代化社会里的许妈妈都无法接纳儿子是gay的事实的话，现在这个身为古代人的许母能接受么？万一不接受，许辰砂是不是又要欺上瞒下地去相亲结婚生子呢？
    这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不敢再试一次，因为那种感觉太疼了。
    许辰砂看见莫子苓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他在纠结什么，他很确定莫子苓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同时他又很怕再受伤害。
    ——归根结底，这还是他的错，他上辈子错得实在太离谱，说穿了，上辈子他还是更爱自己、太自私，也害怕处理与母亲之间的关系，一味盲从，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
    要是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一次的话，他一定向他妈妈坦白自己的性向，哪怕被打残打死，他也无怨无悔。只可惜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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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许母在厨房大喊，让许辰砂帮忙端碗筷开饭了。
    许辰砂闻言起身，「好，我这就来。」
    莫子苓：「我也去帮忙吧。」
    可次莫子苓刚走到厨房门口会被许母推到了堂屋里，还让他坐在八仙桌的上席。
    这古时候吃酒坐席是很有讲究的，那时候的房屋都是面南背背，面对门的南面称之为上席，一般是家里地位最高的人或者是贵宾才能坐的。
    莫子苓傻眼了。
    「伯母，使不得，我不能坐这里。」
    这个位置让莫子苓这个辈分最小的坐那里，他哪里肯坐，万般推辞，最后许母也只得放弃。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就上桌了。
    有辣子鸡丁，清蒸鲈鱼，熏鸭，酱肉，还有几个清炒的蔬菜。
    鸡鸭鱼肉一应俱全且个个看上去都是色泽润亮，喷香扑鼻，虽然还没动筷已经可以想像这些菜的味道必定不差。
    许父还拿出了陈年的女儿红招待他们。
    「来，子苓吃块鸭腿。」许母给莫子苓夹菜，「试试看你许伯父的手艺如何。」
    「谢谢伯母。」
    莫子苓咬了一口熏鸭腿，浓厚的卤香味里又有一丝果木清香，非常好吃。
    「伯父这手艺跟临月楼里的厨子不分上下。」莫子苓对许父比了个大拇指，「很美味。」
    许父满脸红光，「喜欢就多吃点，千万别客气，」
    许母听到这话也相当高兴，嘴里却谦虚道，「子苓就是会说话，辰砂你好好学学子苓，你啊就是嘴笨。」
    许辰砂：「……」为什么这也能中枪，而且他哪里嘴笨了，连师傅那个影帝有时候都能被他忽悠地找不着北。
    说话间，许母又热情地给莫子苓夹了许多菜，莫子苓吃饭的速度赶不上许母给他夹菜的速度，不一会儿他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
    许辰砂看看莫子苓碗里的「菜山」，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空空如也的饭碗，不禁又一次思考起了原主是不是这两夫妻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这一深刻问题。
    「辰砂啊，你当真不是被你师傅赶出师门了？」许父跟许辰砂碰了一下酒杯，「早上接到你师傅的千里传音符说你今日会回家的时候，我跟你娘差点就吓得晕倒了。」
    「……」许辰砂无语，「我在你二位心中的形象就如此矮小吗？」
    许母白了许辰砂一眼，「谁让你道术学得差不说还整天招惹是非，你这种麻烦精要是我是你师傅在不要你了。」
    许辰砂奇怪，「你都这么久没见我了怎么还知道我这些情况？」
    「你师傅每个月会写一封信过来，每一次都是七八页信纸，上面写满了你的光辉事迹，」许母说着又瞪了他一眼，「我们想不知道都难。」
    莫子苓：「……」
    许辰砂：「……」
    难怪他娘不大喜欢他师傅，这老头整天也太闲了，简直教导主任附身啊，有哪个当妈的希望看见儿子每个月都犯了哪些错，这不是□□裸地打他娘的脸嘛！
    莫子苓道：「这次是师傅派我们送一样东西去太白山师伯那里，经过大师兄的家，回来看看您二老再住几天。」
    「欢迎欢迎，」许母笑得热情洋溢，「有你跟辰砂一起我就放心了，这孩子就是缺个人管，你好好管管他。」
    莫子苓：「……」
    许辰砂：「……」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妈这句话这么像婆婆让儿媳妇儿多管管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留言的小天使会送上新年红包一份～么么哒
    第34章 神奇的父母
    「娘，你说啥呢……」许辰砂带着试探性地口吻道，「我可是大师兄，要管也是我管小师弟……」
    内心的许辰砂：我可是老攻，自然要听媳妇的。
    许母白了许辰砂一眼，「得了吧，你也就骗骗那些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要不是子苓看着你，你怕是死了好几次了吧。」
    许辰砂：「……」
    卧槽，为什么她连这个也知道！
    看来这个娘虽然远离清心观，却知晓一切儿子的事情啊，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只是不知道她的儿子芯子里已经换了一个人，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莫子苓礼貌笑道，「伯母客气了，师兄弟互相关照本就是应该的。」
    许母给莫子苓夹了一块辣子鸡，「子苓你才是太客气了，你是辰砂的师弟，到这里来就当回家一样，千万不要拘束。」
    莫子苓忙道：「伯母，我没有拘……」
    话还没说完，许母又道：「把我就当自己娘一样就行。」
    莫子苓：「……」
    「噗……」许辰砂一口女儿红喷出来，正好喷到了许父的脸上。
    他娘这是怎么了！绝对有问题！这话里话外的似乎都在把莫子苓往某个方向带，难道他娘知道些什么？
    许父从容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可惜道，「你这傢伙，浪费我这么好的酒。」
    许辰砂：「……」
    现在是可惜酒的时候吗爹！
    面对如此不按理出牌的娘与无论听到什么言论都蜜汁镇定的爹，许辰砂觉得他有必要探一探他俩的口风了。虽说对待儿子带回的同门师弟热情是正常的，但这个热情的方式真的越看越像对待未来儿媳妇而不是朋友的。

 第42页

    突然，许辰砂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决定试一试。
    他清了清嗓子道，「娘说得对，子苓你就把她当自己娘看待就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莫子苓看着许辰砂，意思是你这是干什么？
    许辰砂暗示他少安毋躁，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莫子苓瞬间就懂了许辰砂的意思，他内心里居然突然也有点赞同许辰砂的做法了，许母这过度热情的表现太让他吃惊了，他也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许辰砂也不会说得太直白，最多也就是婉转试探一下罢了。
    许母笑道，「对对对，我越看子苓越喜欢，越看越亲切。」
    「伯母您真是亲切。」莫子苓也决定试谈一下，便故意道，「以后谁嫁给您做儿媳妇一定被您当女儿疼。」
    许母瞪了一眼许辰砂，把许辰砂瞪得莫名其妙，心道我怎么了又？
    「哎呀，这儿媳妇什么的还是要随缘啊，我儿子喜欢谁我就喜欢谁，就对谁好。」许母说着又给莫子苓夹菜，「子苓你说伯母说得对不对？」
    许辰砂：「！！！」
    天了噜，他他他他难道真的没有猜错？他这个世界的娘根本就知道他喜欢莫子苓！
    并且完全不觉得有什么违背常理有什么不对的！
    莫子苓也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半晌才点头，「也是，您说得对。」
    「所以啊……」许母看了一眼许辰砂，「有喜欢的人就要努力让人家也喜欢你，不管有什么对手也要把他撂倒，不然就算不得纯爷们儿。」
    许辰砂：「……」
    短短几分钟，他已经数次无语了。他现在终于可以确认，他这个神奇的娘是真知道原主喜欢小师弟，不仅如此，她还知道有个强劲的情敌存在。
    许辰砂现在很想告诉他娘：不要担心，现在情敌基本已经出局，这场戏他都没上场的机会！」
    莫子苓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许辰砂这个世界的妈观念如此先进，竟然比许多年后号称人人平等的世界里的许多人都要令他敬佩。
    在许家一片和谐欢乐共进晚餐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清心观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正在闭目打坐的清灵道人突然敛眉睁眼，几秒之后一道闪电毫无徵兆地划破了夜空的黑暗，随即一个响雷直直噼下，狂风霎时间大起，吹得观外的那几颗歪脖子树几乎快要折断。
    清灵道人坐在蒲团上岿然不动，眉头却越发紧锁。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清灵道人的三徒弟白朮，他神色有些紧张， 「师傅，观外的巨石似乎有些松动。」
    「知道了。」清灵道人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师傅，这块巨石究竟是何物？」
    ——两年了，终于问出口了。自从师傅让他每日巡视清心观后门外那块岿然不动巨石的动向之后，这个疑问每天都在他的脑海里转。
    他一度以为师傅这是在锻鍊他的耐心，甚至在逗他玩。
    然而这个两年都没动的巨石，就在刚才，它动了。
    ——如同一个从不会说话的杯子突然自己发出声音一样让人有些发毛。
    清灵道人虽然平素甚为不靠谱，但此时脸色却甚为正经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有一日你会知道。」
    「是，师傅。」既然师傅不愿多说，白朮也不再问，「那徒儿先行告退。」
    「去吧。」
    等到白朮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清灵道人离开了房间，来到了清心观的后门。
    他刚一打开后门，一道闪电就朝着门口的巨石噼来。
    清灵道人勐地朝天扔出他的拂尘，拂尘碰到闪电，挡住了它的去路，两道金光相撞爆发出巨大白色光亮，嘭地一声之后，闪电与拂尘同时化为乌有。
    清灵道人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符纂，默念口诀之后，黑符竟如同刀锋般插入巨石的缝隙处，一道金光闪过，黑符消失于无形。
    雷声停止，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又露出了真容，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希望会有转机。」
    掐指算了一卦，清灵道人轻嘆一声，转身回到观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灌溉
    读者「永遇乐」，灌溉营养液+8
    第35章 可有怪事发生
    清心观外发生那电闪雷鸣的惊险一幕身在永福镇的许辰砂与莫子苓自然是毫不知晓。
    此刻他们正在许家吃晚饭喝酒聊天，气氛甚是融洽。
    许辰砂和莫子苓都已经了解到许母想表达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并且认为无论男女，只要是她儿子喜欢的，她就喜欢。
    －－如此开明的母亲，就是在现代社会也不多见。
    许辰砂一瞬间就羡慕起了这个原主，有这样爱他理解他的爹娘。他同时也挺佩服原主，竟然把自己喜欢男人的这个事情就这样告诉了爹妈，赤裸裸地出柜了－－为此，他还去记忆碎片里搜索了一下，发现原主竟然是写信告诉父母的，随意得就像在告诉他们我今天吃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他们是没有任何障碍了，可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郑重表达一下他的看法，他上辈子就因为太懦弱太愚孝，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害死了他和莫子苓，还留下他妈一个人在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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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想，他谁也对不起，他就是个蠢货，是个渣子。
    他这辈子不能再过得这样煳涂，没担当。
    许辰砂给父母和莫子苓都夹了菜，然后认真道：「我会好好学道术，好好做人，也会好好努力让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会上进不让你们担心的。」
    许父抿了一口酒，脸色红润，他豪爽地笑了，「好，好，我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许母也笑道，「辰砂长大了，娘放心多了。」
    莫子苓没有说话，他低头默默地把许辰砂夹给他的菜吃了。
    看莫子苓的表现，许辰砂觉得自己还是有戏的，要是莫子苓再也不想回头，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吃下他夹给他的菜，而会还给他。
    －－曙光就在前方，他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说完这些，许辰砂突然想到回家之前在临月楼听见的那件蹊跷事，这件事虽然无头无尾，进了镇子他们也没发现任何的异常，可他总归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娘，最近镇子里有什么怪事发生么？」许辰砂放下筷子，认真问道。
    「怪事？」许母看向许父，「老许，我们镇子有怪事发生么？」
    许父放下酒杯，「怪事天天有啊，隔壁老王家的母猪肚子大得要命，一窝居然只生了一个猪崽子；老单家的狗大黄那天晚上跑出去，第二天带回一大一小两条狗，都说是大黄的老婆和孩子；还有刘员外家的闺女跟他家的长工私奔了……」
    莫子苓：「……」
    「……」他爹这是镇上的包打听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许辰砂无语，「爹，不是这些家长里短的杂事，我的意思是镇子里有没有闹鬼怪？」
    许母奇怪道，「闹鬼？我们镇子外有高人设下的阵法，是没有鬼能进来的。辰砂你为何如此发问？」
    莫子苓把他们在县上吃午饭的时候听来的事情给许父许母讲述了一遍，听得二老一头雾水。
    「闹鬼？还请了好几个道士来收？」许母疑惑地看着许父，「有这事儿？」
    许父也很莫名，「镇子这么小，如果有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不可能我们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啊。」
    许辰砂松了一口气，「没有就最好，那便是那几个商人喝多了胡说八道。」
    「不过……」许父突然思索着开口。
    许辰砂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爹，怎么了？」
    许父道：「你们说来道士，最近我们这个镇子倒是来过镇子，但不是抓鬼，而是给家里看风水。」
    「对，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许母一拍大腿，「不过人家就是去看家宅风水的，哪里是什么捉鬼，这些走南闯北的商人就是喜欢瞎说。」
    许父许母说得理所当然，可莫子苓与许辰砂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他俩对视了一眼，许辰砂问：「是哪家要看风水？为什么突然要看风水？」
    在玄龙大陆，风水极其流行，一般人家在造房子的时候就会请深谙此道的掌墨师傅来设计家里的格局，房屋建成之后又会请风水师来布置家里各种物件的摆放，一旦弄好，除非中途出了什么事情，一般是不会再请人来看风水的。
    许父道：「就是那个闺女跟长工跑了的刘员外家，他家今年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先是闺女跟长工私奔惹人笑柄，后来儿子又无端端生病，每天要昏睡五六个时辰，刘员外的原配刘夫人最近也是偏头疼，请了许多大夫，喝了好多副药也不见好，神色也一直很差。刘员外没有办法，只能请人来看看是不是风水的问题。」
    许辰砂搜索了一下记忆，这位刘员外是永福镇上最有钱的地主，为人比较和善，对待手下的佃户长工也还算宽待，因此在镇子上口碑不错，人缘也好。
    莫子苓问：「那私奔的刘家小姐找回来了吗？」
    许母摇头，「没有呢，跑了两个月了，刘员外派了很多人找都没找到，音讯全无。」
    莫子苓又问，「偏头疼的刘夫人是刘小姐的亲娘吗？」
    「不是。」许母道，「刘员外有个正室夫人，两个侧室小妾。这私奔的刘小姐是侧室所生，生病的儿子是正室所出。」
    许辰砂问：「娘，刘员外就这两个儿女？」
    「那倒不是，刘员外有三个女儿，儿子倒是只有一个。」
    「明白了～」许辰砂跟莫子苓对了个眼神，此事必有蹊跷啊。
    ……
    晚饭过后，许母把他俩带到了许辰砂以前住的小屋，「你的房间我们都收拾过了，被套和褥子都是新的，你们放心睡，好好休息。」
    许辰砂有些疑问，「我们家不是还有一间房……」
    他们这次回来要住个十来天，老是跟莫子苓挤一个房间也不是个事，虽然他很乐意，但是得尊重莫子苓的意见，他俩现在还没到以前那个关系，他不想再没正经地惹莫子苓生气。
    许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许辰砂一眼，然后笑道，「今天来不及收拾，明天再去收拾那间屋，你们今晚凑合住一晚，床也够大，不会挤。」
    莫子苓有礼貌道：「谢谢伯母费心了。」
    「哪里哪里，你们一定累了吧，早点休息。」
    说完踩了许辰砂一脚，出去帮许父收拾厨房了。
    许辰砂摸着被踩疼的脚，心道，你踩我也没用啊娘，现在只能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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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苓抱着手看着房间，语气很微妙，「我觉得伯母的时间很多，布置的时间也很长。」
    许辰砂觉得莫名，顺着莫子苓的目光看去，顿时捂住了脸。
    娘你真是个人才！
    第36章 心急的娘
    许辰砂捂脸，他这个世界的妈真的是人才。
    刚进屋的时候没有心思仔细观察，莫子苓这语气微妙的话一说他才注意查看他自己的卧室来。
    乖乖，这一看不得了——床单、被套、枕头全是大红色的，两个并排放着的枕头上还绣着一对正在戏水的鸳鸯……这一片喜庆的红在灯光的摇曳之下，简直暧昧得让人无法直视。
    床边的书案上放着一壶酒，两个精緻的小杯子，怎么看怎么像喝交杯酒的道具。
    ——就差在窗户上贴上大红喜字，床上撒满桂圆红枣瓜子花生让他们早生贵子了！
    看着这洞房一般的布置，许辰砂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他娘这是比他还着急，恨不得他今晚就把小师弟拿下啊！
    虽说开明是好事，可前卫到如此过分的地步也是让人大伤脑筋……特别他俩还是已经分手的关系。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许辰砂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怎么解释都挺刻意的。
    没想到莫子苓淡淡开口了，「伯母莫不是以为你带了个姑娘回家成亲吧？」
    「胡说，」许辰砂怕莫子苓误会赶紧道，「师傅给他们报了信的，他们知道我带回来的是你。」
    莫子苓：「……」
    这样就更加坐实了许母知道她儿子喜欢他的小师弟并一心想做个神助攻的事实。
    这一事实让莫子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唉，我娘瞎整。」许辰砂有些窘迫，诚恳道，「子苓我知道你反感这个，今晚凑合一晚，明天我就把那边的卧室收拾出来。」
    怕莫子苓瞎想，他又补充，「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今晚我打地铺就好了。」
    说罢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旧褥子铺到了地上，然后和衣睡到了上面。
    见一向没正经的许辰砂如此规规矩矩，甚至连句玩笑话都没有说，莫子苓居然有一丝的不真实感。
    这个以前总是一副霸道总裁范儿的自大狂似乎真的是有些变了。
    「子苓，早些上床休息吧。」
    许辰砂的声音打破了莫子苓有些复杂的思绪，他点点头，「好。」
    说罢，他也准备和衣躺下，但看见被子床单都是干净的，应该是许母提前洗好晾干的，上面还有一丝阳光的味道，莫子苓想了想脱掉了外衣，穿着中衣睡了上去。
    非常舒服的床铺，充满了家的味道。
    见莫子苓睡下了，许辰砂隔空朝不同的方向弹了几下，房间里的烛火依次灭掉了。
    黑暗中的莫子苓突然开口，「似乎你的功力进步了一些？你以前连火烛都无法百分之百打准。」
    许辰砂三个月之前都还是时准时不准的状态，看得清灵道人连连摇头。
    「……」许辰砂顿了顿，「最近两三个月觉得身体似乎开窍了一些，练习道法的时候领悟的时候也快了点，当然和你比的话还是太慢。」
    其实是在胡府打坐冥想的时候意识世界里出现那条小道之后，他就觉得隐隐有种快开窍的感觉。
    「是好事，」莫子苓道，「你的脑子应该比他的聪明，迟早会变得更强。」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许辰砂这个身体的原主。
    许辰砂有些兴奋，「真的吗？」
    莫子苓：「我猜的。」
    许辰砂：「……」
    莫子苓这个傢伙，学坏了。
    旧褥子不是很厚，铺在地上睡上去还是很硬，睡久了背有些不舒服，许辰砂翻了个身，侧身看着黑暗中蜷成一团睡在床上的莫子苓，心里觉得即便这样也挺幸福了，起码他们能心平气和地在晚上共处一室聊聊天了。
    这放到一个月前都是不可想像的。
    「你说，这刘员外家是不是有蹊跷啊。」许辰砂想起了刚才晚饭时他爹妈说到的刘家的事，不免有些奇怪。
    莫子苓道：「是有些不寻常。他们家这一系列的事情太凑巧了，不过这些事情的出现确实有可能是风水被人改了所致，他请风水师来看也说得通。」
    「嗯，」许辰砂把头枕在手肘上，「现在也没出人命，应该不是有鬼害人，也许是我们多虑了。」
    莫子苓道：「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明天醒了我们去刘家周围看看，如果有蛛丝马迹是不会瞒过我们的。」
    「也好。」不去亲自看一下，许辰砂还是无法完全放心的，「今天也赶了一天的路，子苓，早些休息吧。」
    莫子苓：「好。」
    许辰砂笑了，温柔道：「子苓，晚安。」
    「……」莫子苓隔了一阵，才轻轻在黑暗中说了一句，「晚安。」
    此时的许辰砂已经响起了均匀的唿吸声。
    他今天特意没有迁就许辰砂而是按着自己的体力和内力来赶路，没想到许辰砂愣是没有喊一句累，硬生生跟上了他的脚步，想必是已经是累得不行了。
    听着许辰砂在床下的唿吸声，莫子苓也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闹醒的。
    有哭声还有吵闹声，一大群人的样子。

 第45页

    许辰砂迷迷煳煳睁开眼睛，「大清早的在闹什么啊……」
    莫子苓已经穿好了外衣，「听声音是街上传来的。」
    两人整理好出了房门准备去一看究竟，正好碰见从外面进院子的许母。
    「你们昨晚睡得怎么样？」许母一边说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莫子苓，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结论来。
    莫子苓行礼道：「伯母，我睡得很好。」
    「咳咳……」 许辰砂咳嗽了一声，阻止了他娘这个无厘头的举动，连忙转移话题，「娘，外面怎么了这么吵？」
    许母闻言脸色一变，「刘员外家出事了！」
    第37章 刘家秘闻
    刘员外家出事了？
    他们昨天还在饭桌上说起他家的事情，睡前还讨论幸好没有出人命，怎么这一大早的就闹开了？
    许辰砂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母说起来脸色有些不忍，「刘家公子眼见就要不行了！」
    莫子苓问：「就是每天要昏睡五六个时辰的那位？」
    「就是他，」许母嘆气，「白白净净又挺有礼貌的一个小孩子，现在据说昏睡了一天一夜，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莫子苓问：「刘家公子今年多大？」
    许母道：「约莫六七岁吧。」
    许辰砂不解，「那还不赶紧去找大夫或者是找高人给那孩子看看，一大清早跑到这大庭广众闹什么？」
    他还在睡觉就听见女人尖利的骂声和悽惨的哭声，必定是发生了严重的口角。
    许母道：「现在是刘夫人拉着刘员外的小妾杜姨娘要去县里报官，刘夫人一口咬定刘公子变成这样一定是杜姨娘搞的鬼。」
    许辰砂：「……」这明明是内宅恩怨却跑到公众场合来闹什么闹，简直莫名其妙嘛。
    莫子苓却觉着不对劲，「伯母，昨天您说刘家小姐跟着家里的长工私奔了，想必她最少也是十五六的年纪了，庶出的小姐都这么大了，这嫡出的公子为何还如此小？」
    并且刘家主母刘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其中想必又有什么秘辛。
    许母吩咐许父去准备早饭，拉着两名年轻人坐到了石凳上，「这个话说起来就长了，所以我们还是坐下说吧。」
    莫子苓：「……」
    许辰砂：「……」
    经过许母的一番讲解，他们二人算是大概了解了这刘员外家里的一些情况了。
    刘员外今年五十出头，家有一妻二妾。
    正室刘夫人比刘员外小五岁，娘家是隔壁镇的一户有钱人家，和刘员外算是门当户对，刘夫人貌美又会持家，深得刘员外的喜欢，夫妻二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刘夫人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年轻的时候还好，过了二十五之后仍然没有个一男半女的，刘员外家长辈就有些着急了，刘员外起初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爹娘念叨得多了也有了一些想法，在跟刘夫人协商之后，刘员外接回了第一个小妾，也就是杜姨娘，杜姨娘出身和长相都不如刘夫人，但身材壮，屁股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杜姨娘进门之后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儿，也就是刘家庶出的大小姐，跟长工私奔了的刘月如。
    孩子出生刘员外自然是开心，但是此后杜姨娘的肚子便也没了动静，一直没能再怀上个孩子给刘家添个男丁。刘员外八十岁的老娘着急啊，见两三年了不但正室的肚子没反应，侧室的居然也一样没动静，她一拍桌子，又给刘员外纳了一房小妾，名叫铃铛。
    这三姨娘铃铛长得水灵可爱，嘴也甜，把刘员外哄的那叫一个开心，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可惜这刘府似乎是陷入了怪圈，三姨太生了这对双胞胎之后，无论刘员外如何用功，竟也没再怀上孩子。
    又过了几年，就在刘员外觉得人生灰暗放弃希望的时候，正室刘夫人居然在三十八岁的高龄奇蹟般地怀上了孩子，老蚌生珠了。
    周围虽然有一些闲言碎语，可架不住这是天大的好事，刘家还请了高人来占卜，高人测出来刘夫人肚子里怀的是男丁，如此一来，刘家上下更是对刘夫人呵护备至。
    在刘月如十岁，双胞胎姐妹五岁的时候，刘员外唯一的儿子出生了。
    老来得子，又是嫡出的，可想而知刘员外两口子有多稀罕这孩子，还给他取名为刘志远，寓意志存高远。这孩子也挺争气，长得漂亮，脑子聪明，身体也健康，是刘员外最大的骄傲。
    可这一直很健康的刘志远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得了昏睡的毛病，昏睡时间日益加长，身体每况愈下，药石无医，眼看着就要夭折，这怎么能不让刘员外两口子痛心？
    许母端过许父给她盛的稀粥隔了一口，「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
    许辰砂摸着下巴，「其实子肆稀少的问题应该是出在刘员外的身上。」
    按照现代科学来说，刘员外的精/子活力应该不行，能有四个孩子已经算他运气好了。
    莫子苓无奈，「现在的重点不在刘员外生育的问题上，而是孩子得怪病的问题。」
    许辰砂道，「很简单，要么是生病，要么就是中邪，要么就是有人搞鬼。」
    莫子苓点头，「请了许多医生来治病不管用那自然不是生病；请了风水师来看也没有改善，那就排除了中邪，刘夫人自然就要怀疑是有人害他的儿子。刘员外是孩子的亲爹，肯定不会害他，目标就锁定到两个侧室的身上了。」

 第46页

    许辰砂奇道，「那为何又指定是杜姨娘，而不是那个铃铛呢？」
    「那就不知道了。」许辰砂问，「娘，刘夫人跟杜姨娘关系很恶劣吗？」
    许母道：「听说他们家妻妾关系很平常，不算好也绝对称不上坏，没有什么内宅争斗，家事都由刘夫人说了算。」
    莫子苓问：「您有多久没见到杜姨娘了？」
    许母想了想，「自从刘小姐与长工私奔之后两个月来今天是第一次见她。」
    许辰砂问，「她神色如何？」
    许母道：「神色不大好，被骂被打没有争辩，也不还嘴，被刘夫人拉着也一言不发。」
    许辰砂与莫子苓对视一眼之后笑道，「看来这刘家，果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啊……」
    许母有些不明白，「儿子，你的意思是……」
    第38章 也许还有救
    「儿子，你的意思是……？」
    许母不懂许辰砂这话的意思，在她看来，刘家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许辰砂往嘴里塞了一块糍粑，「刘家……米油香香的那么瓶颈……」
    许母：「？？？」这儿子突然说的是哪国话。
    「……」莫子苓扶额，充当起了人型翻译机，「伯母，大师兄说的是刘家没有想像得那么平静。」
    许辰砂正在使劲咀嚼糍粑，只能狂点头，表示小师弟说得对。
    「你们是从何处看出来的呢？」一直没有说话的许父也插话表示好奇。
    许辰砂对莫子苓比了个姿势，也亏得莫子苓跟他曾经同床共枕这么久足够了解他，一下子就明白他这是让他给二老解释一下。
    「是这样的，」莫子苓开口分析道，「刘家有两房小妾，可刘夫人却偏偏把枪口对准了其中一个，偏偏这个被她认为是兇手的杜姨娘的亲女儿又在二个月前私奔失踪了，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许辰砂咽下了食物，喝了口粥，「还有这杜姨娘的表现也有问题。」
    许母问：「什么问题？」
    「照您刚才说的杜姨娘的表情，麻木大于愤怒或者是委屈。」许辰砂道，「不管杜姨娘是不是害刘公子的真兇，她都不该是这个反应。」
    许母更加云里雾里了，「这……怎么说？」
    莫子苓道，「如果她不是兇手定会万般委屈觉得冤枉，如果是的话便会狡辩脱罪，反正绝对不会是一副爱谁谁无所谓的样子。」
    「难道是那三姨太铃铛所为？」许父也试着猜测，「如果唯一的男丁死了，她还年轻，未必不能再给刘员外生出个一男半女来。」
    莫子苓：「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许母嘆气，「如此说来，刘家真不似我们平时接触起来那般的平静安稳，大人心机深也就罢了，只是可怜刘公子了，小小年纪就要性命不保。」
    许辰砂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莫子苓，「如何？」
    这件事情摆明有蹊跷，但是他不能做主这事儿管还是不管，这事儿必须跟莫子苓商量，他上辈子就是太自以为是，吃了大亏，这辈子万万不敢如此行事了。
    莫子苓想了想道：「见死不救不是我道门中人的作风，我们想办法去看看那孩子，如果不是身体生病而是其他原因，我们能救则救。」
    许辰砂道：「那我们是偷偷摸摸查看呢还是光明正大去救呢？」
    莫子苓：「当然最好还是光明正大，毕竟随时都能去，否则还得趁着天黑翻墙，诸多不便。」
    「那记得想个法子才行了……」许辰砂看向许母，「娘，你和刘员外家熟么？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去看看那位刘公子。」
    许母是个头脑灵活的生意人，在镇子上人缘挺好，和刘家主母刘夫人的关系一直还不错，她想了想，「有法子。」
    ———————————
    刘夫人现在还在街上与杜姨娘拉拉扯扯。
    刘夫人哭哭啼啼拉着杜姨娘要去县里报官，杜姨娘虽然一脸麻木却也不肯挪动脚步，刘夫人个子娇小，虽然声音大骂得也厉害，却也拉不动身板宽大的杜姨娘。
    刘夫人和杜姨娘的丫鬟跟了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偏偏不巧今天刘员外一早出门去隔壁镇办事去了，连个主心骨也没有，杜姨娘的丫鬟小娟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刘家人不多，家丁也雇得少，这女人家出门家里的家丁也不好跟出来，现在闹到这种局面，看热闹的是越来越多，好言相劝的也不少，却没有几个真敢上前劝架的。
    ——说穿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哪里能管得着。
    刘夫人的丫鬟小桃是陪嫁过来的，见识要广一些，她对小娟道，「别哭了，现在光天化日闹得不成体统，你赶紧回府让李管家去隔壁镇把老爷叫回来。」
    小娟想了想，又抹了抹眼泪，「好，我这就去。」
    小娟正要往回赶，许母就把她拉住了，「小娟，你等等。」
    许母拉着疑惑的小娟走到刘夫人的面前，「刘夫人，现在不是报官的时候啊，救小公子为重啊！」
    刘夫人一手拽着杜姨娘不撒手，一边带着哭腔，「没救了，没救了，我可怜的儿啊～～～」
    「都是这个贱女人，一定是她！」说着她又发疯般地推了杜姨娘一把，后者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依旧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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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夫人说着又要上去推搡，许母拦住她，「夫人别急，兴许小公子还有救。」
    「真的吗？」刘夫人的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种，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还有救都会如此欣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抓住，「谁？谁能救他？」
    许母用下巴抬了抬，「去我家再说，你先让杜姨娘回去吧，至于如何定夺，等刘员外回来再说。」
    刘夫人有些疑虑，「这……」
    许母：「你就信我一次，你我相处这许多年了，我何时诳过你？」
    刘夫人救儿心切，还是同意了，「好吧。」
    许母给了小娟一个眼神，小娟赶紧过去把自家主子扶起来，带着杜姨娘回家了。
    小桃则陪着刘夫人到了许家。
    刘夫人急得连坐都不想坐，「许家娘子，你说的有人可以救我儿，是哪位神仙啊，能不能让我见见？」
    「莫急，」许母让刘夫人坐下，这才道，「刘夫人可知道东边的牛鼻子山上有一个清心观？」
    刘夫人思索了一下，「知道知道，那里的道长据说法术很厉害！」
    「没错，实不相瞒，这些年我的儿子一直在那里学习道术……」
    「啊？」刘夫人有些惊讶，「你不是说……」
    许母笑，「这事儿也是辰砂的师傅清灵道人吩咐的，他说辰砂回来探亲之前不可暴露他学道的身份。」
    许母这些年对外宣称是送许辰砂去城里亲戚家读书了，因此刘夫人并不知情。
    刘夫人眼里有了期盼，「那这次辰砂是带着他师傅回来了？」
    「清灵道人事务繁忙，怎么可能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见刘夫人神色瞬间低落，许母又连忙道，「但是辰砂把他的小师弟带回来了。」
    刘夫人有些担忧，「辰砂的师弟能行吗？」
    许母笑道，「刘夫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辰砂这个小师弟是一个百年难遇的道术奇才，是他们清心观除了清灵道人之外本事最大的人了！」
    「是吗？」一听莫子苓本事大，刘夫人立即起身，「这位小道长在哪，我要请他去救我家志远！」
    许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们就在堂屋，刘夫人请进。」
    刘夫人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堂屋里去。
    刚进就看见两位英俊的年轻男人坐在堂屋喝茶。
    一位浓眉大眼，一位斯文俊秀，她竟有些不知哪位是许辰砂哪位才是那个有大本事的小师弟了。
    许母紧跟着进来，指着浓眉大眼的高大青年道，「刘夫人，您怕是不认得我们家辰砂了吧。」
    第39章 有人搞鬼
    许辰砂站起来行了个礼：「刘夫人好。」
    刘夫人勉强打起精神点点头，「辰砂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个小不点呢。」
    许辰砂微微一笑，指着莫子苓，「刘夫人，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小师弟，是我们师门最优秀的道术奇才。」
    莫子苓嘴角有些抽搐，这货也太浮夸了。
    「小道长！小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许夫人一听这位便是那个有大本事的道士，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上前就拉住莫子苓的袖袍，只差没有当场跪下来。
    许辰砂：「……」
    又来了，为什么每个大妈都要来这一出，这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啊喂！知道你们很着急也不用这样啊！
    许辰砂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许母使了个眼神，许母也很聪明，立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她赶紧走上前去把刘夫人扶起来，「刘夫人请起，这使不得。」
    刘夫人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许母这一提醒刘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起身往旁边站，擦了擦眼泪，「是我无礼了，可我真的很着急，小道长请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莫子苓有礼，「刘夫人不要着急，如果能帮上忙，再下一定在所不辞。」
    刘夫人急道，「那小道长这就随我去看看吧！」
    莫子苓：「那我就跟我师兄去看看。」
    —————————
    刘府修得豪华宽敞，虽然规模比不上之前的胡府如此庞大，估计在这永福镇也是独一份的气派了。
    他们一进刘府就觉得有些奇怪，照说这样大的院子应该会安排许多下人伺候，可他们进来却只见过两三个丫鬟，两三个家丁，连个看家护院都没有。
    莫子苓早在进刘府的时候就已经拿出了罗盘，但罗盘上的指针却没有任何异动。落在后面的许辰砂有些好奇地问小娟，「为什么贵府下人如此少？」
    小桃道：「老爷喜静，不喜欢人多。」
    「原来是这样……」许辰砂笑道，「安静点也好。」
    刘夫人带着莫子苓来到了刘家公子刘志远住的小院。
    这个小院坐北朝南冬暖夏凉，装修得也特别雅致，莫子苓光看外面，可以说这里的风水不但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可以说十分不错。
    既然不是生病，风水运程也没有问题，那就只剩一样，的确是有人在搞鬼。
    刘夫人带着他们进了刘公子的卧室，卧室里瀰漫着一股药味和一种特殊的线香味，远远看去雕花红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孩。
    莫子苓一顿，「凝神香？」
    「小道长果然是高人！」刘夫人觉得兴许这次志远真的有救了，他只进来一闻便知道这是什么，一定不简单，「这是上次的风水大师赠给我们的，他当时只道他没有办法，只能送上这个，让我们等待高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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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夫人激动道，「如此说来，这位高人一定就是您啊！」
    「凝神香？」许辰砂惊讶，「这可是好东西啊，可以延长重病之人的生命起码半个月。」
    「没错。」莫子苓神色凝重，「凝神香现在已经很少现世，这位风水大师一定是高人，只是这件事已经超过风水的范畴了，他能做的就是延长刘公子的生命等待可以救他的人出现。」
    刘夫人脸色大变，「两位道长你们的意思是……」
    莫子苓：「要不是这凝神香，刘公子恐怕已经……」
    刘夫人一阵眩晕，要不是小桃把她扶住，怕是早就瘫软在地了。
    「刘夫人莫急，我先看看。」莫子苓走到床边，刘志远静静躺在床上，清秀的小脸比纸还苍白，气息微弱，确实是一幅时日无多的样子。
    莫子苓给刘公子把了脉，然后拿出一张黄符，念了咒语之后一把拍到了他的额头上。
    奇怪的是这道黄符突然被额头弹起来，然后在空中烧为灰烬。
    许辰砂大惊，这道驱邪符只是莫子苓作为试探虚实之用，没想到却自燃了……看来这次是碰见了硬茬。
    只有一个解释，这孩子被非常厉害的邪祟缠上了。
    莫子眉头紧锁，他这次拿出了红符。
    许辰砂惊讶：「需要动用红符？」
    莫子苓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许辰砂记得红符是对付红衣厉鬼这个级别的鬼怪的，现在莫子苓跨过了蓝符直接用了红符，可见事态之严重。
    刘夫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这是关乎刘志远生死的紧要关头，因此她虽然几乎虚脱却也强撑着坚持要在旁边看。
    莫子苓没有多言，拿起红符，嘴里念出了一长串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红符突然自己动了，它飞到了刘志远的胸口处。
    「把被子掀开。」莫子苓急道，「快！」
    许辰砂一个激灵赶紧掀开了刘公子盖着的薄被。
    刚一掀开，红符就直直贴到了刘志远的胸口处。
    一直陷入昏迷的刘志远突然就有了反应，他的胸口有了剧烈的起伏，突然张嘴噗地吐出了一口黑气。
    这口黑气臭气扑鼻，整个屋子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莫子苓捂住口鼻，「开窗。」
    小桃赶紧打来窗户好让空气透进来。
    刘志远的这口黑气吐出来之后脸色好了一些，不再那么惨白，可依然是昏迷着的状态，所幸的是唿吸变得顺畅了，气息也强了许多。
    而在他胸前的红符慢慢发出光亮，红光找到白色的衣服上，居然有了透视的效果，刘志远的胸口处竟然隐隐有一个圆形的花纹。
    那个花纹只出现了几秒钟，随即红光堙灭，符纸燃烧，透视的效果也不復存在。
    莫子苓收回手势，「今天就到这儿吧。」
    刘夫人赶紧扑到床边，她发现了刘志远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也有唿吸的气息了，喜极而泣地差点要给莫子苓跪下，「谢谢，谢谢小道长……」
    「且慢。」莫子苓神色依然严峻，「刘夫人，刘公子暂时命是保住了，不过有些话我想问问你，我们另找个地方说话，让刘公子好好休息。」
    刘夫人心里一紧，有些不好的感觉，看来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好的，我们偏厅叙话。」刘夫人让小桃带路，一行四人往偏厅走去。
    到了偏厅，还没来得及看茶，刘夫人就开口询问道，「小道长，我儿现在的情况如何？」
    莫子苓道：「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如果不从源头解决问题，令公子活不过一个月。」
    刘夫人一听这话到退两步，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眼泪夺眶而出，「他，他究竟是怎么了阿？！」
    莫子苓不答反问，「刘夫人，你在生刘公子前，可曾与人做过约定？」
    第40章 诡秘的山神
    刘夫人被莫子苓的问题问得愣住了，「小道长，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莫子苓道：「这很重要，麻烦你仔细想一想，可曾与谁打过赌。」
    「这都许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刘夫人有些为难，「我都有些记不得了。」
    打赌这种事情在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有些小赌打过没多久就忘了，更何况都过了七八年了，谁还会记得这些细节？
    「好吧……」莫子苓决定换一个方式，「刘夫人，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把您的生辰八字给我一下？」
    刘夫人顿了顿问：「我的生辰八字与救我儿有关吗？」
    照理说一个妇道人家的生辰八字是不能说与别人听的，尤其是异性更要避嫌才行。但如果和救亲儿子扯上关系，那一切的避讳便可以不再介怀。
    许辰砂替莫子苓回答了这个问题，「有关，相当有关。」
    他现在大概也猜到了莫子苓的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
    「好吧……「刘夫人见在场的也只有他们四人，莫子苓二人是有希望救她儿子的人，小桃又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丫鬟，也减少了几分顾虑，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莫子苓听后掐指一算，表情更为严峻。
    刘夫人一看莫子苓的反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小道长，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这个生辰八字没有错误的话……」莫子苓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夫人您命里是无子的命格，就算侥倖怀上也会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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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明明白白，许夫人也是知书达理会识字的，哪有不懂的道理，何况她在生刘志远前曾经怀过三次孕，可每次都不足月便流了产。
    ——这事极为隐秘，连刘员外都不知道，可莫子苓却清清楚楚点了出来，许夫人再次确认这个小道士是有真本事的。
    刘夫人请求道，「小道长，奴家愚钝，还请明示。」
    她现在还不懂莫子苓说的话的意思，总觉得中间隔着一层窗户纸，让她无法参透。
    莫子苓依然不答反问：「刘夫人，你可曾求过子？」
    「有的有的。」
    为了求得一男半女，她不知道试过多少偏方，求过许多菩萨，能用的方法她都用过了，其中的艰辛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果然……」莫子苓沉吟，「除了送子观音外，你可曾求过其他你以前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的神佛？」
    刘夫人仔细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小道长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八年前，我曾经拜过一位山神！」
    「山神？」许辰砂与莫子苓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山神是什么样的？您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山神的？」
    刘夫人道：「那个山神神像长得黑面黑须，庙宇也修建在深山之中，甚是有些怕人！」
    莫子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神的？」
    「我有些不记得了……」她问旁边的小桃，「你还记得此事么？」
    小桃表情有些奇怪，「奴婢记得，是，是三夫人给您介绍的这位可以送子的山神。」
    三夫人，就是刘家的三姨太，铃铛。
    刘夫人很敏感，「这个山神，有问题？」
    许辰砂嘆了口气，「这根本不是什么山神，这是邪物！」
    刘夫人这次是真的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晕了过去。
    莫子苓给刘夫人吃下一粒丹药，过了一刻钟刘夫人才幽幽转醒。
    一醒她就嚎啕大哭，「原来是那个小浪蹄子害得我母子这样悽惨！亏我还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可她却如此对我！」
    越说越激动的刘夫人这就要起身去找三姨太拼命。
    「夫人请冷静，」许辰砂阻止了刘夫人的冲动行为，下了剂勐药，「你现在去找她会打草惊蛇，刘公子也救不活。」
    如果这位三姨太真有问题，就凭她这么多年在刘家过得滋滋润润还能把正室哄得服服帖帖，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在没有摸清楚她的底细之前，最好是不要冲动行事。
    一听这话，刘夫人立即就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平静下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了保险起见，莫子苓拿出消音符贴到窗户上，「刘夫人，你现在讲讲三姨太的事情，她是如何嫁入刘家的，平时为人如何，八年前又是如何介绍你去拜那个山神的，讲得越详细越好。」
    刘夫人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开始讲述这位三姨太的事情来。
    「她是十二年前进的府，是老太太从路上买回的。」
    许辰砂：「路上买回？」
    「她在闹市卖身葬父，老太太见她可怜又长得水灵，就把她带了回来。」
    莫子苓：「……」
    许辰砂：「……」
    这古人就是单纯，如此狗血的事情也信以为真，这种诈骗套路放到现代没几个会上当的。
    刘夫人见他们表情有异，「怎么了？」
    「没什么。」许辰砂懒得跟她解释这个话题，「夫人您继续说。」
    「当时因为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杜姨娘也是好几年没有反应，老太太便做主让老爷收了她做侧室。她为人细心又知书达理，对刘家每一个人都和颜悦色，甚至对下人也从不发脾气，刘府每一个人都喜欢她，包括我。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开始我不喜欢她，但是她对我的冷言冷语讽刺刁难从不在意，反而加倍对我好，慢慢的我也被她感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她生了荷花和莲花，我还把嫁妆里一对上好的蓝田玉送给了她们。」
    人都是有七情六慾有喜怒哀乐的，这三姨太完美得都有些像圣母了，百分之百有问题。
    莫子苓点头，「您继续说，山神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
    刘夫人深深嘆了口气，「虽然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照说我年龄也大了也该死了这条心了，可我还是不甘心，我身为正室，怎么能够没有自己的孩子？铃铛也劝我不要放弃，她说只要坚持就会有收穫，所以我那么多年一直在吃药拜佛找高人，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铃铛告诉我她听人说有位送子的山神特别灵验，问我要不要去试试。我其实内心里是不大信的，只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去试一试的，她带我去了西边那座孤母山里，山里有座山神庙，我去那里许了愿，希望能怀上麟儿，为刘家延续香火。」
    莫子苓：「你当时是怎么许愿的？」
    刘夫人想了想，「是铃铛教我的，说是向山神许下愿望，告诉山神以后会用最珍贵的东西来供奉他。」
    许辰砂摇头嘆息，「这最珍贵的东西便是刘公子的生命。」
    第41章 山魁的贡品
    可怜的刘夫人被几番惊吓，已经是快要习惯性晕厥了。
    小桃扶住刘夫人，许辰砂又掐了把她的人中，她这才醒来。
    莫子苓白了许辰砂一眼，「你把刘夫人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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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委屈脸，「我也是照实说嘛……」
    「你可以委婉点。」见许辰砂那不存在的两只长耳朵似乎都耷拉下来了，莫子苓的语气放缓了不少。
    刘夫人坐在凳子上，小桃替她拍着后背顺气。
    许辰砂吩咐小桃，「拿点参片来让夫人含着。」
    小桃：「正好公子这屋就有！」
    说罢她去抽屉里拿出参片让刘夫人含着，也许是心理作用，刘夫人含上这高级参片之后觉得没有之前那般胸闷气短了。
    她问：「辰砂，你刚才说山神的贡品是志远？」
    「没错。」
    刘夫人不解，「可她让我得到孩子，又要杀了他，意义何在呢？」
    「您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莫子苓道，「其实他的贡品不止是刘公子，还有另外的人。」
    刘夫人：「此话何解？」
    「意思就是在要刘公子的命之前，他会拿走另外一个人的命。」许辰砂解释道，「山魁这种成了势的精怪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刘夫人倒吸一口气，「山魁不就是山鬼吗？」
    许辰砂一副「你这才回过神来么」的表情，「对啊，三姨太带你去拜的压根不是什么山神，而是个邪恶的山魁。」
    山魁是一种生活在山间的精怪，浑身黑色长毛，有些像猴但样貌丑陋兇恶，能迷惑人，还能吃人的魂魄、是一种等级很高的怪，非常难对付。
    「可，可我的确是拜过他之后才怀上志远的啊……」刘夫人突然浑身一抖，「那志远是打哪里来的？」
    许辰砂想开口被莫子苓拦下，莫子苓怕许辰砂说得太直白让刘夫人又一次地撅过去。
    「我来解释吧。」莫子苓开口，「刘夫人你的命格是无子的，所以就算您能侥倖怀上孩子，这个孩子也活不过一个月，您去拜山神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身孕只是你不知道，并且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死了，山魁爱吃魂魄，也能收魂魄，他跟您做了交易之后便寻觅了一个无主的孤魂放进了你的肚子，刘公子就是这么来的。」
    刘夫人如遭重击，「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志远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莫子苓劝慰道，「也不能这么说。刘公子的魂魄虽然是孤魂，可却是在您肚子里瓜熟蒂落的，您造就了他的骨血，生出了他，他就是您的儿子，不是吗？」
    许辰砂暗暗佩服莫子苓说话真有艺术，要是让他来解释他估计会很直白地告诉刘夫人，这不是您儿子，您儿子的灵魂早就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
    ——如果这样说出口，刘夫人估计又要晕死过去，还是莫子苓这个解释到位又充满人情味。
    果然，刘夫人听见莫子苓的话之后心情平復了一些，她擦着眼泪，「谁说不是呢，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他，他不是我儿子是谁的儿子？
    我不管他以前是谁的灵魂，现在他就是刘家的小少爷，是我刘吴氏的亲儿子！」
    「如此想就对了，」许辰砂道，「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救刘公子。」
    刘夫人连忙道，「如何救？」
    「解铃还须繫铃人，你这是跟山魁做了交易，发了誓就不能违背，否则会遭天谴。」莫子苓嘆了口气，「现在唯二的办法是山魁放弃交易或者是它死了让交易失效，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法子。」
    「我的天……」刘夫人吓得脸色一变，「是不是让它改变想法放弃交易不大现实？」
    许辰砂：「您说得对。」
    刘夫人：「……」
    莫子苓道：「所以事实上大概只有灭掉山魁这一条路可走。」
    刘夫人一听这话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哭着哀求，「求求你们救救志远啊！你们是有真本事的人，一定能救下志远，只要能救了志远，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求求你们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莫子苓虚扶了一把，「夫人您请起……」
    许辰砂让小桃把刘夫人扶起来，「您别这样，既然来了，如果能帮我们是肯定会帮忙的，见死不救不是君子所为，何况除魔卫道是我道门中人的职责所在，您就是不求我们，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您二位真是大好人，在世的活菩萨啊！」刘夫人被小桃扶起来，擦着眼泪感谢道。
    莫子苓道：「这山魁兇恶无比又很狡猾，别说抓到它，就连找到它也不容易。」
    刘夫人急：「那可如何是好啊！」
    许辰砂笑道，：「不是三夫人介绍你去山里找山魁的吗，那她肯定知道啊。」
    刘夫人说起铃铛就恨不得生啖其肉，「那个贱人怎么会告诉我！……等等，她跟山魁认识，那她岂不是也不是人？」
    莫子苓点头，「可能性很大，这位三夫人也必定知道山魁的踪迹。刘夫人莫慌，我来问您关于她的几个问题。」
    刘夫人：「小道长请问。」
    莫子苓问了刘夫人几个问题，几人又如此这般地商量了一阵，定下了一个计划。
    —————————
    刘员外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家，他听说刘夫人和杜姨娘这场闹剧之后气得连连嘆气，铃铛在旁边给他端茶递水又捶背，非常体贴。
    铃铛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身姿绰约，长相清秀，一对双胞胎女儿长得跟她一摸一样，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滴熘熘地转，站在她背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厅里的莫子苓和许辰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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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员外回家之后听说了是许辰砂的娘阻止了那场报官的闹剧，许辰砂和莫子苓又救回了他这个独苗苗儿子的命，大为感激，一直在给莫子苓他们道谢，差点老泪纵横。
    「二位道长就是我刘某的再世恩人啊！」刘员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要是我儿救不活，我刘家的香火可就断了啊！我刘家九代单传，到时候以何面目去见泉下的列祖列宗啊！」
    刘夫人也在旁边道，「真的是要多谢二位道长了。」
    「你也是，不想着好好救志远，跑去报什么官？」刘员外道，「现在月如也没找到，志远也生命危险，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
    刘夫人点头，「老爷说得是，是我鲁莽不周了，二妹，今天姐姐无礼了，别怪我好吗？」
    刘夫人知道刘公子的病不是杜姨娘造成之后，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主动道歉。
    杜姨娘一直沉默寡言，听到刘夫人的话，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她笑了笑，「姐姐也是救子心切，无事。」
    这杜姨娘长得的确不如刘夫人和铃铛可人，但是性格看上去敦厚老实，不是那后宅作妖之人。
    想必是有人从中挑拨才让刘夫人把矛头指向了她，杜姨娘的亲女儿不见了本来就很伤心了，更是没心情跟刘夫人掰扯，这才出现街上那一幕。
    「二妹不怪我就好。」刘夫人笑道，「今天两位道长救了我儿，千万请留在府里吃饭。」
    刘员外也道：「对对，一定要留下吃个便饭再走。」
    第42章 状况不断的晚饭
    刘员外和刘夫人热情地邀请许辰砂二人在刘府吃晚饭，大有不吃就不放他们离开的架势。
    许辰砂假意推了推也就应允了——毕竟他们本来就要留在刘家，这样更好办事。
    刘夫人一早就吩咐了厨房有贵客要留下来吃饭，刘家厨子得到主人的命令，也是使出了看家本领，做出了一桌子的好菜。
    虽然菜式比不上之前被狐狸精占据的胡府那样浮夸，但也已经让长期被清心观厨子虐到泪流满面的许辰砂感到无比治癒了。
    在刘家尊卑分得不是那么严格，小妾也是可以一起上桌吃饭的，刘员外两口子，两位侧室，铃铛的两个女儿以及许辰砂二人，八个人坐在大圆桌上都显得特别宽敞。
    刘夫人吩咐小桃给大家斟酒，「今日高兴，请诸位小酌一杯，可好？」
    刘员外摸着鬍子，「甚好。」
    莫子苓与许辰砂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礼貌道，「莫某与大师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夫人又看向杜姨娘和铃铛，「二妹三妹也陪我喝一点吧，免得就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喝，有些害臊。」
    杜姨娘道：「好的，我陪姐姐小酌一杯便是。」
    铃铛的神色有些犹豫，「姐姐，您是知道妹妹不善喝酒的，平时也都滴酒不沾……」
    「那是平时，平时我也没强迫过你不是？」刘夫人温和地笑了，「今天是志远得救的日子，是大喜事，你总该破例一回吧，平时二妹也很少喝酒，刚才不也痛快答应了？」
    刘夫人这话说得很有技巧，点出了两点，一是我儿子，刘家唯一的男丁保住了性命，这样的好事你铃铛都不破例，把刘员外和她这个正室置于何处？二是人家杜姨娘平时也是不喝酒的，可人刚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连她也比不过？
    这话摆明了让人骑虎难下，铃铛是个聪明的，哪有不懂的道理，她表情有些纠结。
    「喝点吧。」刘员外也适时地发了话，铃铛这时再推辞就是打刘员外的脸，她一个聪明人没有这样做的道理，最后也就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奴婢也就喝一点吧。」
    她又转身对刘夫人道：「姐姐，我的酒量真的不行，最多陪你喝一杯，请姐姐不要怪罪。」
    刘夫人道，「那是自然，一杯就好，就是意思意思喝个气氛。」
    「小桃，给大家斟酒。」
    「是。」
    小桃端着一个精美的酒壶，挨个往小杯子里倒酒。
    酒倒到铃铛身前杯子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今儿我们喝的是什么酒啊？」
    许辰砂一笑，「雄黄酒。」
    铃铛身子一滞，脸色大变，可这个表情只出现了短短两秒，她的神色随即恢復了自然，「又不是端午，为何喝雄黄酒？」
    「辰砂你说错了。」刘夫人笑道，「今天喝的是竹叶青，不是雄黄酒。」
    许辰砂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闻错了。」
    他和刘夫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默契，刘夫人这个演技放到现代也是可以进入娱乐圈的标准了。
    一听这话，铃铛似乎是松了口气，表情也恢復如初，「奴婢还没喝过竹叶青呢，今天也算长了见识了。」
    酒已斟满，大家碰杯，说了一些吉利话之后刘夫人首先就把酒一口闷了。
    紧接着刘员外和杜姨娘也干了这杯酒，许辰砂向铃铛举了举杯子，「三夫人，干杯。」
    此话一出，一桌子的人都看向铃铛，她没办法，与许辰砂隔空碰杯之后把酒一口倒了嘴里。
    莫子苓盯着她，看她真的把酒咽了下去这才转移了视线。
    ——想在他眼皮底下搞鬼不喝酒，门都没有。
    铃铛把酒喝下去之后几人便没有再劝酒，吃菜喝酒全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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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莫子苓一直在暗暗观察铃铛的动静，她喝那杯酒的时候一看就是硬着头皮喝下去的，一喝完那杯酒她就开始大量地喝茶以缓解酒精的作用。
    「老爷，来尝尝这个菜。」刘夫人给刘员外夹了一筷子菜，颜色油亮红润的条状物，像是红烧黄鳝之类。
    刘老爷尝了尝，「味道不错，夫人，这是什么菜？」
    刘夫人嫣然一笑，「是红烧蛇块，听说吃了能清热解毒的，我特意让厨房找来做给家里人吃。」
    「啪。」
    铃铛那边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刘员外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铃铛俯身捡起筷子，「无事，刚才莲花没把筷子握住，掉到桌下了。」
    刘员外说起这个事情就有些不开心，「都十多岁的孩子了怎么一直连个筷子都握不住？你这个当娘的是怎么教的？」
    「是奴婢没有教好，老爷您消消气。」铃铛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不急不恼，也难怪这刘家的人都喜欢她。
    莲花撅起小嘴，「爹，筷子不好用，我能不能用勺？」
    「不行，」刘员外拒绝了女儿的要求，「学会用筷子是最基本的生活技能，你再过个五六年就要嫁人了，到时候连筷子都不会用岂不是笑掉婆家人的大牙？」
    莲花不高兴，「哦。」
    说罢又拿起筷子，磕磕碰碰地开始用了起来。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大家继续吃饭。
    没过多久，荷花就放下了碗筷，「父亲，母亲，娘我吃饱了。」
    刘夫人奇怪，「荷花你平时都要吃三碗饭的，今儿个怎么只吃了两碗？是菜不和胃口吗？」
    「回母亲的话，」荷花和莲花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她和莲花完全相反，小小年纪却十分沉稳，「我今天下午吃糕点吃得有点多了，现在吃不下了。」
    「这样啊……」刘夫人点点头，「那去吧。」
    莲花规规矩矩地下了桌回房了，见姐姐不吃了莲花也闹着不吃了。
    刘员外不胜其烦，让莲花也下桌回房。
    「老爷，姐姐，二姐那我去看着他俩，」铃铛又用歉意的目光看向莫子苓，「两位贵客慢慢吃，我先离席了。」
    刘员外：「去吧。」
    看着铃铛匆匆忙忙离开饭厅，许辰砂与莫子苓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都和预料的相差无几。
    铃铛一走，刘夫人也不再演戏，回復了平常的模样。
    刘员外到底是不怎么关心内宅的古代男人，几个妻妾之间的恩怨他根本不清楚也懒得了解，刘夫人的变化他竟也没看见。
    许辰砂自己又喝了几杯酒，突然揉起了脑袋。
    刘夫人演技又上线了，「辰砂，你怎么了？」
    莫子苓：「可能是喝酒上头了有些醉。」
    刘夫人关切道，「小道长你扶辰砂去客房休息休息，等他头没那么晕了再回家。」
    莫子苓道：「好。」
    第43章 真正的蛇精
    铃铛母女三人住的院子距离刘员外夫妻的正屋有些距离，但他们的隔壁就是刘家为客人休息准备的小院。
    在刘家家丁的引路下，莫子苓扶着「不胜酒力」的许辰砂来到了客房里。
    把许辰砂放到了床上，莫子苓又跟家丁闲聊了几句，家丁走之后莫子苓刚贴上消音符，许辰砂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了。
    莫子苓有些好笑，「今天不装了？」
    「不装了，要干正事呢。」许辰砂心道免得又被你踹，还是自觉点好。
    有时候改变就是这么一点点形成的，虽然微小也能让人察觉。
    上辈子莫子苓喜欢许辰砂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身材好，对人也热情，特别man。没想到交往之后毛病一点点暴露，这才发现相爱容易相处难。
    知道他背着自己去相亲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分手是他唯一能选择的路了——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跟他同归于尽了，天知道，他有多爱这个渣渣。
    没想到真同归于尽了不说还跟他一起来了这个鬼地方，孽缘哪。
    一开始也是不想理他的，因为如果他和以前一样，就算换了个地方他们也会是一样的结果。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点点地在改变，现在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了。
    算了，这些烦心事就先别去想了。
    「子苓，现在时间似乎还有点早，」许辰砂问，「是现在就去隔壁缘还是再等会儿？」
    莫子苓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等半个时辰吧，到时候应该就能看见是不是那玩意了。」
    许辰砂：「那我打半小时坐。」
    莫子苓：「……好，半小时后我叫你。」
    这傢伙现在是挺用功的。
    许辰砂现在想打坐的原因是他发现越是在这种紧急关头，他冥想的成果就会越显着。
    他迫切地想提高自己的能力，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地方生存下午，只有这样才配跟莫子苓站在一起。
    也许是莫子苓在旁边让他很安心的缘故，许辰砂这次非常快就进入了自己的意识世界。
    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站在其中，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再睁眼时那条曾经短暂出现过的小径又一次地出现了。
    许辰砂告诉自己这次不能再让这条小路消失，他立即朝着面前这条小路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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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很窄，弯弯曲曲地不知道通向何方，小路的周围是化不开的浓雾。他在里面小心翼翼地行走着，他绕过弯弯曲曲的路，前有依稀有光亮透出。
    许辰砂一喜，有出路！
    等他正要朝着光亮前进的时候，四周的大雾突然漫起，莫子苓的声音也出现了。
    「醒醒！」
    许辰砂一惊，睁开了眼睛，满头大汗。
    莫子苓有些着急，「刚才你差点陷入意识海里回不来了！」
    「难怪突然我在里面迷路了。」许辰砂擦了擦头上的汗，「谢谢你了子苓，要不是你在旁边，我就回不来了。
    如果沉迷在意识海里出不来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或者变成植物人。
    刚才其实是很惊险的，可为什么会这样？他刚刚都已经看见出路了，那就是意境有突破的象徵，他在突破的关键时刻怎么就差点走火入魔？
    「你是不是太冒进了？」莫子苓思索道，「练功要循序渐进，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你功力的突飞勐进，必须慢慢来。」
    许辰砂也有些后怕，「你说得是，我会注意的。」
    莫子苓点点头，「刚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两人趁着夜色，贴上隐身符，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离开客房小院，一个跳跃就轻巧地来到了隔壁铃铛住的小院。
    刚跳下院墙莫子苓就给许辰砂指墙角，那里有一个类似于小铃的东西，非常隐蔽，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
    许辰砂：「这是什么？」
    「应该是一种禁制。」莫子苓道，「如果我们没有贴隐身符就会触动这个禁制，里面的人就会发现有人私闯小院。
    许辰砂冷笑，「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铃铛住的小院不大，但是到处种满了花草，就算在黑夜里也散发着幽香。
    「憋气，这味道闻多了不好。」莫子苓咳嗽一声，「不愧是邪物，只会搞这样的东西。」
    许辰砂没反应过来，「这味道是……？」
    莫子苓皱眉，「别管那么多，你别闻就对了。」
    许辰砂乖巧，「哦。」
    小院里有昏黄的灯光还亮着，看位置应该就是铃铛住的卧室。
    莫子苓做了个动作，「走，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了卧室外，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沙沙地响声，听得许辰砂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站了起来。
    莫子苓用手指戳穿了窗户纸往里看，之后招手让许辰砂也来看看。
    许辰砂也把窗户纸戳破，凑上去一看——
    我勒个去！
    他这是在看《白蛇传》吗？！那里面的童年阴影居然又重现了，他看见了什么……一条巨大的青灰色蟒蛇在床上翻滚，舌头几乎有人脑袋那么大，两个黄色的眼睛如同灯泡亮得渗人，那沙沙的声音就是因为巨大的麟壳摩擦床板而形成。
    许辰砂赶紧退后两步，他一直以来就很讨厌这种滑腻的爬行动物，这次居然亲眼看见个巨型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之前莫子苓猜测这铃铛是蛇精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事实又一次证明子苓的话就是正确的。
    莫子苓拿出符纸，抽出玉羽剑，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许辰砂点头，也拿出了桃木剑，随即两人破窗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愉快(=?w?)?
    第44章 兵不厌诈
    许辰砂与莫子苓大吼一声破窗而入，原本在床上翻滚的蟒蛇反应极快，从床上一跃而起朝着二人扑来。
    蟒蛇的尾巴粗壮有力，扫过的地方一片狼籍，要是人被这么扫到两下，浑身筋骨恐怕都会断裂。
    许辰砂与莫子苓一个翻身避开了这次攻击。
    大蛇的蛇头立起，鲜红的信子吞吞吐吐，随即说出人话：「你们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
    莫子苓：「你休要问我们是谁，你残害无辜我就不得不管！」
    「那是她自愿与山神大神作出契约，与人无尤，」蟒蛇的眼睛里闪出阴毒的光，「我劝你们不要管闲事，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你这根本是用哄骗的手段来让刘夫人上钩的，」许辰砂呸了一声，「你这是欺诈交易！」
    莫子苓：「……」
    蛇精：「……」
    莫子苓举起玉羽剑，「你马上投降我就不杀你，念在你修行近千年也不容易，你要是带我们找到山魁栖身之地，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蛇精桀桀发笑：「我投降？我怎么可能向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投降？」
    许辰砂笑，「上一个这么说的是个千年狐妖，你猜她后来怎么样了？」
    蛇精一愣，「怎么样了？」
    许辰砂翻白眼，「当然是死了！内丹还在我们手里呢！」
    蛇精：「……」
    趁着蛇精走神，许辰砂一张驱邪符就朝着蛇妖扔了过去，「受死吧妖孽！子苓，跟上！」
    他这张符纂只是初级的攻击符，对上千年蛇妖也就是挠痒痒，他攻击的真实意图是转移蟒蛇的注意力好让莫子苓对他进行致命一击。
    果然，驱邪符沾到蛇精的鳞壳上只是冒了一阵轻烟便轻飘飘落到了地上，蛇精被激怒，立起身子准备向许辰砂攻击。
    莫子苓暗惊许辰砂何时这样勇敢了，但心念一闪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他快递默念咒语扔出红色的除妖灭鬼符，红符如若光剑一般直直插入了蛇精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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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妖吃疼，本来准备攻击许辰砂的蛇头也调转回来，巨大的蛇尾朝着莫子苓奋力扫去。
    莫子苓轻轻一跃避开了攻击，蛇精被彻底激怒，粗如水桶的蛇尾一阵胡乱扫射。
    就在莫子苓吸引到蛇精的注意力的时候，许辰砂偷偷地出了房门。
    蛇精的注意力被莫子苓吸引，集中火力想要杀死莫子苓，莫子苓左右躲闪，蛇精愣是没有伤到他分豪。
    突然蛇精不动了，高昂着脑袋，血红的信子不断吞吐着。
    莫子苓心道不好，他以非常快的速度设了一个防御结界，这个结界刚刚设好的同时，一股黄黑色的液体从巨大的蛇头中喷出，目标直指莫子苓的方向，这股液体奇臭无比，还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大部分被接界挡住，还有一小部分溅到了家具物件上，只听见滋滋的声响，家具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并且还有继续变大的趋势，这要是喷到莫子苓身上，会立马见骨毙命。
    如此一来将是消耗战，必须想出个方法速战速决才行。
    想到此莫子苓决定棋行险招，他故意扯下防御接界，在蛇精准备第二次喷出毒液的时候一个翻身，准确得跳到了蛇精的身上，蛇精自然不想让他偷袭自己 ，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把莫子苓甩下去，莫子苓瞅准这个时机，找到了蛇精的七寸，用玉羽剑往下一插——
    蛇精突然发出一阵声贝极高的惨叫，随即全身疯狂地抖动，红木大床被它破坏得粉碎，莫子苓避开攻击跳到远处，看着蛇精的挣扎从勐烈慢慢变得微弱，最后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
    七寸被刺伤，蛇精受了重伤，只要莫子苓再刺它一剑，它就要彻底毙命。
    「说，山魁藏身之处在哪里？」莫子苓用剑尖指着蛇精，冷冷问道。
    蛇精虽然受了重伤，骨头还挺硬，它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莫子苓道，「你不怕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蛇精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莫子苓，「用偷袭的方法才赢了我，卑鄙无耻！」
    「这叫计谋，无知。」莫子苓道，「你修炼千年不容易，真的要为了一个山魁断送自己的性命吗？你说出山魁藏身之地，我放你一马，你回深山养伤，我赠你药丸，这伤势养上几年便会痊癒。」
    「哼，少假惺惺了，你们人类最是卑鄙，喜欢出尔反尔，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蛇精气息微弱，仍然抵死不从。
    莫子苓轻笑，「哦？真的不答应？」
    蛇精：「不答应，你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此时，下线了一阵的许辰砂突然从门外进来，他的手里正捏着两条小花蛇，「我杀他们怎么样？」
    蛇精勐的咳出一口血来，声嘶力竭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开他们！」
    许辰砂嘿嘿一笑，「你不合作，我就捏死这两条小蛇。」
    蛇精骂道：「卑鄙无耻！」
    「我管你说什么，」许辰砂完全不在乎蛇精的咒骂，他掏出一张符，「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把这符贴到它们的身上，你虽然不怕我的黄符，这两条不过生了十多年的小蛇精可不一样，你说对不对？」
    蛇精气极，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它好不容易才生出的蛇崽，不能就这么夭折，为了自己的孩子，它最终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只希望你们放了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真.蛇精23333
    —————————
    感谢「永遇乐」小天使灌溉的20屏营养液，么么哒
    第45章 真相
    每一个生灵都有保护自己骨肉的本能，哪怕是号称冷血无情的蛇类也不例外。
    当两条稚嫩的小蛇的生命遭到危险的时候，它不得不屈服于它看不起的人类。
    蛇精有气无力，之前的狠硬丝毫不见踪影，「我愿意告诉你们山魁的藏身之处，只要你们饶了我孩儿的命，我什么都说。」
    许辰砂冷哼一声，把晕过去的小蛇换了一只手拿，「早这样识相不就好了，非要我们撕破脸皮搞威胁这一套。」
    蛇精受了重伤，此刻又担心小蛇精的安危，看见许辰砂把两只小蛇捏来捏去，顿时一口血喷出来。
    莫子苓：「……」
    许辰砂：「……」
    莫子苓见蛇精再这样不一定能熬到带他们去找山魁，从兜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扔到蛇精的旁边，「这是保命丸，吃不吃在你。」
    蛇精看了那粒药丸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吃了－－毕竟它还不想死，在这种时刻，它除了相信对方也没其他办法了。
    药丸的效果很快，没多久蛇精就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虽然伤很严重，也能走动了。
    莫子苓的剑没有放下，对待这种千年的妖物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他问：「山魁到底藏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刘家来的？」
    蛇精看了一眼许辰砂手里的小蛇，有些不甘心，却也没任何办法，只得老实回答，「山魁在孤母山里，我也是一直在那里修炼的，我们这一族雄性特别特别少，基本都是雌性，到了年龄也无法怀孕，孤母山的蛇族里只有一条雄性，长得奇丑无比还特别拽，不就是物以稀为贵么，我不愿意跟那些小妖精争一条丑雄蛇，便打算找其他种族的交配生我自己的孩子。」

 第55页

    莫子苓：「……」他竟不知道说啥好。
    许辰砂皱眉，「于是你就盯上了人类？」
    「不，我一开始没考虑过人类。」蛇精语带轻蔑，「人这种生物最多也就活个百来岁，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脆弱了。」
    许辰砂毫不留情嘲讽道，「然而你被弱小的人类打得满地找牙，差点嗝屁。」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蛇精无言以对，「总之一开始我打算是找其他的妖精交配的，但是选来选去都觉得不合适，两方都是妖精的话，生出来的孩子将是四不像，正在我发愁的时候遇见了山魁大人，他告诉我这种情况适合找一个人类交配，因为普通人没有灵力，生出的孩子大部分都会像强大的妖精母体，而距离孤母山最近的就是永福镇了。」
    「所以你谎称卖身葬父，这才潜入了刘员外家。」莫子苓问，「那刘夫人求子的事情怎么回事？」
    蛇精的上半身变回了人形，下半身还是蛇身，她道：「你们既然是道士就应该看得出，她压根是命中无子的命格，别说儿子，女儿也是生不出的，既然她想生孩子，那就只能跟山魁大人做交易喽。」
    许辰砂冷哼，「你那是正大光明交易吗？你那是骗人！你不但把刘公子害了，你还把刘月如也赔进去了吧！」
    那个失踪的刘家大小姐，跟长工私奔是假，怕是早就落入了山魁的毒手，香消玉殒了。
    蛇精倒是承认得很爽快，「要做交易，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说要献出一个少女，大姐马上就答应把月如献出去，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许辰砂：「……」这个事情，刘夫人没有说过，看来每个人心中都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他人的生命。
    莫子苓嘆了口气，难怪她儿子一出事她就把事情怪罪到杜姨娘的身上，她一定是自己做贼心虚，因为她害死了杜姨娘的女儿，就觉得是杜姨娘报復她，想整死他的儿子。
    就在气氛有些沉默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推开了。
    门口是一脸快要晕厥的刘员外和脸色相当复杂的刘夫人。
    刘员外一看铃铛的下半身，几乎马上就要晕倒，莫子苓扶住他又给他塞进了一颗保命丸，刘员外这才缓过来。
    他指了指铃铛，又指了指刘夫人，气得「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整话来。
    莫子苓给他拍背，「刘员外，如您所见，你的三夫人，是个蛇精。你的儿子是刘夫人用刘小姐的命换来的，并且现在山魁要收回刘公子的命。
    刘员外青紫的脸好半天才恢復了一点气色，他老泪纵横问道，「月如，月如她死了？」
    蛇精老实道，「是的，老爷。」
    刘员外转身就给了刘夫人一巴掌，「你这歹毒的妇人，居然用我的女儿去换一个孤魂野鬼，你生下来的那个压根不是我刘家的种！」
    刘夫人嘤嘤嘤哭了起来，「老爷，是我的错，我也只是为了能给刘家添个香火啊！」
    「那你就能用刘小姐的命去换了？」许辰砂冷道，「你这样是做下了大孽，会遭报应的。」
    「我已经遭到报应了！」刘夫人号啕大哭，「我的儿子都要保不住了！」
    刘员外没有管刘夫人，又指着铃铛，「还有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一个妖怪为何要来害我！」
    蛇精表情平静，「老爷，我没想过害你，我只想要两个孩子。」
    刘员外指着许辰砂的手，「这不是我的孩子，这两条蛇绝对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被你们害死的月如！」
    说完刘员外就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蛇精流下泪，刘夫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房间里被刚才那场争斗毁得面目全非，场面实在混乱极了。
    第46章 孤母山
    孤母山，距离永福镇最近的一座大山，相传是一个女人死了儿子又被老公抛弃之后因为悲痛欲绝在此地暴毙之后化成。
    孤母山树林茂密，山里四季湿冷，永福镇的人鲜少踏足，可以算作是原始森林了。
    这种一听名字就很阴森很不吉利的深山老林，也只有刘夫人这种求子心切鬼迷心窍的人会信蛇精的连篇鬼话。
    这里哪里有什么山神大人，孤魂野鬼妖精怪物的倒是多得很。刘家的事情让人唏嘘，最可怜的就是那无端端被人做了祭品的刘月如，现在想来杜姨娘怕是早就感应到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才一副绝望到麻木的神色、就连被刘夫人诬陷也不替自己争辩一句，对于她来说，女儿不在人世了她也就是个行尸走肉了。
    杜姨娘听说女儿死在了孤母山，许辰砂他们出发之前罕见地出现了情绪的大波动，她甚至跪下来求他们俩带回刘月如的尸骨，许辰砂和莫子苓答应她之后她才痛哭出声，看得刘员外也跟着哭了一场，至于刘夫人，已经被刘员外关到了祠堂里思过。
    两条小蛇被莫子苓放在了只有他能打开的禁制里作为人质，蛇精带着他们前往孤母山找山魁——不管怎么样，刘公子是无辜的，他们还是要消灭山魁救他的命的。
    几个人趁着夜色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孤母山的时候天快要亮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山魁，不然天亮了就找不到他，他们又得活活等上一个白天的时间。
    一进孤母山许辰砂就感受到了从骨子里散发的寒意，这里阴气的浓郁程度超乎他的想像，整座山源源不断散发着阴气，简直就像一个能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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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苓的心里也打起了鼓，开始思考起他们是不是太莽撞的问题。他们身上的法器不多，符纸的数量也不一定够。
    可是已经进来了就不能轻易地退出，这不仅浪费时间还是懦夫的行为。
    没办法了，就这样吧。
    蛇精毕竟受了严重的伤，就算吃了保命丸现在也是维持不住人型了，它化成蛇形带着两人在孤母山中穿行。
    「带路就带路你别耍花样。」许辰砂警告道，「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蛇精：「我哪敢耍花样啊，我都半死不活了。」
    许辰砂冷哼一声，「量你也不敢，继续带路。」
    孤母山中树木茂密，除了妖精野兽们踏出的小道，是没有路的，加上这里湿气重，在林间穿行不多一会儿，两人的衣衫便被打湿弄脏，特别是莫子苓的一身白衫脏得尤为明显，他作为一个洁癖是有些受不了的。何况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莫子苓开了天眼还好，许辰砂这种天眼还未开的只能依靠莫子苓的照明符才不至于在这林子里摔跟斗。
    穿过一大片参天树林，他们来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底下。
    这块巨石有十多米高，七八米宽，形状尖利好似被刀削斧噼创造出来一样。
    蛇精在巨石前停下了步伐，他指了指石头，「山神大人就在这里。」
    「在这里？」许辰砂显然是有些不信的，「山魁就躲在这岩石的背后？」
    蛇精摇头，「不是背后，是下面。「
    莫子苓问：「下面？」
    蛇精说：「没错，下面，这下面是山神大人的寝宫。」
    许辰砂吐槽：「寝宫个毛线，以为自己是皇帝坐拥六宫么？
    蛇精想了想，「他好像是有好多个夫人，是我家老爷的好几倍呢。」
    莫子苓：「……」
    许辰砂：「……」
    什么鬼，这年头连山魁这种像猴子一样的精怪都开后宫了？简直世风日下！
    莫子苓问：「那怎么下去到达他的窝？」
    「这个石头上有机关，我可以帮你们打开。」蛇精表情有些畏惧，「但是能不能别让我带你们下去，山魁大人很厉害的，它要是看见是我带你们去的，我就死定了。」
    许辰砂翻了个白眼，「你不带我们下去你也死定了，想怎么死你选。」
    蛇精：「……」
    莫子苓咳嗽一声，「你不带我们下去，我们怎么知道路呢？」
    「可……」
    「我答应你，如果山魁攻击你，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会保护你。」莫子苓道。
    蛇精眼睛一亮，「真的吗大师！」
    这个人类很厉害，几下就差点把它给弄死，如果可以拦住山魁，两败俱伤，它正好可以藉机逃跑。
    想到此，蛇精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愿意带他们去山魁的老巢。
    许辰砂催促：「开机关吧。」
    蛇精点头，然后对着那块岩石念出了一串咒语，又咬破自己的身体给岩石涂上了一点血，片刻之后只听见一阵轰鸣之声，随即岩石裂开成两半，中间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口。
    蛇精指着洞口，「就是这下面。」
    莫子苓拿出玉羽剑和捆仙索，又给许辰砂了一张高级防御符，「拿好，一会儿可能会有危险。」
    许辰砂感动得不行，但是到嘴边也只能说个「谢谢」二字。
    莫子苓对蛇精道：「带路。」
    蛇精缩了缩脖子，虽然不大情愿也没办法，「好吧。」
    它的蛇身一扭一扭的就进了洞，随后莫子苓与许辰砂也跟着进去了。
    第47章 山洞遇暗器
    一进洞口就可以看见一条非常陡峭的直通地下的石梯，这个石梯明显是人为凿成，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由谁建成。
    梯子上布满青苔，空气中有潮湿发霉的味道，走上去脚下有些滑腻，让许辰砂感觉心里毛毛的。
    还好莫子苓写的照明符很给力，基本可以看清洞内的情况，不然他还真有些憷。
    蛇精在这种阴冷潮湿的环境中自然是如鱼得水，非常欢乐地一扭一扭地向下滑动。
    「这个墙壁上似乎还有一些雕刻的壁画。」
    莫子苓突然出声。
    许辰砂问：「在哪里？」
    莫子苓指了指墙壁，许辰砂靠近一看果然墙壁上刻画了许多深奥难懂的符号，这些符号明显不会是妖精鬼怪雕成，他们就算修炼出人型也没有这样的思想觉悟，由此可证，这个洞并不是山魁建成，而是很久之前由人类建成，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人类厉害了孤母山，山魁鸠占鹊巢，占了这个地下洞穴。
    蛇精见两人停下了，问：「两位大师，怎么了？」
    莫子苓问：「这孤母山以前是不是住过人？」
    「人啊……真的好多年没在山里见过了……」蛇精似乎陷入了回忆，「在我还是小蛇的时候似乎见过山里有人，好像也是道士。」
    莫子苓与许辰砂相视一眼，这地方以前果然是有人存在的。
    许辰砂问：「这个洞穴也不是山魁的，它只是占了这个地方吧？」
    蛇精的眼里有一丝茫然，「那我就不大清楚了，山魁大人是突然出现的。」
    许辰砂：「还有多久才到？」
    蛇精琢磨一会儿道，「就快到地宫了。」
    莫子苓握紧剑，「继续走吧。」

 第57页

    几人继续往下走，约莫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洞底。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石厅，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到了这里许辰砂他们更确认这个地方以前是人类雕凿出来的。这个地方宽阔平整，墙壁上还有放油灯的石台，有点像是用作议事或者是集会的地方。
    曾经是谁住在这里呢？
    蛇精带着他们穿过大厅，来到了一个石道前。
    它介绍，「从这里进去就能通向正厅。」
    许辰砂好奇，「这里这么大，你们山魁大人也不找几个僕人什么的？」
    蛇精道：「山魁大人喜欢清净，除了它那几个夫人，其余人不能住在这里。」
    许辰砂正准备嘲讽几句山魁穷讲究，只见莫子苓神色一凛，「快闪开！」
    他的话音刚落，几只箭嗖嗖嗖带着劲风向他们袭来。
    也亏得许辰砂和蛇精反应快，听到莫子苓的话后就本能地向后一退，二人一蛇在左闪右避中躲开了箭矢的攻击。
    带着寒光的箭掉落到地上，箭尖是黑色的，显然淬了剧毒。
    幸好避开了，要是被射中连山魁的脸都没见着就要者在这里了。
    「卧槽，这里居然有机关？！」许辰砂用桃木剑指着蛇精，怒道：「居然不告诉我们，想暗算我们是吧！」
    莫子苓也盯着蛇精，虽然面无表情，可杀气已经涌现。
    「冤枉啊大人！」蛇精被吓得瑟瑟发抖，「我以前来的时候没有遇见过暗器啊！」
    见许辰砂不大相信的样子，蛇精又道：「真的！我可以发誓！」
    许辰砂收回剑，「暂时相信你，再警告你一次，不要玩花样，不然那两条小蛇的命也没了。」
    蛇精嘆气，「我真没耍花样，我平时走这条路都是很顺畅，从没见过这些东西。」
    莫子苓道：「或许是山魁已经察觉到我们的闯入，开启了机关。」
    「那怎么办？」蛇精有些慌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许辰砂无语，「怕个屁，你怕也没用，怕也得往前走。」
    蛇精：「……」
    莫子苓往蛇精身上贴了一张防御符，「这下行了，一般的机关也伤不了你了。」
    蛇精大喜，「谢谢大师！」
    「这下可以继续走了吧？」许辰砂没好气，「第一次见妖精这么怕事的。」
    刚进洞，他们就又遭遇到了飞刀的袭击，只听见乒桌球乓的声音，莫子苓用剑都给他们打远了。
    许辰砂：「那货果然开启了机关。」
    「这机关应该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设定的，所以都是一些刀啊剑的，威力虽然不小 ，倒也不难躲开。
    这条通道又细又长易守难攻，许辰砂他们一路走一路遭遇各种暗器机关，他们还没说啥，蛇精倒有些想崩溃了。
    它抱怨，「怎么这么多暗器啊。」
    许辰砂：「你家山魁大人怕了吧？做了那么多恶，心里也是虚的。」
    蛇精有些害怕，「唉，山魁心海底针，摸不透，我只知道它脾气很大，在山里很兇，没人敢惹他。」
    眼看着通道要走到底就要到达正厅了，蛇精心中的恐惧是逐步增加，它活了快千年修炼如此不易，不想轻易嗝屁。
    在他们躲过最后一项暗器——火龙之后，这条悠长的通道也走到了尽头。
    远远的可以看见烛火的亮光，蛇精的身子在无可抑制地发抖。
    许辰砂骂：「德性。」
    蛇精不肯往前走了，它缠住莫子苓的腿，「求求大师把我变小点放兜里吧，我真的怕！」
    莫子苓无语，「好吧，见你受了重伤的份，不过我没有带缩小符，你进我葫芦跟我役鬼呆一起吧。」
    说罢他拿出玉葫芦，对着蛇精念了咒语，它嗖地一下就被收进了葫芦里。
    随即葫芦里传来小六的一阵尖叫：「天哪！怎么会有蛇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本文忠实读者「巫墨奕」小天使的灌溉液，么么哒╭(╯3╰)╮
    第48章 小六失踪
    小六这声尖叫也惊动了在药瓶子里修炼养伤的英子。
    她慌慌张张地撞击药瓶，「怎么了怎么了？主人，出什么事了？！」
    许辰砂黑线，他拍了拍瓶子，「没事，小六瞎叫唤呢，你好好修炼，别分神。」
    「许渣渣，你说谁瞎叫唤呢！」小六郁闷的声音从葫芦里传出来，「你住的地儿突然来了一条噁心吧啦的蛇你受得了啊？」
    许辰砂：「……」
    「小六，谁让你对大师兄如此没礼貌的。」莫子苓呵斥，「不懂规矩。」
    小六的声音有些委屈，「本来就是嘛……」
    莫子苓皱眉，「还要狡辩？」
    小六：「我错了。」
    「嗯，蛇精受了伤，在葫芦里暂住，你们要和平共处，不要闹矛盾。」
    蛇精连忙道：「知道了大师。」
    小六也低声道：「知道了主人。」
    许辰砂看见小六被骂，心里止不住地乐，这破小鬼整天牙尖嘴利还看不起他，一次两次就算了，老是对他出言不逊，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愉快的，现在他被莫子苓教育了，证明莫子苓也对他这种没大没小的行为很有意见。更证明他在莫子苓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米米的地位的……吧？

 第58页

    「子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乐归乐，正事还是最重要的。
    莫子苓点头，「注意安全。」
    两人继续朝着光亮的地方前行，越靠近那片光亮，许辰砂心里就越慌。
    这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类似于一种不好的预感所带来的心慌感。
    许辰砂道：「子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莫子苓问：「什么地方不对？」
    「你不觉得我们一路走来太顺利了么？」许辰砂道，「地道那些机关对我们还算不上真正的威胁，更像……更像是一种特意的安排。」
    莫子苓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你这么说起来，确实有一些违和感在。特别是山魁是一种特别狡猾、疑心特别大的精怪，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我们进来他的洞穴，还一路无阻地走到了这里，马上就要到他的寝宫了。」
    许辰砂：「我就是这个意思。」
    「也许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了。」莫子苓沉吟，「可已经来了，就算有危险，也要继续走下去。」
    许辰砂点头，「毕竟刘家公子是无辜的，大人的阴险与无知，不该报復到他的身上。」
    「这样吧，我让小六去查探一下，它很机灵。」
    莫子苓想了想，从葫芦里放出了小六。
    一阵青烟过后，清秀可爱的小六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只是刚被莫子苓骂过，现在还嘟着嘴，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他捏着衣服袖子，低头不看莫子苓，「主人，叫小六什么有什么吩咐？」
    莫子苓：「小六，你去前面大厅看看是什么情况，看看山魁有没有在那里。」
    小六道：「哦。」
    「去吧，注意安全。」
    莫子苓知道小六不开心，但是他并没有哄他，他觉得小六越来越任性没有礼貌了，他不想惯着它。
    役鬼存在的作用就是协助主人，无条件服从主人，而不是动不动就耍小脾气，他以前就是对小六太纵容，让他脾气见长，要是被清灵道人知道莫子苓的役鬼这般任性，一定会对小六施以重罚。
    小六见莫子苓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好再作，便认真领命：「是，主人。」
    它化作一阵青烟，往前方飞去。
    「要是小六遇见了山魁怎么办？」虽人小六不待见许辰砂，还经常挤兑他，可许辰砂还是有些担心小六的安慰。
    莫子苓：「你太小看小六了，它被我收服之前已经是个很强大的厉鬼了，后来又在灵气充裕的葫芦里修正道，力量不可小视。山魁虽恶，遇见小六也不一定能占多大便宜。」
    许辰砂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子苓：「等。」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小六还没回来。
    莫子苓感觉有些不对了，以前小六出去查探，至多半个时辰就会回，这个地方已经马上到达正厅，这个时间足够小六走二十个来回了，但是它还没回来。
    许辰砂见莫子苓神色不好，便问：「会不会遇见了什么情况？要不要让英子去看看？」
    莫子苓摇头，「别，如果真遇见了什么危险，连小六都无法应付的话，英子去了只能是送死。」
    许辰砂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是自己考虑欠妥。
    「要不要用心念召唤一下小六试试？」许辰砂建议，「这里地方不大，小六一定能感应到。」
    主人和役鬼是结过契的，可以通过心念进行召唤，但是此种仪式有时候会因为距离的问题产生时灵时不灵的副作用，但是现在他们都在山洞里，距离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由此许辰砂建议莫子苓试试这个方法。
    莫子苓点头：「我试试。」
    他默念咒语，然后对着小六离开的地方撒出了自己的指尖血。
    如果是正常的话，小六会马上收到莫子苓的召唤，莫子苓这边马上就能感应到小六的位置。
    可莫子苓这次……失败了。
    「小六可能真的遇见了危险，我完全无法感应到它的位置。」莫子苓现在心情很沉重，小六虽然调皮对他却是很忠心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无法原谅自己。
    许辰砂拍了拍莫子苓的肩，安慰道，「我们去找小六，我就不信找不到它。我倒要看看，小小一个山魁，到底能搞出什么鬼。」
    莫子苓看着许辰砂坚毅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慌了，他说得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一定要把小六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巫墨弈」小天使的灌溉液，么么哒
    （我就不信这次还把字给打错了！哼～）
    第49章 中计
    许辰砂与莫子苓的位置距离正厅已经不远，此刻为了寻找小六，二人已经不能再过多顾忌，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两人顺着光亮的方向走，走了一阵却还没有到正厅。再看一看周围，这根本就是他们出发的地方！
    许辰砂懵逼了：「我们这是鬼打墙了？」
    「不是。」莫子苓否认了他的猜测，「鬼打墙是无法真正拦住我的，除非它已经成为了鬼仙，但据我所知这玄龙大陆里还没有鬼可以修炼成仙的。」
    许辰砂：「那这是……？」
    「我觉得，更像是一种高级禁制。」
    许辰砂睁大眼睛，又重复了一遍，「禁制？那你的意思这是法术高人设下的？」

 第59页

    「没错。」
    「这难道是很多年前曾经住在这山洞里的道士给弄的？」
    「现在还不好判断。」莫子苓用剑在墙壁刻了一个很深的痕迹，「我们再试试看。」
    许辰砂点头，随即二人又朝着前方走去，可走了一刻钟，远处的光亮依然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他们，距离丝毫没有缩短。
    再看看墙壁，莫子苓刻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们还是在原地打转。
    「这一次我确认了我们是陷入了结界里了。」莫子苓轻轻嘆了一口气，「难怪我感受不到小六，很显然它也被困在这结界里了。」
    「我去。」许辰砂骂，「费劲巴拉地进了这个鬼地方却被困在结界里了，也是迷醉。」
    「如果只是被困住还好。」莫子苓突然看着许辰砂，「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灵气在外泄吗？」
    许辰砂实话实说：「我……我没多大感觉。」
    莫子苓翻了个白眼，「也对，你本身就没什么灵力，外泄不外泄地也没什么区别。」
    许辰砂：「……」
    又被鄙视了。
    「怎么，子苓你的灵力在外泄吗？」许辰砂见莫子苓气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心。
    莫子苓：「对，这个结界里有个散灵阵，越是灵力高的人就会外散越快，我身体里的人灵气现在正在大量外泄。」
    说罢他快速点了身上几处穴道，随即盘腿坐到了地上。
    许辰砂吃惊，「子苓你封住了任督二脉？」
    封住了任督二脉固然可以阻止体内灵力的外泄，但也封住了内力与武功，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可以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
    莫子苓闭上眼睛，他好看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没办法，如果不封住穴道，不出半小时我身上的灵力就会消失殆尽。我就会变成废人。」
    看着莫子苓这个样子，许辰砂心疼坏了，却又无计可施——他此刻恨死自己的没用了，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保护算什么男人？
    这个地方如此邪门，而现在的莫子苓又属于手无寸铁的状态，许辰砂怕出现什么意外，把莫子苓给他的防御符贴到了莫子苓的身上。
    这道符是高级防御符，多少也能保护他的安全。
    莫子苓显然很吃惊，「你……你把符给我了你怎么办？」
    「你现在封住了穴道无法运功，万一这地方出现什么危险可不得了。」许辰砂笑道，「我虽然道术不济，好歹也能拼两下子，你就别担心我了。」
    莫子苓：「……谁担心你了。」
    「好，不担心不担心。」许辰砂不跟这个嘴硬的人争辩，而是起身准备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这个结界中出去。
    「这里是结界，结界里又有阵法，我们必须先把阵法破了才能想办法离开结界吧。」现在莫子苓体力不济，他必须担负起责任，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莫子苓点头表示同意，正想说什么就见一道黑色的残影向他们袭来！
    许辰砂反应够快，当即拿着桃木剑就刺了过去，他只觉得这一剑噼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他的桃木剑从当中断掉了。
    许辰砂的内心骂了一句卧槽，这是什么鬼玩意，铜墙铁壁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道黑色的影子又向他袭来，也许是最近顿悟了许多，他的反应也迅速了许多，勉强躲过了黑影的袭击。
    「用我的剑，快！」
    打坐的莫子苓突然焦急开口，许辰砂立即一个打滚拿到了玉玉剑，正好此时黑影也攻击过来，许辰砂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玉羽剑对着黑影就是一顿砍。
    要说神剑就是神剑，虽然许辰砂道术不高，可用着也觉得相当趁手，就连砍人的准头都增加了。
    黑影发出一阵嚎叫，看来是被刺中了，它的速度慢下来，许辰砂清楚地看清楚了黑影的样子。
    ——一只一人多高，长得像猴子却又比猴子丑陋兇残百倍的精怪。
    这就是山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的灌溉～
    读者「巫墨弈」,灌溉营养液+1
    （哼，这次我用复制粘贴，并不会把名字写错了╭(╯3╰)╮）
    ---------
    然后明天就是大年二十九啦，本文暂停更新几天
    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明年一起努力！
    特别感谢那几位经常留言评论的小天使，会发上一个小小的新年红包感谢你们的支持，希望新的一年你们能继续支持我，么么哒╭(╯3╰)╮
    第50章 生死之际
    站在许辰砂面前的就是山魁。
    原来这怪物当真如书上所说一般丑陋恐怖，尤其是两个獠牙已经伸到了嘴外，在黑暗的结界里散发着寒光。
    他的肩部被许辰砂方才那阵乱砍恰好砍中，现在正汩汩向外散发着黑气，现在它正气势汹汹地盯着许辰砂，看样子似乎很想一口把他吃掉。
    传说山魁是由死去的人与猴的怨气所化，所以其状像猴，又兼具人的智商，非常难缠。
    要是此刻莫子苓还处于正常的战斗状态那他们两人一起收拾掉这个山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他们中了计进入了结界，里头还有致命的散灵阵，迫使莫子苓封住穴道暂时变成了普通人，现在就剩许辰砂这么一个战五渣，形势对于他们非常危急。

 第60页

    ——果然还是太大意了，要是多谋划一番也不至于如此轻易中计。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只能由他顶上了，他就是拼了命也会护得莫子苓一丝生机。
    还好他把防御符贴到了莫子苓的身上，应该能管一些用，至于自己，跟山魁拼了便是。
    山魁现在受了伤，必须趁他病要他命，不然等他反应过来就是他挨揍的时候了。
    许辰砂提起一口真气，抓起剑就朝着山魁的眉间刺去。他曾经听师傅说过，眉间是山魁的命门所在，要是能一击即中，山魁的怨气会立即消散，只需几息，它将会魂飞魄散。
    可山魁毕竟是强大的精怪，见许辰砂直挺挺朝他命门袭来，哪有不躲的道理，它虽然受了伤但是速度仍然奇快，许辰砂这用尽全力的一剑被他堪堪躲过。
    许辰砂心道不好，这一击不中，山魁有了防备再想偷袭将会难如登天，再加上他实力不济，这一仗……怕是要输。
    山魁躲过偷袭之后便挥舞着尖锐的爪牙朝着许辰砂的心脏而来、许辰砂用剑挡了一下护住了心脏，但仍是被山魁抓到了腰部，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块皮肉已经被山魁活生生挖了出来，鲜血犹如喷泉向外喷洒。
    他忍住疼一个翻身，滚到角落里，给自己点了麻穴，暂时封闭了疼感，又往腰上贴了一张止血符。
    刚做完这一切就听见莫子苓大叫：「辰砂，小心！」
    许辰砂闻身立即一个侧身，不到一秒，一声巨响，他刚才所靠的墙壁已经被山魁生生拍出一个大洞。
    山魁见他躲过了自己的攻击又连续向他攻击，动作异常快速，许辰砂开始还能躲避，但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是有些勉强，再加上他受了伤，劣势逐渐凸显，连躲避都已经是用尽全力才勉强躲过，毫无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不出五招他便会死在山魁的手中。
    在打坐的莫子苓也非常着急，他清楚地明白现在的局势，没有他，许辰砂是不可能打得过山魁的，哪怕有玉羽剑在手也无济于事。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把任督二脉封了，就算真气消散再快也要半小时，这半小时他也足够解决山魁了。现在他全身没有内力无法解穴，而可以替他解穴的许辰砂却在跟山魁缠斗，保命都为难压根没法分神来给他解穴。
    这一切仿佛是被人计算好的，就等着他们来上钩。
    会是谁？是跟千年狐妖结契的人么？
    不管是谁，这个人都很强大，不论是武力还是智力。
    眼下他们俩怕是无法都全身而退了。
    莫子苓想了想：「大师兄，你赶紧找机会跑！」
    虽然许辰砂道法不高但是够机灵，他相信他能逃出去。
    许辰砂刚刚又被山魁抓破手臂，才躲过致命一击，他大口喘气，「你太看得起我了，这句话应该我说，子苓，一会儿你找机会逃出去。」
    莫子苓心道不好，「你要干什么？」
    为什么听许辰砂这口气似乎是要跟山魁同归于尽似的。
    他猜得没错，此刻的许辰砂已经有了一丝绝望之感。他压根是打不过山魁的，这么耗下去无非就是把自己的体力耗尽然后被山魁抓住杀死。
    如果这样的话那莫子苓也要被他连累而死，他不愿意这样。
    莫子苓和他不用，他是道术天才，还有大好的未来，而他是一个战五渣，不会有什么出息，与其两个人一起死，还不如想办法让莫子苓活下来。
    ——更重要的是他还欠莫子苓一条命，无论怎么说他都应该还给他。要不是他，莫子苓现在还好好地生活在现代做他的大学老师，要不是他，他们也不会沦落到此。
    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能再错下去。
    莫子苓一阵心慌，他大声吼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不许乱来！」
    许辰砂听到身子一震，臭不要脸这个称唿是莫子苓以前对他的爱称，他都多久没有听到了，现在总算听见他这么叫自己，也算满足了。
    他用玉羽剑抵御了山魁的攻击，被震飞到了莫子苓的身边。
    他的胸口一甜，一股血就要喷出来。
    许辰砂忍着吐血的冲动，从莫子苓的衣服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你要干嘛！」莫子苓简直要疯，许辰砂把狐妖的内单拿出来，用脚趾头也知道是要吞下内丹然后拖着山魁一起自爆。
    许辰砂没法说话，一说那口血就要包不住了，他不希望死之前还吐得满身血被莫子苓看见。
    他看了看莫子苓，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从盒子里拿出那颗红得似火的内丹，站了起来。
    而山魁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要想办法引开山魁，不然会误伤莫子苓。
    许辰砂举起剑，强忍着乱窜的真气，正在此时，莫子苓冷冷出声：「许辰砂，你今天要是这么干了，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更新啦～╭(╯3╰)╮
    第51章 险中求生
    莫子苓这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比之前的吼叫更有效果，起码许辰砂一听立即就定住了。
    每当莫子苓用这种冷冰冰语调说话的时候那就是真的生气了，想到要被莫子苓恨个生生世世，许辰砂嘴里那口忍着的血终于是忍不住喷了出来，喷得自己一身血不说，连莫子苓的衣服上也都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第61页

    恰好此时山魁又扑了过来，许辰砂心一横把沾满他鲜血的狐妖内丹朝着山魁扔去，趁着山魁分神的剎那，他勐的把莫子苓压到了身下，「等会山魁杀我的时候你趁机杀了他。」
    莫子苓没想到在生死关头许辰砂真的会选择牺牲自己护得自己的周全。
    说不感动那真是扯淡的，这个人上辈子的那些自私真的慢慢都不见了，然而他们却要死在这里了。
    莫子苓现在的内心很复杂。
    ……
    可许辰砂把莫子苓压在身下十多秒之后山魁还没杀上来。
    正当他要起身去看个究竟的时候，莫子苓却突然把他拉了下来：「别动！」
    随即只听见一阵巨响，整个山洞都在颤动摇晃。
    许辰砂一脸惊恐：「这是怎么了？」
    「内丹爆炸了。」莫子苓的声音有一丝高兴，「它带着山魁一起爆炸了。」
    许辰砂很兴奋，「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就快……」
    那个「出」字还没说出口，他们所处的地方突然裂开了一个黑洞洞的大缝，许辰砂只来得及紧紧抱住莫子苓，就感到身子极速往下坠，往那无边的黑暗坠去。
    许辰砂用尽全力抱住莫子苓，随后他闭上双眼：算了，就算死也能跟莫子苓死在一起，他也值当了。
    这个裂缝相当深，迟迟没有把他们摔到坑底，许辰砂第一次觉得连等死都等得这么煎熬，真是操蛋！
    他们的身子下坠很快，耳朵里灌进的风几乎可以令人失聪。
    可突然从洞底生起一阵邪风，生生阻止了他们的降落，紧接着又突然改变方向把他们往另一个方向推。
    莫子苓现在是没有内力护体的局面，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压迫力、也喷出来一口血，神志也开始有些不清。
    许辰砂一手搂住他，腾出另一只手费劲地掏出一颗疗伤丹药往他嘴里塞，可一塞进去莫子苓就本能地往外吐，许辰砂试了几次快要抓狂，最后狠下心把丹药含在嘴里，再覆上莫子苓的唇，娴熟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如同上辈子的每一次亲吻。
    就这样许辰砂把药送进了莫子苓的口中，几番唇舌交战之后莫子苓乖乖吞下了丹药，不出一会儿他的气息便平稳了许多，睡了过去。
    「子苓对不起，为了给你餵药我只能这样，等你好了揍死我吧。」许辰砂凑到莫子苓的耳边，轻嘆一声，「如果我们还能活下来的话。」
    就当许辰砂以为他们会被飓风吸进黑洞的时候，他们却落了地。
    落地的时候为了护住莫子苓，许辰砂用身子当了人肉气垫，受到了极大冲撞，胸腔里那股子气血又压不住了，他放下莫子苓捂住胸口一口血喷了老远。
    许辰砂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又给自己吃了一粒药、这才稍微舒服点了。
    吐完血之后莫子苓发现他们被飓风颳进了一个山洞，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不是还在孤母山的山腹抑或是已经到了别的地方。
    这个山洞不大，却颇有些曲径通幽的感觉，在洞穴的深处还隐隐有雾气飘散出来。
    可现在只能等莫子苓醒来给他解了穴才能找出路了。
    在等待莫子苓醒来的时候许辰砂盘坐疗伤，可收效甚微，意识海也迟迟不出来。
    「这里是哪？我们还活着吗」
    莫子苓幽幽的声音响起，许辰砂立即睁眼，「子苓，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好点了。」莫子苓顿了顿，「谢谢你护住我还给我餵解药。」
    明显用嘴给他餵药的时候莫子苓是有意识的，既然他不提这茬，那就证明他不怪他的无礼。
    「没事，应该的。」许辰砂心道你不打死我我就很开心了，「我们被风各种乱刮，最后落到了这个山洞里，这里好像前面有路的样子。」
    「嗯。」莫子苓神色有些不自然，「你的伤怎么样了？」
    「受了点内伤，不碍事，」许辰砂没有老实说自己的伤情，他不想莫子苓担心，「子苓我先把你的任督二脉打通吧，我们已经从结界出来了，你不用担心灵力外泄了。」
    莫子苓有些犹豫，「可你受了伤，这样运功解穴会加重伤情。」
    「不把你的穴道解开，我们就没法出去。」许辰砂很坚持，「必须要靠你的能力，所以这事不得不做。」
    莫子苓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只能这样办。
    「那就麻烦辰砂你了。」
    听到莫子苓把称谓从大师兄改成了他的名字，许辰砂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子苓，坐好，要解穴了。」
    「好。」莫子苓盘腿而坐，「可以了。」
    许辰砂忍住心脉的阵痛，强行运功，聚力于手指，打通了莫子苓淤阻的任督二脉。
    当莫子苓内力恢復，精神奕奕站起来的时候，许辰砂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发点糖。
    官方剧透，下一章高（拉）能（灯）预警～
    对了，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关注我的微博id是【喵喵喵就是我啊就是我 】也许偶尔会有惊喜？（并没有—————
    感谢「永遇乐」小天使的投雷包养，么么哒
    第52章 吹皱一池温泉
    「醒醒，醒醒……」一阵逐渐变大的声音传入许辰砂的耳中，他迷迷煳煳睁开双眼，眼前是莫子苓那张放大了的英俊面容，他眉头紧锁，一脸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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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现在正躺在莫子苓的怀中，这酸爽的感觉，他小攻的尊严何在？！
    「子苓……」许辰砂感到丹田处火辣辣地疼，「我居然还活着……」
    莫子苓担心的脸立即变得生气，「你这种打不死的厚脸皮哪有那么容易扑街，想死了一了百了？门都没有。」
    许辰砂：「……」
    他耳朵没出毛病吧，怎么从莫子苓的语气中他似乎听出了一丝……嗔怪？
    不对一定是他出现幻听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嗯，还挺疼的。
    居然是真的？
    「对不起。」许辰砂老老实实道歉，「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一定是你输真气救了我吧。」
    莫子苓白了他一眼，「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要不是有师傅炼制的保命丹药，我就是把一身真气都给你也无济于事。」
    「嘿嘿，」许辰砂干笑一声，「那就谢谢师傅他老人家的保命丸了。」
    「没死就赶紧起来吧。」莫子苓放开他站起身来，「我们要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出口。」
    虽然全身疼，又受了内伤，但是眼下也不是久留疗伤的时机，还好吃了药莫子苓又给他输了真气，他总算是可以走动了。
    许辰砂揉了揉肩膀：「我们刚掉下来的时候我看过，石洞的尽头似乎有雾气飘来，想必全面是有路的。」
    「的确如此，」莫子苓皱眉，「希望那阵雾气没有古怪。」
    许辰砂道：「以防万一，还是把解毒丸先吞了吧。」
    「也好。」
    莫子苓从他的小腰包里掏出两粒解毒丸，一人一粒吃下了。
    「走吧。」许辰砂也站了起来，脚步虽有些虚浮，倒也没那么难受得受不住了。
    他们所处的石洞大致像一个扭曲的漏斗状，前面宽，越往前就越窄，间或还有转弯抹角的障碍。
    莫子苓拿着玉羽剑，又要照看着旁边受重伤的许辰砂，一刻也不能分心。
    缥缈虚无的雾气从石洞的尽头涌出来，仿佛一只在引诱他们过去的恶魔之手。
    原本以为这个诡异的洞中会有怪物或者是机关，可一路摸索着前进，却没有任何异常。
    两人相视一望，却不敢轻松，这一刻的风平浪静也许可以掀起下一刻的狂风巨浪。
    当走到石洞尽头的时候，雾气瀰漫，几乎都要看不到对方的脸。
    许辰砂抓住莫子苓的手，「别走散了。」
    莫子苓本能想甩掉这只手，却又忍住了，算了，这个人现在重伤，就拉着吧，免得走散了。
    穿过这一片浓雾，他们似乎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雾气慢慢散开，眼前别有洞天。
    依然是一个石洞，不同于之前的石洞，这里人为修筑的痕迹很重，墙壁四周的油灯里面还有油，前面某个地方散发着温暖的雾气。
    莫子苓用符纸点亮了壁灯，温暖的黄色光线出现，终于可以看清楚洞内的一切了。
    「我的天。」
    许辰砂指着前方突然发出一声惊嘆。
    莫子苓疑惑，「怎么了？」
    「快看，那是一个温泉池子！」
    莫子苓闻言向前一看，在雾气缭绕之下一个不规则的池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池子约莫半个游泳池大小，有一股活水从墙壁的缝隙汩汩注入池子里。
    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很明显是个天然的温泉池子。
    许辰砂眼睛一亮，「太好了！有温泉，我这一身脏得都不忍直视了，我要去洗一洗。」
    莫子苓：「……得先看看这个池水有没有问题才行。」
    许辰砂只得答应，「好吧。」
    莫子苓走上前，用银簪子插、入水中，银簪并未变色也没出现异常。
    「看来无毒，你洗吧。」
    许辰砂早就忍不住了，他走到池子边，试了试温度，欣喜道：「水温合适，子苓你也来泡一泡吧。」
    说罢他就开始解外袍。
    莫子苓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要是泡温泉怕是会更晕；何况要跟许辰砂两人在温泉池子里赤诚相见，他有些不大适应——哪怕他对许辰砂的身体已经熟悉到不能更熟悉。
    他咳嗽一声，转头不看他，「你泡吧，我不泡了。」
    许辰砂已经三两下把自己扒得精、光跳入了温泉里。
    「啊……」温暖的泉水包裹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似乎又让他活过来了一般，许辰砂舒服得轻嘆出声。
    莫子苓听他哼哼唧唧不由得转头一看，许辰砂正闭着着眼睛享受温泉，蜜色的紧实肌肉露在外面。
    原本这是很正常的画面，可莫子苓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心也开始狂跳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不对啊，他们修道之人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各种欲、念的——当然也包括情、欲。
    可现在为什么身上这股燥热却挥之不去，连内力也无法将其压下去。
    不但没法压下去，竟然越发勐烈起来。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许多他们上辈子在各种地方做各种不可描述的事情的画面，简直使他热血上涌，无法控制。
    他的意识变得模煳，开始朝着温泉走去。
    他一步步踏入了池子里。
    听到响动许辰砂张开眼，「子苓你终于想通了，快来，这里可舒服……」
    话音未落，他的嘴就被堵住了。

 第63页

    许辰砂睁大双眼，把莫子苓推开，只见他一脸潮、红，眼里春光灿烂。
    「子苓，你怎么了？」
    莫子苓不说话，又吻住了他。
    许辰砂气血上涌，立即有了反应，但他还是艰难地推开了莫子苓，「子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忍不住了。」
    莫子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风情的笑，「忍不住那就别再忍了。」
    说罢又缠了上来熟练地吻上了他的唇，那种感觉太熟悉了，许辰砂的意志力瞬间溃不成军，「事不过三，这可是你招我的……」
    他一个翻身，将莫子苓抵到了池子的一角。
    ……
    那一池春水，皱得不成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哇咔咔 我们许小攻好不容易又可以吃肉了！
    第53章 意外所得
    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俊美侧脸，许辰砂此刻只想静静－－别管静静是谁！
    苍天，他刚才都干了什么……
    他把前男友莫子苓－－准确地说，是他现在的小师弟，武功比他高很多的小师弟，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他的小师弟给上了，两人疯狂纠缠得几乎要把这池水都挤出去。
    那种原始的沖动与激、情，灵与肉的契、合让他忘记自己是一个重伤之人。
    不得不说，莫子苓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分分钟可以让他爽到上天。而莫子苓的反应也一如既往给力，到后面他的嗓子几乎都已经喊到沙哑，眼波带泪却更让人想把他吞进肚里。
    所以禁欲了很久的许辰砂这次没有剎住车，由着性子干了个爽，最终把莫子苓折腾得晕了过去。
    给莫子苓清理完毕之后，许辰砂才勐然清醒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一个激灵之后，许辰砂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不但做了，还做得如此过火，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思考一下哪种死法比较没有痛苦？
    难道真要落得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下场？
    明明知道那是莫子苓的非正常状态，为何却控制不住自己－－抑或是压根就不想去控制？明明知道莫子苓醒来会发飙，甚至可能会永远不原谅他，他还是选择了随心而为。
    许辰砂现在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无论结果是怎样他都要承受。
    于是，许辰砂怀着悲壮赴死的心情等待着莫子苓醒来。
    莫子苓看样子是累到不行，现在还睡得香甜，没有要醒的意思。
    许辰砂把他抱到池边，用内力烘干他的身体，替他穿上衣服，让他继续睡在自己的肩头。
    －－等等，他居然可以使用内力了！不但如此，之前火辣辣疼的丹田现在却感觉到充盈的灵气，他身上的那些伤，居然奇蹟般的癒合了，他动了动筋骨，感受到的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轻盈与有力。
    这是怎么回事？
    是温泉有奇蹟般的治癒作用吗？
    正在许辰砂暗自窃喜的时候，莫子苓缓缓睁开了双眼。
    ……
    许辰砂看着他慢慢抬头，慢慢坐直身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大气也都不敢喘。
    莫子苓低头看了看自己，本想挪动身子，却勐地一皱眉，显然是某处依然有隐隐的不适感－－虽然许辰砂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可还是有些红肿。
    「子苓，对不起。」许辰砂一脸悔恨，「你打我吧。」
    莫子苓：「……」
    「要是打不解气，杀了我也行。」许辰砂咬了咬牙，一脸决然。
    「……」莫子苓无语，「你别给自己加戏成么？谁说要打你杀你了？」
    「可我……」
    「行了，这事儿也不能都怪你，是我自己先招惹你的。」莫子苓没有想像中的愤怒，反而看起来很冷静，他扭头不看许辰砂的脸，「刚才我们神志都不清楚，我也不大记得了我们干了些什么，你懂我的意思么。」
    「……」莫子苓的心勐烈地一疼，就好像被人活生生捅了一刀，这句话远比打他杀他让他难过百倍，他撑出一个笑容，「好，都听你的。」
    莫子苓平静的神色有一丝的不自然，迅速转移了话题，「这个温泉有些怪异。」
    看着莫子苓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仿佛刚才的欢愉都是镜花水月，许辰砂心中万般难过，可这又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
    自己酿的苦酒就活该自己吞下去。
    他强打起精神，笑道，「是啊，这个温泉好像是有些神奇，我身上的伤都不疼了，似乎连功力也长进了。」
    「竟有此事？」莫子苓打量了一下许辰砂，露出惊讶的神情，「你看上去气色的确很好，就像内力精进了一样。」
    「我觉得自己现在有力量极了。」许辰砂开玩笑指着旁边的一个岩石，「感觉徒手就能噼碎它。」
    说罢他举着手刀向着岩石噼了下去－－这一掌他只使了三分力，也没指望有什么效果，纯属是耍宝逗莫子苓一乐的。
    但是奇蹟发生了，他这一掌下去，那块半人高的岩石顿时被拍了个四分五裂。
    看着那些炸开的石头碎块，许辰砂石化了，右手还保持着手刀的姿势。
    莫子苓也震惊到失语了，许辰砂的武功内力是个什么水平他很清楚，就算用尽全力也未必能把这块巨石炸开，何况还弄出了炸、弹爆炸的效果，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许辰砂压根就没有用几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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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喃喃自语：「我的妈，这也太玄幻了……「
    「我们现在本来就在一个很玄幻的世界。」莫子苓吐槽，「只是你这表现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
    「也许真是这个温泉的作用？」许辰砂猜测，「它不但治好了我的内伤，还让我开窍武功精进了？」
    莫子苓道：「有可能，那这个温泉倒是帮了大忙，你的伤好了，我们找出路也就可以加快进度了。」
    许辰砂道：「好，我们看看这地方有没有出路。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是开始在这个石洞里寻找出路。
    遗憾的是，这石室并没有什么出口，起码他们找了几圈没有找到，四周都是山壁，也没什么机关。
    许辰砂不解，「难道是死路？」
    莫子苓道：「应该有路，我们再仔细找找。」
    这次两人更加仔细地在洞内查看，莫子苓走到温泉池边，思考着什么。
    许辰砂忍住想回忆他们二人在池子里旖旎风光的冲动，问，「怎么了子苓。」
    莫子苓指着池子，「也许路就在这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3╰)╮
    第54章 天眼开了
    许辰砂反问，「什么？温泉池子底下？」
    刚才他俩在这池子里翻云覆雨大战了三百回合，整个人都处于飘着的状态，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许辰砂当时只意识到温泉池的中间水会有点深，所以一直抱着莫子苓在边上酱酱酿酿，边上有台阶，只有半人多高，站着或者坐着都很合适。
    「看来看去也只有这里有可能有出去的路了。」莫子苓刻意无视了这个留下他们无数「战绩」的地方，「我潜水下去看看吧。」
    「别，还是我去吧。」许辰砂小声道，「你，你休息一下。」
    毕竟刚才莫子苓被他折腾得够呛，就算有内力恢復得很快，他也很过意不去，很心疼他。
    莫子苓见许辰砂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他的屁.股，顿时也记起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自己那羞耻的表现，心里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恨自己。
    恨为什么当时还是如此享受那种感觉，也恨自己对许辰砂还有感觉。
    「那你去吧，你水性也确实比我好。」莫子苓本来现在屁.股都还隐隐作痛，干脆也就不再逞能让许辰砂去。
    许辰砂以前曾是学校游泳队的，因为时间有限他只参加了一学期就退了，比只会胡乱扑腾的莫子苓是要强上太多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探一探。」
    莫子苓：「去吧，小心点。」
    许辰砂点点头，脱掉碍事的长袍，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跳入了水中，水花还压得非常小。
    温泉水不算清澈，许辰砂的身影没有几秒就消失不见了了，看来这池子的水的确很深。
    又说潜入到水中的许辰砂，这温泉的水温比普通的温泉要低一些，就算人潜入其中也不会感觉特别难受。
    莫子苓进入水中之后就闭了气，把体内储存的真气从丹田处调了出来，水里能见度不好，有些浑浊，他只能使劲往水下扎。
    这池子居然比他预想中的要深得多，保守估计他已经下潜四五米了还没摸到池底。
    他努力睁大双眼试图看清池子里有没有机关暗道，但越往下水越浑浊，他又没开天眼，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些。
    就在这时，许辰砂的双眼觉得一阵胀疼，脑子里突然就一片空白。在空白之后脑子里突然炸出漫天火花一样的东西，他的脑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画面，他自己在水里游着，他一直往下，但是游着游着又不自觉地偏离了方向，所以一直在做无用功。
    原来连水里都会让感觉出错！他这么半天压根没有下潜到三四米的地方，而是在水面下不远的地方浮浮沉沉，原地打转！难怪他觉得怎么潜也潜不到底，这个池子在脑子里的深度看上去也就最多三米到头了。
    等等，他脑子里看见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的天眼开了？！就在这温泉池子里开了天眼？
    许辰砂有些不敢相信，他决定试试再一次下潜。
    这次他闭上了肉眼，依靠着脑子里的图案朝着水底潜去。
    这次很快就摸到了池底，他现在确认自己是已经开了天眼了，他在水底游了一圈，发现水底的南边是有一个大洞的，似乎通向别的地方。
    是先上去告诉莫子苓一声还是自己从洞口过去先探探路呢？
    纠结了几秒，他还是决定先上岸告诉莫子苓一声再做打算，他不能再自作主张了。
    想到此，莫子苓加快了速度往水面浮去。
    许辰砂的脑袋刚露出水面就看见一脸焦急又有点愤怒的莫子苓，一看他的表情许辰砂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自作主张。
    莫子苓皱眉，「你在干什么呢这么半天，我差点要下水去找你了。」
    「子苓，别生气，」许辰砂赶紧解释，「我刚才在水里面鬼打墙了。」
    莫子苓神色缓和了，「怎么回事？」
    许辰砂把下水之后的经歷讲了一遍，包括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画面和水底那个洞。
    「你的确是开了天眼。」莫子苓思考了一阵，「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个温泉对你的功力有极大的促进作用，你开了天眼，功力也深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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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砂问：「你呢，你有什么改变吗？」
    温泉是两人一起泡的，没理由只便宜他一个人吧？
    莫子苓道：「只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功力和以前相比没有改变。」
    许辰砂：「这是为什么？」
    莫子苓：「也许是你基础太差，所以进步明显。」
    许辰砂：「……」
    说得好有道理，简直无法反驳。
    「你说的那个洞兴许就是可以通向外面的地方。」莫子苓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事不宜迟，我们去试试。」
    许辰砂又无意中扫了一眼莫子苓的屁.股，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身体没事吗？」
    他不敢问「你屁股怎么样了」，怕被当场打死。
    「没事。」莫子苓白了许辰砂一眼，「不许再问这种白痴问题了。」
    许辰砂正经：「遵命。」
    莫子苓一噎，「走吧。」
    许辰砂和莫子苓一前一后跳入了水中。
    第55章 柳暗花明
    许辰砂跟莫子苓一前一后跳入了温泉池子里。
    有了许辰砂的提醒，莫子苓入水之后直接闭上肉眼，开了天眼。
    许辰砂在前面带路，他紧随其后。
    没有肉眼的阻碍，天眼堪比雷达定位系统，这次他们很快就摸到了水底那个空洞。
    莫子苓比了个「走」的姿势，两人从洞里穿了过去。
    水下的石洞钻过去，又是一片大的水域，只是这水不再是温暖的温泉水，而是冰冷的地下河水。
    这水很清澈，能见度不错，偶尔还能看见游来游去的小鱼小虾。
    －－由于长期见不到阳光，这些生物都有严重的白化病特徵，身体几近透明。
    现在也不知道这些水中生物有没有问题，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都是谨慎地绕开他们。
    许辰砂观察了一下，用手指做了个向上的姿势，莫子苓点点头，两人开始上浮。
    希望他们运气好点，要是浮上去是个没有出路的狭窄山壁，他们就只能原路返回。
    还好他们的运气不错，浮上去之后唿吸到了略带霉味的新鲜空气。
    －－这是另一个山洞。
    而这个山洞是有路的。
    许辰砂从水中钻出来，「太好了，有戏！」
    「我们先上去吧。」莫子苓憋气这许久，脸色有些涨红，喘气也有些不匀。
    两人上岸之后才发现这个石洞不算很大，但是人为修葺的痕迹也很重，水池的旁边就有一条路通向别处。
    「先用内力烘干衣服吧。」许辰砂建议，湿衣服贴在身上既不美观也不舒服。
    莫子苓点头，二人用内力迅速烘干了自己的衣服。
    全身都干燥舒服了，二人准备往前走，小六失踪这个事情一直让莫子苓心怀愧疚，他现在特别想找到山魁那个地宫，然后去寻找小六的下落。
    许辰砂见他着急，便道：「你再唿唤小六试试？」
    「这里能行么？」莫子苓有些疑问。
    「结界已经被我们破坏了，」许辰砂道，「兴许你这次就能找到小六了，而且我总觉得我们距离山魁那个地宫的位置已经不远了。」
    莫子苓略一思索，「好，我来试试。」
    这一次还真有了反应，莫子苓感应到了小六，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太好了，小六平安无事。」许辰砂也感到安心，「看来之前应该就是被困在结界里了。」
    莫子苓松了一口气，「嗯，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这个山洞里没有什么异常，两人顺着那条小路前行，这条小路明显是人为挖出来的，弯弯绕绕向前，两人走了许久，竟然来到了一扇石门前。
    石门高大宽阔，上面还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极其有气势。
    莫子苓心念一动，「小六，小六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他已经听到小六在意念中唿唤他，这是属于主人与役鬼独特的感应。
    但是问题来了，这个石门特别厚，如何打开？
    「这门是精石所筑……」许辰砂拍了拍门，「很难弄开啊。」
    莫子苓道：「总得试试。」
    说罢他运功之后双掌拍向石门。
    石门稍微动了一动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凭我一己之力不行。」莫子苓看了看许辰砂，冷静道：「你泡了温泉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样，要不你我一起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大门打开？」
    许辰砂：「……」
    好吧，大力丸什么的，你开心就好。
    他与莫子苓分别站在大石门的两边，莫子苓道：「我数一二三，到时候我们一起使劲推门，一定要用全力。」
    「没问题。」许辰砂捲起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调动了内力。
    莫子苓凝神聚气，「准备，一，二，三，推！」
    两人一起发力果然非同凡响，之前莫子苓一个人怎么也弄不开的厚重石门发出刺耳的叽叽嘎嘎声，随后缓缓从两边打开。
    许辰砂拉着莫子苓退后，「很多灰尘，让它先散一散。」
    一股子灰尘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还好他们迅速退后了，不然又得吃一嘴的灰。
    等到灰尘和腐败霉烂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两人走进了石门。
    门后是一条整齐的世道，墙壁上还有壁画和壁灯，壁画上的内容粗略一看都是修仙炼药之类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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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对对方了，这里果真是山魁的老窝。」许辰砂有些兴奋，「山魁也被狐妖的内丹炸死了，我们只要进去找到小六，拿回刘家小姐的尸骨就好了。」
    莫子苓点头，「希望这地宫里不会再有么蛾子了。
    就在许辰砂与莫子苓顺利前行的时候，远在清心观里的白苏却突然惊醒。
    他赶紧浑身烦闷，胸中有一团火在烧，整个人都很烦躁。
    窗外狂风大作，把院子里的树枝都吹得弯了腰，好似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你真的甘心这样吗？」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吓了白苏一跳。
    「谁，你是谁？」
    「我？我是你，你也是我。」那个声音阴森森的，突然就出现在了白苏的脑子里。
    「你想干什么？」白苏有些害怕。很可笑，他抓了那么多鬼，竟然会怕这么一个出现在脑子里的声音。
    那个声音冷笑，「你喜欢的人已经被人抢走了，白苏，你还要当弱者吗？」
    「什么？」白苏一惊，「你什么意思？！」
    第56章 情人节了！
    「你，你是谁？」
    白苏惊得从床上蹦了下来，四处张望，可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别人。
    那个声音冷笑，「你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意识海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是分不开的。」
    「你想干什么？」白苏觉得很恐惧，他居然能跟脑子里的声音进行对话，他明早一定要去问问师傅是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像洞察了白苏的想法一般，「别去找你师傅，你去找他只会扼杀你自己。」
    「更何况，你不想知道你的小师弟现在怎么样了么？」那个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他就快被人抢走了，这是你想看见的局面吗？」
    「谁，被谁抢走了？」白苏一提起莫子苓就有些抓狂，他此时头疼欲裂，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
    那个声音无情地嘲讽他，「当然是被你那个没用的大师兄抢走。」
    「不，这不可能。」白苏的情绪一下子就有些失控了，他的脑子仿佛在充血一般，「许辰砂那个废物，子苓不会喜欢这样的废物，他说过，他只喜欢强者。」
    「那是以前的他，现在的……」
    话说到一半，脑子里那个声音突然硬生生停止了。
    白苏一愣，突然不知道刚才经歷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了。
    「砰砰。」
    于此同时，白苏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谁啊？」他竟然完全没听见脚步声，刚才真的魔怔了么门外响起咳嗽声，「是我。」
    竟然是师傅，白苏赶紧去开门，把清灵道人迎进来。
    「师傅，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要知道他的房间跟师傅房间的距离可不近。
    「呵呵，我睡不着过来看看。」清灵道人抓住白苏的手拍了拍，「好好修炼，一心向道，我看好你的。有的心魔需要摒除才行。」
    白苏一僵，难道师傅知道了什么？他有些心虚得胡乱答应着，「是，师傅。」
    清灵道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镶了红绳的符纸，他亲自给他戴上。
    白苏疑问：「师傅这是……」
    「这是护身符，你平时切勿取下来。」清灵道人说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儿，你要听话。」
    白苏躬身行礼，「是，徒儿一定听师傅的话。」
    「你先休息吧，为师也走了。」清灵道人嘱咐之后飘然离去。
    白苏看着师傅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又说回还在地宫里穿行的许莫二人。
    他们进入了石道，墙壁上雕刻了许多修仙炼丹的画面，这应该就是以前那批修地宫的人留下的。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人修仙渡劫成功的么？」许辰砂看着那些壁画，不禁发问。
    莫子苓道：「不知道，也许吧，毕竟仙族已经很久没露过面了。」
    神仙人人都想当，可又有几人能登大道？更多的人都是在奋斗的过程中被碾压致死。
    穿过了石道，来到了一个类似卧室的地方，还有石桌石凳和石床。石床上垂着纱幔，莫子苓用剑把帘子挑开，没想到床上整整齐齐摆了好多人骨！
    「这这什么！」许辰砂凑过去一看，吓得又蹦开了。
    他是真心怕这些啊，都这么久了还没改过来。
    「出息。」莫子苓骂，又挽起袖子查看了一下这些尸骨，「都是女人的，这个山魁糟践了不少无辜女子。」
    许辰砂问：「那这里面会不会有刘家大小姐的尸骨？」
    「我来试试。」
    莫子苓从小包袱里取出了一把梳子，上面沾了一些头髮，这是杜姨娘给他的，这把梳子是刘月如曾经每天都在用的。
    身体髮肤，这是与人联繫最紧密的东西，用头髮指甲等物寻人或者是寻尸都是很好用的。
    莫子苓取下头髮，用黄符烧了，默念咒语之后，那缕头髮变成一股黑烟，直接窜进了石床上的一副骨架里。
    「这就是刘小姐的尸骨了。」
    「那咱们把她带回去吧。」许辰砂道，「杜姨娘还眼巴巴等着我们呢。」
    「嗯，装回去吧。」莫子苓抬了抬下巴。
    许辰砂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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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苓：「不然呢？」
    「好，好吧。」许辰砂这个怂货虽然怕鬼，如果莫子苓不开心他更怕，比鬼可怕多了，于是他只得硬起头皮把刘家小姐的尸骨捡到了包袱里。
    收拾完包袱，他突然想到，要是按照现代的历法来算，今天应该是情人节了啊！
    他兴奋道：「子苓，今天是情人节诶！」
    莫子苓怔松片刻，「你觉得这个节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么？」
    他们现在身在玄龙大陆，前途一片茫然，情人节这种浮华的节日距离他们已经很远很远。
    「我就告诉你一声嘛。」许辰砂露出憨厚的笑容，「没想到今年居然在抓鬼中渡过。」
    莫子苓面无表情：「我们每天都在捉鬼。」
    「这是第四个情人节了……」许辰砂像是自言自语，「好怀念以前的情人节……」
    「你说什么？」墨子了没有听见后半句，又问了一遍。
    许辰砂笑道：「没什么，谢谢你，子苓。」
    莫子苓：「……」
    这货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道起谢来。
    许辰砂背起包袱，「嘿嘿，我们继续走吧，小六说不定在前面等你呢。」
    看着他高大英挺的背影，莫子苓的思绪也飘远了。
    原来在一起之后，这都第四个情人节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人节，强行关联一下～～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没有情人都要开开心心
    －－－
    感谢「永遇乐」小天使的地雷包养，么么哒～～～～～
    第57章 救小六
    现在刘家小姐的尸骨已经找到，只要找到小六他们就可以出山了。
    看样子，小六应该在正厅附近。
    奇怪的是，现在结界破了，为什么小六还不出来主动寻找莫子苓？
    许辰砂把这番疑问说给莫子苓听，后者也有着相同的疑问。
    「我已经感应到它的存在，它一定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莫子苓思索，「难道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
    许辰砂道：「那我们赶紧去其他地方瞧瞧吧。」
    转过那间堆满人骨的房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看样子这就是山魁的卧室了。
    许辰砂看着满屋子玲琅满目闪闪发光的东西有点惊讶：「山魁一个精怪还挺会享受的。」
    屋顶上镶嵌着夜明珠用作照明，四周还摆满了各种金银珠宝，足以闪瞎人眼。
    「毕竟像猴子，喜欢闪闪发亮浮夸的东西。」莫子苓在四周看了看，「小六不在这里。」
    「那我们继续找吧。」
    金银珠宝对于玄龙大陆就是浮云，中看不中用，这些玩意也就只能观赏观赏，是换不到钱的。所以他们也就是随便感嘆了一下而已，要是换到现代，指不定有多少人为了这堆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绕过山魁的卧室，前面就是大厅了。
    这个大厅修得气势恢宏，四周雕刻着腾云驾雾的仙人还有仙鹤，底下跪着一群人，看样子是在叩拜那个仙人。
    不知道这壁画意欲何为。
    大厅正中有一把椅子，小六正以人的形态端坐在上面，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快看，是小六！」许辰砂用手肘碰了碰莫子苓。
    莫子苓这才转身看见了。
    「怎么会这样？」莫子苓皱眉。
    许辰砂忙问：「怎么了？」
    「小六被某种术法禁锢了，难怪我能感应到他而他却无法动弹。」莫子苓不敢大意，围着椅子走了一圈，试探性地拿出一张符纸向小六飞去。
    「别啊，你会打伤它的！」许辰砂一惊，这驱魔符打到小六的身上它将会立即烟消云散。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许辰砂闭了嘴。
    那张符纸还没贴近小六的身体便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拦了下来，符纸无力地飘落到了地上。
    「看到了吧，这个术法可以禁锢小六也可以在无形中充当防御结界，是很高深的咒术。」莫子苓道，「小六陷入了昏睡状态，如果不把这个咒术破掉，小六将永远不会醒，」
    许辰砂心道这个臭小鬼不醒更好，省得整天挤兑他。
    但是他知道莫子苓担心小六，爱人喜欢的，他也要试着去喜欢。
    「那我们试试破除这个禁锢法术怎么样？」许辰砂道，「既然是术法，总有理解的方法。」
    「说得轻巧。」莫子苓白了他一眼，「这个拘魂术是高深的术法，虽然有破解之法，但是那需要用半阴半阳之血来做引才行的。我们上哪去找有半阴半阳之血的人？何况这种说法本来就很矛盾，一个人身上是不可能有这二种血的。「许辰砂想了想：「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莫子苓挑眉，「什么思路？」
    「半阴半阳也指阴阳调和，我生辰八字属阳，你生辰八字属阴……」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辰砂忽然截住了话头，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呢，怎么不继续说了？」莫子苓不懂为什么这货突然停下来了。
    许辰砂弱弱地道：「我说了你别揍我。」
    莫子苓预感到接下来的话大概是他不愿意听的，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小六，且听他说些什么吧。
    「你说，我不揍你。」莫子苓背着双手，一副淡然洒脱的样子。

 第68页

    「那我就说了啊。」许辰砂小心翼翼开口，「我属阳，你属阴，之前在温泉里我把我的阳气输入到了你的体内，你现在也算阴阳调和之人吧？」
    之前翻云覆雨的的时间他可是来了好几发，无数鲜活的子子孙孙都献给莫子苓了啊！那都是满满的阳.精啊！
    尽管许辰砂说得含蓄，莫子苓也秒懂了，整张脸都红的跟被火烧似的。那种被满满的液体注.射的感觉，他完全记得。
    太羞.耻了，但是又好快乐。
    「怎么样子苓，要不要试试？」
    许辰砂的话让莫子苓回过神来，他收拾了一下情绪，「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姑且一试吧。」
    许辰砂虽然经常胡来、但是偶尔还真能让他歪打正着，莫子苓决定试一试这个匪夷所思的方法。
    莫子苓用小刀割破自己的食指，沾到了紫色的符纸上，然后念了一串晦涩的口诀，最后把符纸朝着小六的方向扔去。
    紫色的符纸泛着红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慢刺穿了小六身边那道透明的墙，那面墙开始出现龟裂，随机嘭地一声，彻底炸开了。
    椅子上的小六幽幽转醒，看见莫子苓第一句话竟是：「主人，快跑！」
    第58章 逃离山洞
    小六恢復意识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主人，快跑！」
    莫子苓与许辰砂面面相觑，莫子苓随即反应过来：「是不是有埋伏？」
    小六点头，焦急道：「我一进来便被结界困住，然后就遇见山魁，他竟然好生厉害，我打他不过，就被抓了。我见他在椅子下装了机关，要是我一离开这个座位便会触发机关，主人你别管我了，赶紧走吧！」
    许辰砂问：「是什么机关？」
    小六虽平时看不惯他，但到了这紧要关头倒也不再挤兑他，如实答：「不知是何机关，但肯定是极其厉害的，许渣渣，快带着我家主人离开！」
    如此精密的设计，一环扣一环的陷阱，绝对不是山魁能够想得到的，究竟是何人在背后策划的这一切，一路上他们遇见的各种险阻都是这个人在操纵着的，并且这个人的道法相当厉害，还心思缜密。
    莫子苓却平静道：「我们是一起来的，那就一起走，我不会扔下你的。」
    小六感动得热泪盈眶，「能听到主人这番话，小六已经满足，主人你是肉体凡胎，受不得极大的伤害，你赶紧走吧，到时候再寻一个厉害的役鬼便可……」
    「别煽情了。」许辰砂冷不丁打断它，「你家主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说了不丢下你他就绝对不会走，与其哭哭啼啼还不如想个能救你出来我们也不会玩完的法子。」
    莫子苓性格温和但骨子里极其倔强，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他要是丢下小六一个人走了那就不是他认识的莫子苓了。
    「……」
    小六第一次被许辰砂噎得说不出话。
    连莫子苓都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随后又严肃起来，「大师兄说得没错，我们还是想想脱身的法子吧。」
    「我有个建议……」
    许辰砂自从跟莫子苓「温泉大战」之后脑子似乎突然就开窍了一般，经常会涌现出很多奇怪的点子。
    莫子苓道：「说说看。」
    「用一张符纸做一个跟小六差不多的小鬼，在小六起身的瞬间把假小鬼放上去。」
    莫子苓有些为难，这个方法听起来就跟闹着玩一样，这能靠谱么？
    「我只是提议，咱们也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许辰砂见莫子苓表情纠结，也知道自己这法子有些匪夷所思，于是补充道。
    莫子苓的脑子此刻在飞速运转中，可想来想去竟然也想不到一个妥帖的法子。
    难道真要试试这个笨蛋说的方法？
    莫子苓此刻的心情尤其复杂。
    「主人，要不试试许渣渣的方法吧。」小六突然开口，「行就行，不行就只能看造化了，主人，你真的不走吗？」
    莫子苓很坚决：「不走。」
    许辰砂没有说话，此刻需要莫子苓自己做出选择，反正他只需要陪着他就好了。
    思考了几分钟，莫子苓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好方法，遂下了决心道：「就按你的法子来试吧。」
    用符纸做一个临时性的小鬼就跟式神一个道理，是一次性的工具，不算特别难的道法，莫子苓自然可以办到，只是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放手一试了。
    真是妖兽，最近他怎么觉得许辰砂莫名有种变得越来越靠谱的趋势？
    莫子苓拿出黄符，注入自己的指尖血，比着小六的身子做了一个临时的鬼仆，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干巴巴的符纸变成了一个看上去跟小六差不多身材的男孩子，只是因为这是匆匆而做，这个鬼仆没有五官。
    「小六，我数到三的时候你就立即起来，我同时把鬼仆放上去，一定要把时间差缩到最短。」莫子苓仔细吩咐道，「毕竟这事关我们三人的性命，不可儿戏。」
    小六郑重点头，「我知道了，主人。」
    许辰砂识相地退后几步不打扰他的操作。
    「好，准备了……」莫子苓敛眉，「一，二……」
    随着他喊到三，小六和莫子苓几乎同时动作，一个飘起，一个控制鬼仆坐到椅子上，肉眼看起来几乎没有时间差。

 第69页

    这就是主人与役鬼的默契程度，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不禁让许辰砂有一米米地吃醋。
    许辰砂见鬼仆已经稳稳坐在座位上，周围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不禁一喜，「成功了！」
    小六也很开心，围着莫子苓转来转去。
    莫子苓的神色却没有放松，而是在思索着什么。
    「小六，赶紧进葫芦！」他突然朝着小六大喊，「大师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主人的话就是命令，小六没有问为什么，立即钻进了葫芦，同样的莫子苓也没有疑惑为什么莫子苓会这样说，而是抓起莫子苓的手就往门外跑。
    莫子苓：「……」
    这反应，去参加奥运会也差不多了。
    两人跑出正厅，就听见从地下传来隐隐的轰鸣声，像是巨大的机器启动了一样。
    许辰砂一边狂奔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机关还是启动了吗？」
    莫子苓没想到许辰砂跑得比他还快，果然这傢伙身体素质好，他道：「虽然我和小六看起来像是无缝连接，但是还是有时间差的，因为这个时间差比较小，所以机关反应会慢点，但还是触发了。」
    听到这话，许辰砂跑得更快了，恨不得抱着莫子苓一起跑。
    莫子苓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可以短时间增长人体爆发力的符纸，他啪地贴到许辰砂的肩上，「你就带着我跑吧。」
    许辰砂：「太好了！」
    贴上符之后就跟磕了兴.奋.剂一样，许辰砂一把把莫子苓抱在怀里，「这样方便点。」
    说罢他以非人的速度朝洞外跑去。
    莫子苓：「……」
    他默默咽下了那句「让你拖着我走，可没让你抱着我走啊，我又不是女人」
    算了，抱就抱吧，这样也确实避免麻烦。
    随着他们往外逃，洞里开始地动山摇，看样子这个地宫马上就要塌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六：许渣渣，你为何要打断我与主人感动的再会场面？
    许辰砂：我乐意，你耐我何？
    小六：主人，许渣渣欺负我！
    莫子苓：你不欺负他就算好事了，我正在忙，你们俩一边玩去。
    小六：许渣渣，讨厌！
    许辰砂：略略略～
    小六：……导演，我要退演！
    第59章 顺利逃出
    这个地宫马上就要塌陷了。
    如果不赶紧逃出去，他和莫子苓就要死在这里。再死一次也许就是永远的灰飞烟灭，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穿越去某个异世了。
    一想到这个严重后果，许辰砂就玩命地抱着莫子苓往外跑。
    大概是由于功力长进又贴了激发潜能的符纸，许辰砂抱着一百一十斤的莫子苓居然也不觉得吃力，甚至觉得脚步还挺轻盈。
    听着后面那汹涌而来轰隆隆的倒塌声，许辰砂赶在山洞彻底坍塌之前跑出了洞口。
    他把莫子苓放了下来，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珠。
    此时天空已经微亮，孤母山的虫子小鸟都忙活起来，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山魁一死，地宫一踏，这里瀰漫的阴气似乎都减弱不少，意外地有了一丝鲜活的生机。
    「轰——」一声巨响，塌陷的巨石彻底堵死了洞口。
    许辰砂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还好逃出来了。
    这时刚好强力符的时间也过了，他两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好险……」他看着塌陷的洞口喃喃自语。
    莫子苓看着失神的许辰砂，觉得他现在就像一只沮丧的金毛，特别无辜。
    他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了。」
    许辰砂并不知道自己跟金毛划等号的待遇，莫子苓的摸头杀对他那是相当受用。
    子苓还是对他有感情的，嘤嘤嘤。
    「嗯嗯，我们安全了，子苓我们活下来了。」
    他激动地用脑袋蹭了蹭莫子苓的手，莫子苓越发觉得这傢伙像只可怜巴巴的大狗了。
    莫子苓笑道：「休息半小时，我们就可以回永福镇了。」
    回到永福镇之后已经是快中午，他们顾不上吃饭休息直接去了刘家。
    杜姨娘一看到尸骨就直接哭晕死过去，好一阵才弄醒，刘员外也是老泪纵横，哭成了泪人。哭过之后差点跪下来感谢二人被许辰砂拦住了。
    山魁已死，刘志远自然也脱离了危险，但是刘员外已经知道了真相，在这个大宅里还有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还很难说。
    本来可以在孤母山放掉蛇精的，但是她坚持要回刘家再见刘员外一面。
    化身为铃铛的蛇精见到刘员外之后眼圈红了，她福了福身子，「老爷，我虽不是人类，但来到刘家的这些年我对您的确是一心一意的，我害了月如小姐，您要打要杀都行。」
    刘员外经过这事已经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他无力地挥了挥手，「杀了你，莲花和荷花将会没有母亲，她们身上也留着我的一丝血脉，我做不出。只是这个家也留不下你了，你带着她俩走吧。」
    蛇精似乎是早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她眼泪缓缓流了下来，半晌她留下一个铃铛给刘员外，「你以后遇见危险就摇铃，我会马上赶来。「刘员外本想拒绝，许辰砂道：「刘员外，留下吧，就当她赎罪了。以后家里遇见危险她的能力可以保你们周全。」

 第70页

    在几人的劝说下，刘员外最终同意留下了那个铃铛。
    随后，蛇精跟众人告辞，带着两条小蛇离开了。
    女儿死了，小妾带走了另外两个女儿，正室犯下滔天大错，儿子又只能算半个，刘员外的家庭一下子就垮掉大半。
    莫子苓劝他：「刘员外，刘公子的骨血是由你与刘夫人所造，虽然灵魂无主，可也仍然算是你的儿子，切勿犯下大错啊。」
    刘员外点点头，「我也知道，志愿的眉眼均是像我的，就算是无主孤魂，也算与我有缘，我不会伤害他的，以后他还会是刘家的公子。」
    这句话很明确，刘志远是刘家的少爷，但是他心里仍然无法完全把他当成儿子。
    刘员外能做到这步已经是难得，不能再要求他什么，他真正的女儿已经死了，早就伤透了心。
    「您准备刘夫人怎么办？」许辰砂还是没忍住问了，这一切错误的根源就在刘夫人身上，如果不是她鬼迷心窍非要求子，事情也不会弄到这种地步。
    「他是我结髮之妻，我不会休了她。但是我也不想见她，她就长居祠堂，在刘家列祖列宗前忏悔吧。」
    就在这时，站一旁的杜姨娘突然捂住嘴，似是要作呕。
    丫鬟赶紧给她端来热茶，她连喝几口才舒服了点。
    刘员外关心道：「你怎么了？不舒服？让下人去请大夫吧。」
    「有些犯噁心。」杜姨娘如实道来。
    莫子苓道：「在下略通医理，杜姨娘如果不介意让我帮你把把脉？」
    杜姨娘看向刘员外，刘员外道：「那就麻烦大师了。」
    莫子苓给杜姨娘把了脉，露出笑容，「恭喜刘员外杜姨娘了。」
    二人一脸莫名：「何喜之有？」
    莫子苓道：「杜姨娘已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杜姨娘和刘员外差点都晕过去，半天才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莫子苓道：「刘员外，杜姨娘肚子里是个千金，可有失望？」
    「不失望，我刘家的血肉我高兴都来不及，最多以后我招个入赘女婿就行了。」
    「如此甚好，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刘员外问：「什么好消息？」
    莫子苓笑道：「因为杜姨娘平时为人乐善好施，刘员外也宅心仁厚，姨娘肚子里是刘大小姐的转世。」
    杜姨娘顿时喜极而泣，不断说着谢谢谢谢，
    刘员外激动地语无伦次，「大师，此事当真？」
    刘月如聪明美丽，长得颇似斯文的刘员外，深得他的喜爱，听说宝贝女儿又回来了，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莫子苓道：「千真万确，山魁死后，刘小姐的魂魄自由，又回到了姨娘娘的肚子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恭喜你们，十个月之后又会一家团聚。」
    刘员外扑通就跪下来：「两位大师大恩大德，我刘某永世铭记！」
    第60章 就睡这屋吧
    天道轮迴，有因有果，刘月如又重新转世投胎到了杜姨娘的肚子里，这是莫子苓都没想到的。
    他原以为山魁死后，刘月如的灵魂会入地府，没想到她与杜姨娘刘员外的亲情缘分是上辈子就註定的，深厚绵长，这辈子惨死，下辈子依然要成为他们的女儿。
    这件事到最后起码不全是人性的阴暗丑恶，还能让人感到一丝温暖欣慰。
    在刘府用了午膳，告别了千恩万谢的刘员外和杜姨娘，莫子苓和许辰砂回到了许家。
    许母看见两人干干净净出门，浑身脏兮兮地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她上下把二人检查了好几遍才肯放他们去洗漱休息。
    「洗澡水烧好了，你们去洗吧。」许母留下这么一句暧昧的话之后就去铺子了。
    莫子苓：「……」
    许辰砂道：「子苓你去洗澡吧，我换身衣服就行，反正我睡地铺，这一晚上没睡觉，现在是有些困了。」
    他当然知道他老娘是故意这么说的，要是她知道在山洞温泉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乐得连杂货铺的生意都不做了要给莫子苓炖汤补补身体。
    「那好。」
    莫子苓是个洁癖，自然要去洗澡。
    「那我先进屋了，」许辰砂想了想道，「等我补完觉就收拾那边的客房，现在先凑合一下。」
    听到这话，莫子苓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只嗯了一声。
    等莫子苓洗了澡，神清气爽回到房间的时候，在地上打地铺的许辰砂已经睡着，还发出了小小的鼾声。
    这个人平时是不打唿的，只有在身体很累的时候才打唿。
    想想这一夜，竟然经歷了如此多的事情，也让他看见了这个人的巨大改变。
    更重要的是，在面临生死的时候，这个人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他，这让他有些震惊了，上辈子的许辰砂虽然说着爱他，可他也知道，他的爱远远达不到现在这种同生共死的地步。
    许渣渣现在居然……一点儿也不渣了。
    他该拿他怎么办呢？
    莫子苓怀着有些纠结的心情躺到了床上，想起孤母山经歷的种种，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
    许辰砂这一觉睡了个爽，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许母没有来叫他们吃饭大概是知道他累了，特意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第71页

    他抬起头一瞅，莫子苓还没醒，唿吸声依然很均匀。
    他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想到莫子苓睡得浅，随即也醒了。
    「已经天黑了？」莫子苓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没有急着起身。
    许辰砂道：「是啊，天都黑了。子苓，你饿了吗？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端来。」
    「我跟你一起去厨房吧。」莫子苓觉得自己有手有脚又没有生病，不好在卧室吃东西。
    许辰砂笑道：「行。」
    两人走到院子里，隔壁房间的许父许母已经睡下了，但是厨房还点着烛火，明显是给他们留了吃的。厨房的锅里温着饭菜，还热腾腾的，两人都有些饿了，默默地把饭菜都吃光了，这才熄灭炉火回到了卧室。
    「我去收拾客房，你就住我这屋，我去睡客房。」两人闲聊了一阵之后许辰砂便要起身，在没有确认莫子苓的心意之前，他不能再耍流氓，他得尊重自己喜欢的人。
    莫子苓没有吭声，许辰砂笑了笑，捲起地上的铺盖就要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莫子苓就发话了，「站住。」
    许辰砂扛着铺盖转过身，「子苓，怎么了？」
    「伯父伯母都睡了，你别折腾了，免得把他们吵醒。」莫子苓不自然道，「就睡这屋吧，时间也不早了。」
    许辰砂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那好。」
    莫子苓同意跟他睡一个屋，他自然是高兴的，证明莫子苓对他的看法也在慢慢改变，他的努力是有成果的，是值得的。
    于是许辰砂又屁颠屁颠地把铺盖又放回了原处。
    「睡觉吧，」莫子苓沉默半晌，下达了指令。
    「好嘞。」许辰砂等莫子苓躺平之后吹掉了蜡烛，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
    「子苓，晚安。」许辰砂轻轻道。
    他没指望莫子苓会理他，没想到莫子苓也回了俩字，「晚安。」
    许辰砂觉得幸福极了。
    ——————
    此刻的白苏就不那么幸福了。
    自从他戴上师傅给的符，那个莫名其妙在脑子里说话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他的生活恢復了平静，但是他胸口里那股子憋闷感却时不时就发作，一发作就觉得好像喘不过气来，胸口有鼓气要爆发，非常难受。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心脏不好，但是自己给自己把过脉之后又发现毫无问题，身体健康得很。
    这究竟是怎么了？
    胸腔里那股子气究竟是怎么了？
    在今天晚上，白苏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他梦见他的小师弟跟别人跑了，无论他在后面如何追赶，如何唿唤他的名字，他的小师弟都不再看他一眼。
    他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个梦来得诡异，更诡异的是他已经连续三天都做这个梦了。
    梦里的小师弟居然跟那个废柴好了，还说要跟他去很远的地方，希望二师兄祝福他们。
    祝福个头！
    小师弟是他的，他亲手爱护长大，从小到大都捨不得碰的小师弟，终于长大成人，他绝对不允许那个废物抢走他心爱的人！
    绝对不允许！
    第61章 又喝多了
    白苏这几天过得并不安稳，清灵道人当然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以往对徒弟放任自流的他，居然开始让白苏这个得力的弟子陪着他打坐，打坐的时间没有固定，有时候一两个时辰，有时候小半天，有时候一整天。白苏原本负责清心观的捉鬼降妖，现在因为打坐，这项任务也暂停了，由一脸严肃的三师弟白朮接替。
    白朮的道术修为其实跟白苏是不相上下的，只是白苏先进师门，故而事事占先。
    「师傅，这是为何？」白苏一向不是个大度的人，自己的「权利」被剥夺了，心中自然不甚爽快。
    清灵道人摸了摸鬍子，「徒儿，你是否觉得最近心神不灵，坐立难安？」
    白苏一愣，老实作答，「是，师傅。」
    「你有心魔。」清灵道人一改以前老不正经的做派，非常认真，「你必须跟我打坐排除杂念，现在的你不适合去抓鬼。」
    白苏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情况，难道这就是心魔？如果这是心魔，那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会走火入魔？
    他一直以来就很看不惯许辰砂，明里暗里都希望他过得不好，但以前也仅限于暗戳戳地希望他去送死，最近竟然有一种想亲手弄死他的想法。
    并且这种想法几乎与日俱增，不可阻挡。
    如果这就是心魔的话，那他的确有了心魔。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白苏深唿吸，平復了心中的不满。
    的确，在打坐的时候，他的心情会宁静许多，人也不会如此暴躁不安，心中那股郁结的气息也平復下来。
    既然这样，那就打坐吧。
    在清灵道人的指导下，白苏渐渐进入意识海，整个人平静下来。
    而旁边的清灵道人却睁开了眼，他一脸愁容，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他暗自嘆气，现在的平静日子，不知会保持多久？
    这一场劫数，迟早会来到，他只能尽力拖延而已。
    －－－－－－－－－－－－－－－
    许辰砂与莫子苓在许家住下了，自从孤母山温泉事件以后，莫子苓对许辰砂的态度变了很多，甚至允许许辰砂跟他睡在一个屋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也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第72页

    本来在他们的计划中就会在永福镇停留十来天再继续出发，许辰砂少小离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是要多陪陪父母的。
    －－虽然这并不是许辰砂的亲生父母，但是面对着跟现代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的二老，许辰砂还是觉得很亲切，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父母。
    而许父许母也都是热情善良之人，甚至比现代的母亲更加通情达理，极其让人心生好感。
    起码莫子苓就很喜欢二老。
    许父话不多，但是总是笑呵呵的，会做许多美食，许母热情好客，非常关心他们，让莫子苓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莫子苓和许辰砂用了一天的时间给永福镇设了结界，在之前永福镇是没有结界的，所以蛇妖才那么容易混进镇子进了刘家。
    这下，永福镇可以说安全了许多。刘员外知道了这个事情，又设宴款待了他们，还在镇子里摆了流水席，庆祝自己又有了骨肉。
    在刘员外家莫子苓和许辰砂推脱不过，被劝了许多酒，许辰砂知道莫子苓不善酒力，替他喝了许多，尽管这样，莫子苓还是喝了不少。
    直到最后喝得面红耳赤，眼神都变了。
    许辰砂心道不好，莫子苓马上就要媚眼如丝地搞事了，他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这样会影响他仙气飘飘的道长形象。
    于是他不顾刘员外的挽留，架起微醺的莫子苓赶紧往家赶。
    许父许母因为一早要起来开铺子，很早就睡了，但是许妈妈还是很贴心地给他们烧了热水，方便洗漱。
    许辰砂把莫子苓放到床上，打来热水给他洗脸擦手，期间还要忍受莫子苓各种挑、逗，简直是对他的极大考验。
    好不容易把莫子苓收拾好了，替他脱掉外衣和鞋袜，盖上被子。
    「好好睡觉，乖。」莫子苓一喝醉就像小朋友一样不安分，许辰砂把一碗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水就在你旁边，晚上醒了就喝。」
    「嗯……」莫子苓迷迷煳煳地答应着，还使劲抓自己的衣服。
    「别抓了，睡觉吧。」许辰砂无奈地摇头，把他的手又放回了被子里。
    把莫子苓伺候好了之后他才又打水在院子里沖了个凉，清清爽爽地去睡觉。
    刚收拾好自己进了屋，就看见莫子苓把被子掀开，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
    更过分的是他把自己的衣服扒开，胸前的那块皮肤全部露出来了，肤白如雪，细腻得不行。
    许辰砂觉得自己刚刚冲过凉的身体又燥、热了起来。
    他别过头，不再看莫子苓，眼观鼻，鼻观心地躺到了地上。
    淡定，他要淡定。算起来「温泉大战」结束还没有三天，这要是又趁莫子苓酒醉做坏事，那他就太不厚道了。
    「子苓，晚安。」他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慢慢的，他的睡意上来了。
    可半梦半醒之间，许辰砂感觉到有个人睡到了他的旁边。
    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谁。
    莫子苓这傢伙的酒没醒，开始撒酒疯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有一根手指伸到了许辰砂的嘴边，摩挲着他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永遇乐」小天使灌溉的20瓶营养液，么么哒
    第62章 爱就是克制
    有一根修长的手指伸到了许辰砂的嘴边，摩挲着他的嘴角。
    许辰砂身子犹如触电一般，差点弹了起来。
    夭寿了，这个人开始发酒疯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定力，要是他今天又把他办了，明天很可能被酒醒了的莫子苓打死，而且他们两个妖精打架的时候动静都闹得很大，特别是莫子苓那销魂的叫声，可不是一般，要是把隔壁的许父许母吵醒，那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许辰砂还是决定做一回柳下惠好了。
    他深唿吸一口，抓住莫子苓的手，低声道，「子苓，好好睡觉，别闹了。」
    月光从窗户缝中挤进来，正好可以看见莫子苓那双如墨如漆的眼睛，他此刻眼中似乎有千种风.情，万般情绪，就这样俯身看着许辰砂。
    许辰砂别过脸，不看他的眼睛。
    「睡觉有什么好玩的？」莫子苓一只手被许辰砂抓住，他干脆躺到了许辰砂的旁边，另一只手又摸上了许辰砂的胸口。
    细长洁白的手指灵活地在他的胸前游走，极具挑、逗性。
    许辰砂觉得自己的唿吸都变粗了。
    他简直想学偶像剧里的男主一样大吼，「小样，你这是在玩火，你造吗？」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他又抓住了莫子苓的另一只手，嘴里哄道，「乖，睡觉吧，你喝醉了。」
    「我没醉。」莫子苓朝他吹了一口气。
    许辰砂：「……」
    这还叫没醉，可惜这里是落后的玄龙大陆没有录像设备，不然一定录下你这个风、骚的样子让你明天看看。
    「我们来做吧。」莫子苓醉眼迷离道，「我不想睡觉，睡觉好无聊。」
    「你明天酒醒了会打死我的，乖，睡觉吧。」许辰砂觉得自己简直拿他没办法，为什么一个人喝酒之后就会从禁.欲系直接变成风.骚系？
    －－虽然他还蛮喜欢莫子苓这个属性的，因为太特么的带感了。
    但是现在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头，尽管他现在就想把他压在身上狠狠地做，但是他不能。

 第73页

    他转身捧住莫子苓的脸，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趁他失神的瞬间，点了他的睡穴。
    莫子苓只轻哼了一声，便睡了过去。
    这个人俊美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如同白玉一般。
    虽然不能做，睡在一起还是可以的，许辰砂把薄被拿下来，盖到了莫子苓的身上，再运功压下自己身上的那股子燥热，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莫子苓是被一阵头疼弄醒的，他睁开眼，天刚蒙蒙亮。该死的，他昨晚又喝醉了，还去勾、引了许辰砂。
    醉酒之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喝到断片，一般微醺的话，虽然行动不受脑子控制，可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基本上还是清楚的。
    他想到自己昨天的种种行为，简直就像挠死自己，太丢脸太羞耻了！但同时，他又对许辰砂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这个人以前完全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想要的时候就要，如果他凑上去主动，那更是不会放过，但是昨天面对他的挑、逗，他却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了。
    喜欢是放肆，爱就是克制。
    他深信这句话。
    许辰砂现在是彻底地变了，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在改变。
    他原本以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没想到这个原本让自己失望至极的人却颠覆了他的这个观念，让他重新又找回了希望。
    怎么说呢，扪心自问，要说他已经彻底不爱许辰砂了，那是不可能的，那几年他也是倾尽了所有去爱他，毫无保留的，就算遍体鳞伤，就算来到了这个异世，他也是放不下他的，只是之前他觉得和他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所以可以疏远他，甚至揍他，希望他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许辰砂比他想的更有毅力，百折不挠，似乎永远也不会放弃。
    莫子苓承认，在此时此刻，他对他那种爱的感觉，慢慢又回来了。
    沉睡中的许辰砂特别好看，剑眉星目，鼻樑高挺，英气逼人。
    蜜色的皮肤线条美好，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子苓，你醒了？」
    许辰砂不知道怎么的也醒了，他睁开眼就开始关心起他来，「怎么样，头疼吗？那边桌上有水，你喝了能舒服点。」
    「有点，不碍事了。」莫子苓笑了笑，又躺到了许辰砂的旁边，「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个回笼觉吧。」
    许辰砂有点愣，这是怎么回事？莫子苓醒了居然没有回到床上，而是选择继续跟他一起睡地上？
    「怎么了？睡不睡？」莫子苓看他像傻子一样愣住，懒洋洋道。
    「睡，睡。」许辰砂狂点头，他转头看了一眼莫子苓，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他巴不得好嘛，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
    他的手，慢慢移动到莫子苓的那边。
    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莫子苓的手。许辰砂的心蹦蹦狂跳，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小伙子。
    这就是爱情啊，他这样想道。
    莫子苓暗笑了一下，没有挣脱他，两个人手牵手，就像两个十几岁初尝恋爱的男孩子，那种甜蜜蜜的感觉，是他们来到这个异世第一次尝试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还是有点甜吧(/w＼)
    你们是不是以为要发车？那不行啊，有爹妈盯着呢～哈哈哈哈本文也慢慢要收尾了，过几天会在微博开一小段车，补偿之前的温泉.y(/w＼)，欢迎关注我的微博哦～@喵喵喵就是我啊就是我
    第63章 你是谁
    白苏在梦境里醒了。
    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其实是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梦是醒，他的意识无比清醒，完全没有一丝做梦的感觉，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他自己就是学道的，这种情况很像灵魂离体的症状，却又不大相同。
    如果是灵魂离体，那么他现在应该可以看见熟睡的自己，可以到处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禁锢在床上，只能看看天花板。
    说出来有点可笑，他一个捉鬼的道士，现在却遇见了类似「鬼压床」的症状。
    他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束缚的，他在心里默念驱魔咒，正常的念了一遍症状也就解除了，可当他念了三遍之后，他还是无法动弹。
    他有些慌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在清心观，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禁制，别说妖魔鬼怪，一个蚊子也很难飞进来作乱，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苏在脑子里闪过许多种应急的方法，一一试过之后都失败了，他沮丧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计可施了。
    这种情况难道不是鬼怪，而是人为的？
    他不笨，甚至和许辰砂那样的笨蛋比起来算是天资过人的，很快就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他脑子里电光闪过，会不会是之前那个声音搞的鬼？
    －－自从戴上师傅给的符，跟师傅一起打坐之后，那个声音就再也没出现过，他现在这种「鬼压床」的状态跟那个声音有关吗？
    白苏集中精力，用心念大吼：「是谁，谁搞的鬼？」
    没有回音。
    他又大声问：「为什么让我无法动弹，你想干什么？」
    半晌之后，那个让白苏恐惧的声音出现了，尽管这个声音跟他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可就是平添了几分压迫和强大。
    那个声音失踪带着嘲讽的笑意，「你终于意识到什么了么？」

 第74页

    白苏冷冷：「你让我不能动，笨蛋才意识不到好么。」
    「牙尖嘴利。」那个声音嗤笑，「你以为你跟着那老头子念念经就可以让我不出现了么？」
    白苏心里一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放过我？」
    「你怎么还在问这个愚蠢的问题。」那个声音道，「都说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白苏：「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个声音轻蔑地说：「我们唯一不同的是我是强者，你是懦夫。」
    白苏这个人最要面子，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弱，当即骂：「胡说八道，我堂堂正正做人，倒是你鬼鬼祟祟不敢出来示人，只知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胆小鬼。」
    那个声音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几声，「总算不是懦弱到无可救药，不愧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白苏：「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平静日子就快到头了，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强大无比的人格。」那个声音笑，带着魅惑，「你愿意放我出来，让我带着你征服这个玄龙大陆好吗？」
    「疯子。」白苏骂，「征服玄龙大陆，你以为你是神族么？」
    「神族那些虚伪的玩意，不要跟我提他们。」那个声音突然就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放不放我出来？」
    白苏：「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愿意出来你就出来啊，又没人拦着你。」
    「你……」那个声音似乎是动了气，却突然又放松下来，「契机来了。」
    正在此时，白苏感觉有个人影来到了他的窗前，这个人影他很陌生，不像清心观里的人。
    他想出去看看，却依然动弹不得。
    他正要对那个声音说放他出去，就看见他房间窗户被打开了。
    随即一个东西被扔了进来，人影迅速地就不见了。
    是一面镜子。
    那个声音道：「现在你可以动了，去看看镜子吧。」
    白苏有种不好的感觉，「那是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个声音笑道，「你也很好奇的对吗？」
    没错，白苏很好奇，相当好奇。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动了。
    在灵魂回到肉体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这瞬间他才明白，自己是怕死的。
    他鬼使神差般地坐起来，看着房间地板上的那块小小的铜镜。
    铜镜很普通，就跟女孩子梳妆的那种没什么区别，只是小了很多，大概只有巴掌大。
    「去吧，去看看。」那个声音在脑子里蛊惑着，「看了你就明白了。」
    白苏站起来，慢慢走向那个倒扣着的铜镜。
    他捡起了铜镜。
    然后慢慢翻了过来－－
    铜黄的镜面映出的是他自己那张略带慌张的脸。
    可下一秒，镜面就如同水波般的扭曲了，扭曲了一阵又回归平静。
    这一次，镜面里出现的是一个普通的小院，一个穿着白衣的俊美男人与一个穿着青衫的高大英俊男人坐在院子里吃葡萄。
    是小师弟跟那个废物！
    他们正坐在葡萄架下有说有笑地吃葡萄，期间许辰砂还把紫亮亮的葡萄餵到莫子苓的嘴里，后者很自然地就张嘴接过，有时候吃的急了，还有汁.水从嘴边流出。
    许辰砂伸出手替他抹掉嘴边的汁.水，接着又把那只手放在嘴里舔.掉。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调、情，那模样色、情极了。
    白苏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他感觉自己胸腔那股子怒气就快抑制不住了。
    莫子苓脸一红，嗔骂了他一句什么，白苏很想听他说什么，可什么也听不见。
    下一秒，白苏的脸苍白了，眼睛却变得血红。
    他看见了许辰砂凑过去吻了莫子苓，而他的小师弟却没有推开，两人在那绿意盈盈缀满葡萄的小小阴凉处吻了起来。
    那么缠绵，那么温柔，就好像一对恋人。
    「啪－－」
    铜镜掉到了地上，白苏不想看了，他捂住脑袋，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许辰砂那个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一个耽美新坑，预收中，《穿书之炮灰的自我修养》这篇文完结之后就开始更那篇～感兴趣的小天使们戳进去收藏一下啊么么哒╭(╯3╰)╮
    第64章 就像情窦初开
    白苏在清心观里的那些异变身处永福镇的许辰砂与莫子苓自然是毫不知情的，此刻他们正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在享受着恋爱的喜悦。
    许辰砂睡觉的时候去拉莫子苓的手他没有拒绝，以他对莫子苓对了解，这就是原谅他并再次接纳他的意思了。
    许辰砂的心狂喜，那种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悦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的，这种喜悦带来的悸动与忐忑，则让他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般，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与莫子苓谈起了恋爱。
    他们都不是彼此的初恋，对于曾经的直男许辰砂来说，他都已经不记得第一个女朋友长什么样子了，那时候的他留恋花丛，从不为哪个女人停留，直到被莫子苓掰弯。
    至于莫子苓的初恋，据说是他的高中同学，这事儿以前让许辰砂这个醋罐子颇为不爽，虽然人家两个小男生也就拉拉手，偷摸着亲个嘴，最多给对方打个飞机，并没有做什么越过雷池的事情，但是许辰砂仍让不爽，每次谈起莫子苓那个初恋之后，他总是会在床上狠狠地欺负他，做得他大哭，以显示主权。

 第75页

    现在到了这个地方，经歷了好些挫折，他想起以前那些往事，许辰砂都觉得自己特别幼稚，还狭隘－－明明自己连处男都都不是，还嫉妒人家处男以前谈过恋爱，这都是毛病，得治。
    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个都是魂穿，虽然这幅身体跟他们以前长得一模一样，可终究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大师兄和小师弟两个人都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温泉那次，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吧。
    －－反正许辰砂是不会承认以前那个小师弟和白苏那段的，在他看来，那就是小打小闹的暧昧而已。而且那个爱着白苏的灵魂早已经不见了，现在的莫子苓和他，从身到心都是属于彼此的。
    不但许辰砂感觉自己是在初恋，就连一贯冷静自持的莫子苓也有这种感受。上辈子的他们，开始得偶然，爱得轰轰烈烈却一直伴随着各种磕磕碰碰，很多时候都觉得很累。
    但是这次却给了他不同的感觉，他们俩经歷了各种的磨难，就好像是并肩战斗的战友，是一个很平等的关系，不像上辈子，许辰砂老是觉得自己是有钱精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甚至连他读研搞研究都不贊同，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那个时候的许辰砂，根本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能感受到他的无助，他的懦弱，他的犹豫。
    可以说，在此刻，他们的心意才真正地相通了。
    这几天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过得最悠闲最惬意的日子，每天早上起床先打坐一个时辰，吃许妈妈做的早饭，然后两个人在镇子上散步，随便看看结界有没有遗漏的，然后回到许家帮着许父做午饭，吃过午饭小憩一会儿之后坐在葡萄架下喝喝茶，吃吃水果，趁着家长没在家打情骂俏一会儿，等到晚饭时间，他们又帮着做饭，饭后跟许父许母聊聊家常，每天的日子就这么一熘烟地就过了。
    这让许辰砂产生了「要是一辈子就这样也挺好」的想法。
    在这些日子里，他们没有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是拉拉手，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在葡萄架下接、吻，在漆黑的夜晚紧紧抱在一起，吻得难分难捨。
    但是却都忍住了，隔壁许父许母都睡眠浅，他们不敢，就好像两个高中生一样，只敢搞搞地下工作。
    就是这如同「偷、情」一般的体验让他们有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兴奋，就在家长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很有成就感。
    －－尽管许父许母早就知道并同意他们的事情，他们仍然乐此不彼地玩着这个游戏。
    「幼稚。」
    莫子苓气喘吁吁地推开许辰砂，脸色潮、红，嘴边还留着几缕银丝。
    「承认吧，」许辰砂又亲了一口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也很喜欢的。」
    莫子苓抹了一把嘴角，把压他身上的许辰砂推到旁边，「睡觉吧，一会儿让伯父伯母听见了。」
    其实两个人都有了反应，再不控制就控制不住了。
    「听你的。」许辰砂仰面躺平，胸膛还在剧烈起伏，「感觉我要忍不住了，怎么办？」
    莫子苓嗔怪，「凉拌！」
    「你的心好狠。」许辰砂哭唧唧，「把我凉拌了你以后的幸福和性福可都没了。」
    「不要装可怜！」莫子苓伸手去打许辰砂，被莫子苓一把抓住。
    －－就在这短短的日子里，许辰砂的功力竟然在飞速地进步，现在就是跟莫子苓对招，一时半会也不会落下风了，这进步的速度简直让莫子苓感觉是不是许辰砂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许辰砂抓住莫子苓细长的手指，放在嘴里舔了一舔，惹得莫子苓一阵娇、喘。
    「混蛋！」莫子苓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又羞又恼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许辰砂对着莫子苓的耳朵吹了口气，许辰砂的声音低沉好听，说起情话来让莫子苓面红耳躁。
    「什么好消息？」他不由自主问。
    许辰砂英俊的五官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他挑了挑英气的眉，「明天二老会去县城进货，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莫子苓一抖，「你要干什么？」
    许辰砂露出邪恶的笑容：「当然是……干个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让他俩再甜一甜吧(/w＼)
    还有，下一章是一定会拉灯的，你们不要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哈哈哈哈哈哈
    第65章 奇妙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许父许母就出门了，没有吵醒他们，非常贴心地把早饭给他们放在厨房。
    许辰砂其实那时候已经迷迷煳煳醒了，听见父母出院门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
    原本还有些起床气的他从身到心都兴奋了，就像知道父母已经出门可以玩一整天电脑的小学生一样。
    莫子苓还在睡觉，住在许家的日子，每天他都睡得很沉，这里就是能带给他莫名的安心感。莫子苓的睡相很老实很乖，看得许辰砂忍不住轻啄他的脸，额头，眉毛，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唇。
    轻啄随之变成了亲吻，活生生把莫子苓吻到憋气而醒。
    他正要推开他，就听见许辰砂附身在他耳边道：「我爹妈已经出门了。」
    莫子苓脸一红：「……你想干什么？」
    许辰砂：「干.你。」

 第76页

    莫子苓：「滚……唔……」
    那个蛋字还没骂出口，就被堵住了。许辰砂的舌头灵巧地在他的嘴里灵活游走，有技巧地挑逗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两人吻得难捨难分，突然莫子苓跟想到什么似的勐然推开许辰砂。
    许辰砂一阵莫名：「怎么了？」
    莫子苓崩溃，「我刚醒，还没刷牙呢，多臭啊！」
    「刷什么刷，你身上到处是香喷喷的。」许辰砂一边说一边吻着他的下巴，脖子，锁骨。
    其实他们修道之人已经算是一半脱离了凡人的生活，他们自带体香，就算不刷牙漱口也不会有臭味，只是莫子苓这个人有点洁癖，还是习惯于每天刷牙。
    莫子苓还要想起身，被许辰砂轻咬了一口锁骨。
    他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唿吸明显变得急促，脸色也潮、红了。
    许辰砂坏笑了一下，这里是莫子苓的敏、感、带，每一次轻咬这地方，他都又怕痒又兴奋。
    「混蛋，别咬这里。」莫子苓骂，但是声音毫无力度，更像在欲拒还迎。
    许辰砂本来就憋了好几天了，看见莫子苓这幅诱惑的样子，更是忍不住了。
    他把手伸到莫子苓的腰部，笑道，「那我咬其他地方好了。」
    莫子苓骂：「流氓！」
    许辰砂挑眉：「既然都被你骂流氓了，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流氓的真正实力。」
    ……
    然后就真的干了个爽。
    这一场白日宣.淫的大战几乎让莫子苓死过去又活过来，一会儿觉得自己到了天堂，一会儿又哭着求他放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意识飘去了哪里，这种极端的欢乐伴随着极端的劳累，最后依然是以昏过去而作为结尾。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中午，他动了一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除了有些酸痛，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
    许辰砂没有在房间，应该是起床了。
    看样子许辰砂已经是细心为他清理过了，现在这副身体毕竟是修道练功的，比以前适应能力和恢復能力都强了不少，如此剧烈的活动要是在上辈子估计他要躺上两天，可现在他马上就能活动自如。
    －－不，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更轻盈了。
    他坐了起来，试着打坐运气，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更充沛了！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他和许辰砂的不可描述行为还有双修的效果？
    想到之前他在温泉里莫名其妙发、情，然后两人ooxx之后许渣渣的功力就好像突飞勐进了一般，他现在更是有些肯定自己的怀疑了。
    自己的功力都精进了，许辰砂的进步怕是更快吧！
    想到此，他一阵激动，赶紧穿衣服。
    正好此时，穿戴整齐的许辰砂端着粥和包子进了房。
    他笑得温柔，「子苓，你醒啦？」
    莫子苓看着这个为自己改变许多的男人，也露出了柔和的笑意，「嗯。」
    「饿了吧。」许辰砂把粥和包子放在桌上，笑道，「只是娘给我们留的早饭边成了午饭。」
    莫子苓和许辰砂算是「老夫老妻」了，穿衣服也不避讳他，「不碍事，我们吃完饭，我要求证一个事儿。」
    许辰砂：「啥事儿啊？」
    莫子苓下了床，活动了一下手脚，看得许辰砂胆战心惊，「你慢点儿！腰不疼吗？」
    莫子苓摇头，「不疼啊。」
    许辰砂一愣，「不疼？你以前总是会疼几天的啊，我还准备吃了饭给你揉揉呢。」
    「这个事儿也是我想求证的。」莫子苓坐下来，「我们先吃饭吧，我饿坏了。」
    许辰砂：「好。」
    两人刚吃了午饭，许辰砂这个好奇心爆棚的就按捺不住了，「子苓，到底啥事儿啊，我好奇死了。」
    莫子苓：「我发现我们做了之后，我的功力涨了，我刚才运气打坐了一下，我的意识海里灵气特别充盈。」
    许辰砂一惊，「上次我们在山洞里那个之后，我也觉得我突然就开窍了，就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现在6得不行！」
    「对，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现在的身体有特殊的潜质，特别适合双修。」莫子苓道，「特别是你，你的效果特别显着。你今天起床之后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觉得神清气爽，一点也不累，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许辰砂咋舌，「我还以为是我太兴奋的原因呢。」
    莫子苓提醒，「你现在打坐，进入意识海看看！」
    ……
    许辰砂是个听话的老攻，立即就开始打坐。
    他几乎瞬间就就进入了自己的意识海。
    这次没有白雾，他的意识海里阳光明媚，四处生机勃勃。
    他的面前是绿油油的草地，有一条小路通往一颗大树，大树上挂着闪闪发亮的红色果子。
    他情不自禁随着小路往大叔的方向走去，清风拂面，许辰砂觉得舒服极了。
    这次他很顺利就走到了树下。他想去摘那个一看就很厉害的红色果子，可那些果子都长得很高，他跳起来都够不到，在意识海里他的轻功毫无用处。
    这颗树茂密翠绿，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许辰砂忘情地吸收着树木的灵气。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像泡入了灵泉，得到了洗涤，整个人轻松无比。不由自主地他就盘腿在树下坐下了。

 第77页

    他在树下打坐了一阵之后，慢慢睁开双眼，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安稳。
    「啪－－」
    树上掉下一个果子，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大喜，捡起还散发着金光的果子，他连灰都忘记擦，抱着果子就咬了一口。
    果肉鲜美，果汁香浓，比他吃过任何的水果都好吃一万倍，吞进肚里之后，他的腹部开始灼热起来。
    许辰砂不是个傻瓜，他知道这可能是极快增长修为的仙果。
    而强大的力量必须经过调节，输送到四肢百骸才行，不然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想到此，他立即又运功打坐，专心致志地开始消化这股精纯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干.了.个.爽
    当然要拉灯啦哈哈哈哈
    答应你们的车会在完结前补到微博的，只是这几天比较忙，没法开车～
    第66章 你现在比我还厉害了
    许辰砂能够感觉这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游走，再慢慢被身体吸收。
    如同一颗种子在充分吸收着土壤的养分。
    刚开始这股强大的力量在与他的身体做对抗，拒绝被吸收，但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最终还是被强硬地吸收融合。
    许辰砂感觉舒服极了，他把这股气息在体内运转了一周天，整个人都如沐春风，体内的灵气越发充盈。
    等许辰砂从意识海出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听动静，许父许母还没回家，也许是城门关闭了，他们要明天才会回来。
    他足足打坐冥想了一个下午。
    莫子苓就坐在他的旁边，也在打坐运功。
    他睁开眼不久，莫子苓也「醒」了。
    「子苓，对不起，我居然打坐了这么久。」
    许辰砂很感激莫子苓一直陪在他旁边，他一定是见他老是不醒才去无聊地打坐的。
    莫子苓道：「我看你的状态很好，脸色红润，料想你一定有了奇妙的境遇，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打断你。」
    「谢谢你。」
    莫子苓斜乜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我这么客气了？」
    许辰砂哈哈大笑，「以前就是太随便了，经常惹你不开心，现在我要好好反省，做一个十佳男朋友。」
    「十佳？」莫子苓掰起手指算了算，「距离十佳还有点距离啊。」
    许辰砂立即保证，「我会继续努力的，保证让组织满意，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了床」
    「别贫嘴了。」莫子苓打断他，「说说你练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吧。」
    许辰砂收敛玩笑的神色，将意识海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莫子苓摸了摸下巴，「好神奇，意识海里还能长出灵果，一般长灵果的都是随身空间里，你这个很稀奇。我在想，师傅说你天赋奇高适合修道并不是扯淡的话，而是真的，只是之前那个灵魂和这个肉体不兼容，所以一直不开窍。」
    许辰砂笑，「我看主要还是你的功劳，要不是和你双修，我那能进步这么快？」
    「这个问题我也是在思考，难道我们的体质都异乎寻常地适合双修？」莫子苓琢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好办，反正你这个傢伙最喜欢这种事，就跟饿狼似的。」
    「这你就说得不对了。」许辰砂嬉皮笑脸，「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
    莫子苓脸一红，「流.氓。」
    「我不流氓，你也不会喜欢了。」许辰砂拉过莫子苓就是一顿亲，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他终于又追回莫子苓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莫子苓被亲得七荤八素，那头饿狼接吻的技术实在高超，三两下就能让他软到不行。
    「行行了」莫子苓面色如春，艰难地推开许辰砂，喘着气，「再这样，我们又得再来一次。」
    许辰砂也觉得再这样又收不住了，放了莫子苓，调整了一下唿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莫子苓道：「我们去后山，看看你现在的实力。」
    永福镇后山是属于结界外的地方，大晚上的自然有游魂野鬼，正好可以试试许辰砂的功力。
    两人快速来到了后山，这里黑漆漆一片，连月亮都看上去惨白无比。
    莫子苓敛去自己的气息，这样鬼以为只有许辰砂一个人才会出来。
    果然，没多久一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男人鬼魂就出来了，而且看样子是已经修炼得快变厉鬼的孤魂。这种算是跟之前那个红衣厉鬼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的狠角色。
    他浑身腐朽，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衫，一张嘴一股恶臭迎面而来。
    要是放在以前，许辰砂是绝对对付不了的。
    但是现在手拿莫子苓的玉羽剑，默念口诀，体内巨大的灵气凝结到剑上，在男鬼张开利爪扑上来的一瞬间就把它斩杀了。
    许辰砂惊得下巴快要掉了，连莫子苓也觉得不可置信，那只鬼毫无还手之力，这完全可以算作秒杀了。
    「这这还是我么？」
    进步太快，当事人表示震惊懵逼中。
    莫子苓道：「看来你当真是进步神速，也许现在连我也打不过你了。」
    「不不不，你肯定比我厉害的。」许辰砂道，「毕竟你可以把我吸干。」
    「喂！」莫子苓对着许辰砂的脑袋就是一个暴栗，「再没正形我揍你了！满嘴开黄腔，污得不行。」

 第78页

    许辰砂咳嗽，「好的好的，我正经，我正经，请小师弟不要生气。」
    「走吧，回家去。」莫子苓无奈摇头，「你可是比我还幼稚，你才应该是小师弟才对。」
    许辰砂心里一阵乐，莫子苓管他家也叫「家」，那就证明他是真心有了归属感。
    以后的日子，真的能跟自己爱的人并肩作战，而不是他的拖累了。
    真好。
    两人有说有笑地下山，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莫子苓突然停下来了。
    他捂着心脏，脸色苍白。
    许辰砂吓坏了，赶紧扶住他，「怎么了子苓，你哪里不舒服？」
    莫子苓似乎是痛苦得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之后他才放松下来，脑门上都是汗。
    许辰砂心疼地为他擦去汗，看他没事才放心下来，「你吓死我了。」
    莫子苓抬起头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张：「辰砂，师傅好像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的快要结尾了……
    哈哈哈哈
    第67章 世界末日一般
    「师傅出事了？」许辰砂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好端端地走着走着，怎么就突然发现师傅出事了？
    莫子苓道：「临行前师傅曾经取了我一滴心头血，说要是他有什么事情，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也不对啊。」许辰砂疑问，「为什么师傅要这么做？难道他预感到了什么特意把我们支开？」
    莫子苓脸一白，「不行，我们得回去，师傅就相当于我们半个父亲，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一定不能置之不理。」
    「这是自然。」许辰砂非常贊同他的话，「回家给我爹娘留个纸条咱们就赶紧回去。」
    回去的路上就很快了，莫子苓也顾不上师傅不让御剑的规矩了，趁着天黑点着照明符，御剑飞行带着许辰砂匆匆往回赶。
    刚飞到接近牛鼻子山附近就把二人吓了一跳。
    这里的结界居然被严重损毁了，并且看样子还是从内部破坏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界一破，牛鬼蛇神孤魂野鬼就像到了狂欢派对，漫天飘荡，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遮天蔽日的阴气笼罩了牛鼻子山，虽然他们没见过世界末日，但眼前的景象看上去就跟世界末日没什么分别。
    许辰砂也知道这下是不好了，恐怕不止师傅出事了，整个清心观怕是都遭了殃。
    两人在山脚下停下，一路杀鬼杀怪地到了山顶。
    还好，这里最后的防线还没破，这是清灵道人设下的禁制。
    禁制虽然还在，但是
    整个清心观就像被重型坦克碾压过一遍，满目疮痍，残垣断壁，仿佛经歷了一场大型的战争。
    只是没有硝烟，到处静悄悄的，一片黑暗死寂，虽然站在门口，却能闻到巨大的血腥味。
    许辰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才走没多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师傅的能力，整个玄龙大陆能打过他的不超过五人，可是这五人都没有这毁天灭地的本事除非是神族，但是神族不会无端作恶，并且他们也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个大陆了。
    「我的天」莫子苓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声音带着颤抖，「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他们说不是都」
    是不是都死了师傅，师傅是不是也被害了？
    「我们清心观被血洗了。」许辰砂虽然也被吓到，但是在关键时刻他还是稳住了情绪，「快，我们快进去看看，也许还有人活着。」
    莫子苓脸色特别苍白，他点点头，随着许辰砂进入大厅。
    打开照明符，大厅的景象惨不忍睹，横七竖八躺了许多门人的尸体，每一个人都死状悽惨，像是被人活生生从中间撕开。
    巨大的痛苦与愤怒包围了他们，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要血洗他们清心观？
    「师傅会不会也？」莫子苓现在有点六神无主，心里特别慌乱。
    许辰砂握住他的手，「师傅他老人家法力高强，已经是半仙之体，没那么容易有事，我相信师傅还活着。我们找找观里，看看那几个师兄弟还在不在。」
    「嗯。」
    两人在已经被损毁得面目全非的各处寻找，观里找不到师兄弟们的踪迹，只能看见七零八落门人的尸体，都是死透了的。
    两人好不容易在后院找到一个还剩一口气的门人，许辰砂对他还挺熟悉的，这位小弟子今年刚进门，负责庭院打扫等杂事，小小年纪还挺机灵的。
    他满脸血污，一身白袍子已经几乎被血染红，眼看就只有半口气了。
    莫子苓赶紧掏出保命药丸塞到他的嘴里，又运功给他输送了真气。
    这个小弟子终于能断断续续说话了。
    莫子苓问：「谁干的？师傅师兄他们去哪儿了？」
    这个时候不能说废话了，必须问重点。
    小弟子费力说道：「是，是二师兄突然发狂把这些都毁了师傅和师兄们被他和和师伯抓走了」
    二师兄？白苏？
    许辰砂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料到他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啊，更重要的是他哪有本事把这里搞成这样？
    莫子苓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是二师兄？」
    小弟子点头，「就是他，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特别可怕。」

 第79页

    「师伯是说云英道人？」许辰砂带着不可置信的口吻问道。
    他们的师伯，只有这一个人。
    小弟子又吃力地点了头。
    许辰砂与莫子苓对视一眼，两人都震惊得无以復加。
    他们的师伯，那个法力跟师傅不相上下的半仙，居然伙同白苏毁了清心观？
    感觉就像三观都被颠覆，完全被吓到无言以对。
    小弟子的情况不好，虽然吃了丹药也输送了真气，气息却渐渐弱了下去。
    如果真兇是那两个人的话，不会疏漏地流下活口，怕是故意留下他半条人命给他们报信的。
    莫子苓问：「他们被抓去哪儿了？」
    小弟子道：「太白山师兄，快去救师傅」
    当他断断续续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口吐一大口鲜血断了气。
    「安息吧。」莫子苓替小弟子抹下睁着的双眼，替他擦干脸上的血污。
    许辰砂脸色铁青，一拳打向旁边的树干，树干瞬间被他打断。
    他向天怒吼：「草他吗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8章 锦囊妙计？
    两个人默默安葬了那些无辜被害的弟子，他们有的刚进门，有的已经呆在这里很久很久。
    因为一场未知的原因，他们的生命在这一天终止。
    但可笑的是，他们对这场灾难一无所知，虽然也许回来了也无法阻止，但跟师兄弟们战斗而死也好过现在目睹这一惨状。
    许辰砂现在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而刚才连站都站不稳的莫子苓却冷静了下来。
    他俩现在满身满手都是泥土，可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狼狈地坐在废墟中，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信息量太大了。」许辰砂手里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比划，「白苏和云英道人？他俩合伙把清心观剷平了？这是为什么？白苏是师傅一手带大，云英道人还是师傅的同门师兄，为什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莫子苓摇头，「我也不知道。白苏尽管有些小心思，但也不是此等穷凶极恶之人，如果真的是他搞出的这些事情，只能说明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他不但性情大变，而且力量变得异常强大，连师傅都对他无可奈何。至于云英道人，他本来就算是半仙之体了，他和发狂的白苏一起弄出了这场浩劫那就不足为奇了。」
    许辰砂想不通：「可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莫子苓道：「那就要去太白山，当着他们的面问个清楚了。」
    「希望他们不要伤害师傅和几个师弟。」
    「应该不会，他们抓他们的目的也就是引我们去而已。」
    许辰砂惊：「目的是我们？我们两个小虾米，至于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吗？
    「你想想我们一路上遇见的那些针对我们的阻碍。」
    许辰砂一琢磨，「对，狐妖和刘员外家我们都被算计了，那个神秘人连青丘狐族都能签订契约，法力深不可测，后来去姑母山我们差点折在里面，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这么细细想来，也只有云英道人这种半仙可以办到了。我特么的知道了，就是因为半途他没有把我们弄死，所以使出了大招，血洗清心观，抓了师傅不怕我们不主动送上门，这老东西，太歹毒了！」
    莫子苓皱眉，「可我们没有办法，投鼠忌器，明知道是去送死，还是必须去。辰砂，你怕死么？」
    许辰砂笑了，「都死过一次了还介意另一次么？但是师傅我们必须去救。」
    莫子苓露出会心微笑，「好。」
    「对了。」许辰砂突然灵光一现，「你说师傅突然派我们去太白山给云英送东西，会不会是已经预感到会出事，所以特意支开我们？」
    「有这种可能」莫子苓思索了一下，「可也不对啊，如果他知道会出事，怎么还会让我们给云英送东西？」
    「这」许辰砂也弄不明白师傅此举是何用意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个东西！师傅让我们交给云英道人的不是一封信还有个锦囊吗？现在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啊！」
    那个锦囊上次打不开也许是因为时机不对，现在说不定就能打开了。
    莫子苓从腰间掏出信和锦囊，红色的锦囊隐隐散发着光芒，那封之前死活拆不开的信也变成了普通的信。
    他轻轻一撕，信封口就开了。
    「我明白了。」莫子苓道，「之前我们的功力不够，打不开这个信。我们现在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所以可以打开了。」
    许辰砂急道：「快看看信里说的什么。」
    莫子苓打开信，上面只有八个字，「尽力而为，无愧于天。」
    「这是什么意思？」许辰砂不懂，「师傅这是想说什么？」
    莫子苓道：「看来他果然预料到会出事，这封信压根不是给云英的，就是给我们的。」
    许辰砂点头，「师傅他老人家应该是算到会有一劫，只是没想到此劫如此之大。既然信打开了，那就看看锦囊里是什么好了。」
    红色的锦囊的光芒在黑夜里很显眼，仿佛是在邀请他们打开它。
    莫子苓打开了锦囊，里面是一本只有巴掌大的书，看样子像练功的心法。
    封面写着五个字「欢喜无相功」，莫子苓随手翻了翻，里面是一些口诀配合简陋的插图，插图里有一些是男女，一些是男男，还有女女，都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许辰砂有些愣神，「这是，双修大法的秘籍？」

 第80页

    莫子苓抽动嘴角，「看样子是。」
    「师傅那么早就知道我俩会那啥？」许辰砂黑线，「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老人家。可现在把这本东西给我们，我们也没法练啊。现在这么个事关生死的情况，上火都来不及，我们哪有情绪ooxx啊」
    莫子苓没说话，可他也觉得许辰砂说得对。说是双修，说穿了也是以ooxx作为媒介的，要是连ooxx的心情都没有，练功也就成了扯淡。
    可师傅把这个册子给他们，摆明就是让他俩练，练了去救他们。
    至于能不能救出来，他们努力过就好，其余的听天由命了。
    莫子苓和许辰砂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第69章 意识海双修
    许辰砂承认自己这方面需求旺盛，现在这幅身体又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天做个三次他都不成问题。
    但面对那么多死去的门人，面对战后废墟一般的清心观，他们两个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一百倍，一点都没有ooxx的欲望。
    一点也没。
    但是师傅却让他们马上练，这可如何是好。
    站在理性的角度上他们知道必须练这个秘籍，不然他们压根没有一丁点的胜算，可心理上说，这几乎是办不到的。
    许辰砂与莫子苓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两人思来想去，觉得仿佛陷入了死局。
    「要不，我们就这么去救他们吧。」许辰砂心一横，「跟他们拼了。」
    莫子苓摇头，「这样不但我们送死，他们也一个活不了。我们死了也就死了，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他们不一样，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害了他们。」
    许辰砂：「那怎么办？真的双修？」
    莫子苓嘆气，「只能试试了。」
    许辰砂：「……」
    头一次遇见被强行要求ooxx的，许辰砂与莫子苓也算是服了。
    虽然清心观里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两人还是找到了一间算是还能看见床的房间。
    许辰砂手里拿着秘籍翻看，「这玩意看起来很玄妙，说是在水乳交融的时候才能领悟，一定要默念口诀。」
    莫子苓记性好，早就已经把口诀烂熟于心，他犹如就义一般，脱掉了衣服。
    「来吧。」他大义凛然地说道。
    许辰砂：「……」
    他走上去抱住莫子苓，想吻他，结果只在嘴唇上碰了一下，就放开了他。
    莫子苓：「怎么了？」
    许辰砂一脸无语，「硬不起来。」
    莫子苓：「……」
    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肉、体上的ooxx怕是不大可能了。」许辰砂道，「看看能不能有其他方法。」
    「肉、体」上的不行……」莫子苓沉吟，「那我们试试精神上的？」
    许辰砂一头雾水，「啥、啥意思？」
    精神上ooxx？这是什么套路，他搞不懂。
    「这么说吧。」莫子苓在思考着如何向他说明，「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沟通彼此之间的意识海，然后在意识海里双修。」
    许辰砂觉得有些飘渺，不是很相信，「我们现在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无法双休，这就是意识的反应啊，进入意识海里就能成功了吗？」
    「意识海和人的普通思想不尽相同，何况你的意识海里还有灵果，吃了灵果再配合双休，说不定事半功倍。」莫子苓道，「我来进入你的意识海。」
    莫子苓一想，好歹总要试试，「好。」
    两人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设置了几重禁制，然后面对面盘腿坐好。
    莫子苓找块破木板，上面刻了他俩的生辰八字，又各取了一滴心头血滴在通灵符上，念了咒语之后，莫子苓把黄符贴到了木板上，原先还如同死物的木板立了起来，一动也不动。
    这间烂房子瞬间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莫子苓道：「辰砂，你先进入意识海，我来找你。」
    许辰砂点头，随即盘腿坐下，集中意志力，很快就进入了意识海中。
    他的意识海中依然是绿意盎然，阳光灿烂，春风拂面，身处其中让人心情倍感愉快。
    他绕着小路，走到大树下，安静打坐等待莫子苓的到来。
    清风阵阵，神清气爽，许辰砂觉得灵气在飞速地运转，然后被身体吸收，他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那些血海深仇暂时被他放到了一边。
    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他睁开眼睛，看见莫子苓从远处走过来。
    一身白色长袍随风飘扬，俊美如同谪仙。
    他的子苓，是在太好看了。
    许辰砂对着莫子苓招手，让他快些过来。
    正在此事，从树上掉落下一个灵果，许辰砂飞身接住，扔给了莫子苓，「子苓，把这个吃了，好东西。」
    「这就是灵果？」莫子苓对许辰砂完全信任，抬手就放进嘴里，三两口就吃完了，「味道当真鲜美无比，真是神奇。」
    两人坐到树下，研究起了那本双休功法。
    这里没有血腥，没有杀戮，只有相爱的两个人。
    他们早已经把口诀烂熟于心，不知不觉靠到了一起。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比起肉、体的欢愉，更是一种精神的契合。
    在结合的那一霎那，那些口诀散发着金光，在他们的四肢百骸中游走，他们感到一股异常的强大的力量在丹田内涌起。

 第81页

    随着双修的进行，那股巨大的力量完全被他们吸收……
    两个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们还是在清心观那间被摧毁得不成样子的房里，四处残垣断壁，一片死寂。
    他们也穿戴整齐地坐在床上，完全无法想像刚才的他们经歷了一场巫山云雨。
    他们真的做到了神、交，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去试试现在的实力吧。」墨子了起身，往外走去。
    院子里几人手臂粗的大树胡乱倒着，莫子苓随便用了个低级的火符，没想到他刚把火符扔出去，那几颗倒下的巨树瞬间化为灰烬，被风一吹，不復存在。
    许辰砂情不自禁骂了脏话，「卧槽！也太霸道了！」
    也就是说，现在莫子苓的道法之犀利，可以把低级符人为改造成高级符。
    莫子苓温柔地笑了笑，「你也试试？说不定比我更厉害。」
    许辰砂从破屋子里捡起一把桃木剑，随意运功朝着假山噼过去－－
    「轰－－」
    一声巨响之后，整个假山变成了粉碎。
    莫子苓愣了，这货现在，真的比他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愉快╭(╯3╰)╮
    第70章 太白山
    太白山高千丈，山壁如仞，奇雄险峻，只有一条两掌宽的小道通蜿蜒通往山顶，稍不注意便会跌下山崖，粉身碎骨。
    而山底灌木邪木茂密，妖鬼丛生，不慎从山间掉落，就算侥倖不被摔死，也会成为这些妖魔鬼怪的口中之物。
    当然，这一切的障碍在莫子苓和许辰砂面前都不是个事儿。
    因为他们会御剑－－没错，短短几个时辰，许辰砂也学会了御剑，但是因为他之前武力值太低，连自己专属的佩剑都没有，无法单独御剑，于是只能跟莫子苓同乘一把剑，赶赴太白山。
    在经过太白山的时候，怒气值已经点满的二人，毫不留情地用符咒斩杀着那些妖魔鬼怪。
    许辰砂心里有一把火，正好可以撒出去，这些妖怪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做了无数孽，早就该灰飞烟灭。
    现在想来云英道人并不是没有能力解决这些孽畜，而是故意让他们在这里害人，也许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不是那个宽厚温柔的师伯了，而是变成了一个魔鬼。
    而他的云英观，恐怕也变成魔窟了。
    一路斩妖除魔，二人非但没感到一丝疲乏，反而觉得精力更加充沛，也许这就是那双修功法的神奇之处了。
    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两人来到了太白山上。
    这里白雾缭绕，乍一看去灵气充沛，是个宝地。
    可这颇为虚假的仙气可骗不了许辰砂二人，这跟他们清心观那人为做出来的云雾缭绕效果一模一样，都是假的。
    恐怕在仙气的背后，这里早就邪恶不堪了。
    许辰砂与莫子苓相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他们都懂。
    也许这一去，就没办法再回来。
    可他们并不怕，只要能并肩战斗在一起，哪怕是死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莫子苓观察了一下这阵浓郁的气息，「好像有结界，我试试。」
    说着他用符纸做了一个一次性的役鬼，再把它投入到白雾之中。
    这役鬼的身子刚接触白雾，立即全身变黑，随即便成一捧飞灰，消失地无影无踪。
    许辰砂骂：「好狠！」
    这术法甚为恶毒，要是被人碰见了那白雾，便会中毒，这种毒性渗透很快，瞬间可以使人毙命。
    还好莫子苓想得周到，这才防止了被暗算。
    二人在四周筑了一个防御结界，这才进入白雾之中。
    其中一片雾蒙蒙，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二人靠着役鬼在雾中充当指南针的作用，还算顺利地走出了那片毒雾。
    一走出那个人造的仙气，二人就感受到了浓重的邪气。
    邪气，是比阴气还厉害的东西，证明这里的主人已经超过了冤魂恶鬼的等级，力量甚为强大。
    在浓重的黑色邪气中，眼前伫立着一座道观。
    这就是云英观了。
    许辰砂呸了一声，「这哪儿是伏妖降魔的道观啊，这压根就是地狱魔窟啊。」
    莫子苓点头，抽出玉羽剑，「辰砂你也小心点。」
    许辰砂的武器就是他的手掌，现在他的手掌可以噼出剑光，比真正的剑威力更大，做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这也是修炼了那本欢喜无相功带之后的结果，不知道清心道人是哪里来的这种神奇且威力巨大的东西。
    二人提起万分的精神，走到了云英观的门口。
    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那扇朱漆大门就自己开了。
    随即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低沉阴冷之声传来：「恭候二位多时，我亲爱的小师弟大师兄。」
    许辰砂：「……」
    莫子苓：「……」
    这的确是白苏的声音，但是平素听起来还算悦耳，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声音的音质完全变样了？
    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们也要闯一闯，也要把师傅和师兄弟救出来。
    二人进入观门，里面就是一个大厅，里头只点了几只蜡烛，看起来黑灯瞎火。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一把金色的椅子上，他旁边还站了一个中年男人。

 第82页

    许辰砂仔细分辨了一下，坐着的那个是白苏无误，他旁边站着的是谁？难道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师伯云英道人？
    「我们都来了，何必再装神弄鬼。」莫子苓皱眉，「这难道就是云英观的待客之道么？多点几个烛火都捨不得？」
    「哈哈哈……」坐在椅子上的白苏大笑，「我的小师弟现在真是越发伶牙俐齿了，师伯，把烛火调亮。」
    云英道人躬身：「是，主人。」
    主人？许辰砂犯了嘀咕，这辈分完全乱了啊，几百岁的云英道人称唿二十多岁的白苏为主人？还有什么你的小师弟，明明是老子的小师弟好么？不要个逼脸！
    这个白苏还是以前的那个么？
    云英道人拍了拍手，大厅顿时亮堂了起来。
    这下可以清清楚楚看清楚了，整个大厅风格以暗黑为主，压根不像个修正道的地方。
    白苏一身黑袍，满身邪气，坐在大椅之上，正用狰狞的目光盯着他们。
    这个人绝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白苏了，壳子是那个壳子，但是内里的芯子怕是早就换了。
    莫子苓上前一步，「看这样子，你们怕是早就堕入魔道了，多的我也不想废话了，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师傅？」
    「果然是个爽快人。」云英道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斯文俊美，只是眉目之间那股子狠戾邪恶之气怎么也抹不去，他道，「难怪我主人的另一个人格那么喜欢你。」
    许辰砂疑惑：「主人？另一个人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黑衣白苏冷笑一声，「在清心观的白苏是我原本的魂魄分出的另一个人格，而我的主人格被你们的师傅压在了清心观，三百年了，我终于出来了！」
    许辰砂和莫子苓大吃一惊，「你……你是？」
    「没错，」白苏露出威慑力十足的笑容，「我就是这个玄龙大陆上唯一的鬼仙，白厉然。」
    作者有话要说：
    大boss上线……文章也快结尾了
    第71章 云英观
    鬼仙这种传说中的名词只出现于玄龙大陆的古籍与师傅的只言片语中，没想到现在居然活生生站在他们的面前。
    鬼仙，顾名思义就是厉鬼经过多年的修炼，以邪入道，成就永恆不灭之身，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要从普通的厉鬼修炼成鬼仙要经歷无数的磨练，更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的天雷，可以说难度系数比从普通人修炼成仙要大上几百上千倍。
    所以鬼仙在玄龙大陆上的记载寥寥无几，最近一个鬼仙的名字的确是叫白厉然，据说他成仙之后妄图统一三界，弄得玄龙大陆生灵涂炭，最后在仙族和人类的共同努力下，把它镇压下来。
    许辰砂一直以为这是神话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他更没想到的是那次大战他的师傅，清灵道人居然也有参与。
    他的师傅这么厉害，参与过这种旷世之战，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抓了进来？
    许辰砂隐隐觉得，师傅是在留后手。
    莫子苓听完白苏的话，表情淡然，「哦，鬼仙是吗？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抓了师傅师兄们，引我们来到这里，到底想干嘛。」
    许辰砂噗嗤笑出声，他家子苓就是直接，对不喜欢的人完全不给脸。
    他爱死这样的莫子苓了。
    白苏一听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他拍了一下椅子，大概是动用了内力，整个云英观都颤抖了一下，「我看你们还没搞清楚形势，现在那老东西在我手里不说，你们两我也能用一根手指碾死，我劝你们识时务一点。」
    许辰砂赶紧抓住莫子苓，怕他被晃晕。
    两人现在已今时不同往日，很快稳住身型，慢慢的，颤动也停止了。
    莫子苓冷笑一声，「你恐怕是需要我们身上的东西吧，把我们弄死了，你也得不到那样东西了。我说得没错吧？」
    白苏一滞，露出狠毒的表情。
    看来莫子苓没有猜错。
    「没想到你现在挺聪明了。」白苏阴测测笑了，「我的小师弟，以前可是纯良可爱的，没这么多心机啊。」
    莫子苓：「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小师弟。」
    白苏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既然你都明说了，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只要办到两点，我就放了那老东西和那几个窝囊废。」
    莫子苓问：「哪两点？」
    白苏摸了摸鬓角，「第一就是交出双修神功，你助我练功；第二就是杀了他。」
    他的手指向了许辰砂。
    许辰砂骂：「神经病！你个傻、逼！」
    这垃圾玩意打的算盘是啪啪作响，又是要秘籍，又要莫子苓，还要把他杀了。
    他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显然白苏并不知道他这两个词的意思是什么，但听语气也知道是在骂他，白苏当即对着许辰砂隔空一个弹指，当即许辰砂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朝着心脏袭来。
    他现在反应极快，立即一个闪身，那道力量打到了柱子上，巨大的石柱被打出了两个拳头深的凹陷。
    白苏有些惊讶，「现在居然不那么废物了？」
    莫子苓伸手拦住了正欲向前的许辰砂，「要满足你的条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确认师傅和师兄们的安全。」
    白苏眼睛一转，量他们也玩不出花样来，便嘱咐云英，「让他们看看。」

 第83页

    「是。」
    云英掐指比划了一番，突然从地上升起来一个铁笼。
    清灵道人还有白朮、白芷、白英都在里面。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精神却都还好。
    「师傅，师弟／师兄你们没事吧？」
    许辰砂与墨子了异口同声地问。
    清灵道人的白袍子有些黑，脸上也有尘土，但完全无损他仙风道骨的气质。
    「为师无事，你的师弟们也无事，只可怜我那些小徒儿，就这样被这两个孽畜杀害。」
    白英着急，「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来干嘛呀！哎！只是白白多了两个牺牲的人而已！白苏已经疯了，这个人也不是我们的师伯了，就是个魔鬼！」
    「你们几个沦为了阶下囚，还敢口出狂言？」云英道人不屑开口，「清灵，几百年了，你还是打我不过，废物。」
    「我看你才是垃圾。」许辰砂骂道，「你作为一个除魔卫道的道士居然自甘堕落成为邪魔外道的爪牙，还有脸说我师傅，你的脸呢？都被狗吃了吗？」
    云英道人何时被人如此骂过，当即脸就白了，想揍许辰砂，被白苏拦下。
    「师伯，无需与这废物多言，反正不过一阵，他就会变成尸体。」白苏转向莫子苓，「怎么样，答应我的条件吗？我知道这老东西把秘籍给了你，连心爱的玉羽剑都给了你。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等我统一了三界，你可与我共享这荣华。」
    许辰砂简直要被他不要脸的样子噁心吐了，没想到莫子苓朝他走过来，一把就把他推到了铁笼子的面前，他因为没有防备，身子重重靠在了铁条上，硌得他生疼。
    然后莫子苓举起玉羽剑，对准许辰砂的脖子。
    许辰砂懵了，「子苓，你……？」
    莫子苓不说话，只看着许辰砂。
    这一眼，许辰砂似乎懂得了什么。
    「你要杀便杀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不要啊！小师弟！」铁笼子里的师兄弟们受到了惊吓，大声阻止，「他是大师兄，你不能伤害他啊！」
    清灵道人没有作声。
    莫子苓举起玉羽剑，向前一噼－－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许辰砂脖子一歪，玉羽剑砍到了铁笼子的接口上。
    许辰砂心道：看到没，这就是默契。
    铁笼子顿时出现了一道豁口。
    铁笼内的清灵道人也以手为刀，刷地噼下去，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铁笼子被从中破开。
    清灵道人从笼子中飞出来，一掌噼向云英道人。
    他大喝一声，「师兄，我们来算算这几百年的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给我的新文打个小小的gg，《穿书之炮灰的自我修养》已经开始更新了，请小天使们戳进去看看，喜欢就收藏一个留个评论^_^
    第72章 大结局（上）
    师傅果然是故意被擒！
    就在电光火石间，整个大厅的形势出现了变化，许辰砂秒懂了莫子苓的意思，再加上清灵道人的配合，局面顿时就扳回来了三五成。
    清灵道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云英道人，两人打得电光火石，没多久就从云英观内打到了观外。
    许辰砂那几个师兄弟也跟着出去帮师傅的忙了，大厅只剩下他们三个。
    而白苏此刻看上去居然颇为淡定，对云英道人和清灵的打斗毫不在意。
    比起这个，他对莫子苓的「背叛」更为气愤，「莫子苓，你是不是疯了？我和你青梅竹马长大，你现在居然准备跟着这个废物？」
    「什么叫准备？」许辰砂冷笑一声，故意气他，「他已经跟了我了。」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已经是本大爷的人了，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
    「什么？」这话彻底点燃了白苏的怒火，他现在身体的主人格虽说是鬼仙白厉然，可第二人格的感情依然深深影响着他，也就是说，他是对莫子苓有感情的。
    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和自己好了这么多年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男人「背叛」自己的事实，都会勃然大怒，他怒吼，「你从小到大我呵护你，连手指头都不捨得碰一下，你却便宜这个废物了？」
    莫子苓皱眉，正欲说什么，许辰砂就开口了，「你这话说得特别无耻，他是独立的个体，我和他也不存在谁便宜谁的问题，我们互相拥有，尊重彼此。」
    莫子苓露出了笑容，就算这次没命活下来，也值了。
    「你！」
    白苏胸口起伏，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还要补充一点，」许辰砂火上加油，「你也别打那本口诀的主意了，我和子苓练过那本书上的武功之后，它就自燃化为了灰烬。」
    白苏彻底怒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勐然变得通红，他一挥衣袖，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就向着他们袭来。许辰砂跟莫子苓匆忙躲开，他们站的地方被轰出了一个大坑。
    「他狂化了。」莫子苓瞪了许辰砂一眼，「你刺激他干嘛？」
    许辰砂瘪嘴，「谁让他一副犯贱的口气，就好像我是见不得人的小三似的。」
    莫子苓道：「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
    「呸！」许辰砂骂，「他喜欢的人早就不在了。」
    「你们说什么？！」
    这话被白苏听见了，他睚呲欲裂，整个人要崩溃，「你们这话什么意思？子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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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莫子苓淡定道，「真正的小师弟早就跟大师兄在冰风谷死了，我们只是异世来的一缕孤魂而已。」
    白苏一听这话，倒退了两步，「难怪……难怪从冰风谷回来你就变得很奇怪，再也不与我说说笑笑，也不肯与我亲近……」
    说着说着他的髮髻突然四散开来，整个人都像走入入魔一般，他举起右手，一团红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手中，「既然你不是我的子苓，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话音刚落，一团携带着毁天灭地力量的红光毫不留情地向着许辰砂和莫子苓的方向而去。
    光波划过的地方掀起巨大的气流，大厅里的瓷器木器全部被震得粉碎，一片狼籍。
    莫子苓用玉羽剑快速铸起了一个结界，又贴上了自己所画的高级防御符。
    许辰砂也不闲着，用内力维持着结界，他的内力是精纯的蓝色，和红色形成鲜明对比。
    俩个人通力合作，把红光挡在了屏障之外，红色的攻击光波慢慢变小，颜色越来越淡，最终熄灭。
    白苏有些惊讶，那个废物果然是练习了双修之法，功力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
    他这次多用了一分力，继续攻击结界，而结界虽然看上去有所波动，却依然抵消了这次疯狂的攻击。「子苓，我们得想个办法……」许辰砂擦了擦汗，「这样太被动了。」
    「没办法，他是鬼仙，我们就算再厉害，也不是鬼仙的对手。」莫子苓道，「只不过我猜测他现在的功力并没有恢復到十成，三百年前那场大战的后遗症还在，不然凭他的能力捏死我们如同捏死蚂蚁，压根不需要什么双修秘籍。」
    这话一出，白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显然被戳中了痛脚。
    「要不是仙族那些多管闲事的老不死，我又何曾被你们这些弱小的凡人欺侮？」
    他一激动，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趁此机会莫子苓短暂地撤了防御结界，许辰砂心领神会，用之前就准备好的最高等的驱魔符再辅以自己的内力，全力向白苏扔去。
    符咒带着蓝色的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白苏的心脏刺去。
    同时，莫子苓也手持玉羽剑全力向他攻去－－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两道攻击的光芒朝着白苏而去，他反应极快，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躲下了大部分的攻击，只是左手被玉羽剑刺中，血流不止。
    莫子苓脸色难看，这一击不中，他们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鬼仙就是鬼仙，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只被玉羽剑刺中的胳膊血是止不住的，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砍掉了自己的左手。
    许辰砂看着一只断臂滚落到了地上。
    白苏砍掉左手之后，竟然奇蹟般的止血了。
    他脸上都是血污，开始发狂般仰天长啸。
    笑声带着一波一波的内力，整个大厅开始摇摇欲坠，即将倒塌。
    莫子苓赶紧撑开防御结界，不消片刻，高大的云英观化成了废墟，碎石木材乱七八糟倒在他们旁边，要不是结界打开，他们怕是已经被砸死。
    「死……你们统统去死！」
    他张开双手，天空变成一团漆黑，阴风阵阵。
    一团团黑色的邪气在他手里化为有形，最终形成暗红色的巨大光芒。
    「不好，他用天地间的邪气作为武器，我们根本抵挡不了……」
    莫子苓还没说完，那团暗红色光芒带着毁灭天地的力量向他们袭来。
    刚才还坚韧不破的结界，被暗红色的光芒逐渐腐蚀，结界四分五裂，两人被巨大的力量轰了出去。许辰砂护着莫子苓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摔落在地之后，勐的吐了一口鲜血。
    他感觉，他快不行了。
    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大结局了，这是上半部分，下午会放下半部分╭(╯3╰)╮
    第73章 大结局（下）
    这力量非同小可，哪怕他现在功力比师傅也差不了多少，也是无济于事的。
    许辰砂的五脏六腑感觉像是被移位一般痛苦，连唿吸一口都异常费力。
    他隐约觉得，自己是快不行了。
    「辰砂！」莫子苓把许辰砂搂在怀里，整个人都在颤抖，现在他真切感受到了害怕，哪怕自己快死了都从未如此害怕过，「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一边说一边抖抖索索从兜里掏出药丸要往许辰砂的嘴里塞。
    可惜还没塞进去他又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莫子苓用他白色的长袖替许辰砂擦去嘴边的血迹，近乎执着地把那颗药丸塞了进去，怕许辰砂咽不下去，他俯身吻住他的嘴，用舌尖把药丸顶进了他的喉咙里。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眼泪流出来滴到了许辰砂的脸上。
    许辰砂伸手摸了摸莫子苓的脸，「不要哭，乖。」
    「混蛋，不许有事。」莫子苓带着哭腔，「我他妈不许你有事！」
    白苏站在远处，仿佛是看不下去他们死到临头还在卿卿我我，嗤笑，「莫子苓，你别伤心，他死了你马上可以下去陪他。」
    许辰砂吃下药丸，神智清醒了一些，莫子苓也知道今天是无力回天了，只求和许辰砂死在一起。
    「很好，」白苏冷笑，「看来你们已经做好当一对鬼鸳鸯的觉悟了，我这就送你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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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上的黑气越聚越多，第二次毁灭性的攻击即将开始。
    这一次，他们再也抵挡不了了。
    就在此时，许辰砂和莫子苓听到了师傅虚弱的声音隔空传来，「为师终于杀死了那个老贼，但我与你的师兄弟也身受重伤，暂时没办法赶过来助你们降妖除魔。辰砂，捨身成仁玉羽下，方有转机。」
    师傅这一番话说得含混，莫子苓都还没弄清，可许辰砂已经听懂了。
    「子苓，上辈子我对不起你，害你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这辈子我还是连累你了。」许辰砂吻上莫子苓的嘴，「记住，我永远爱你，永远。」
    莫子苓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玉羽剑已经被许辰砂夺去。
    许辰砂带着微笑，把剑刺向了自己的心口，随后又勐地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喷溅出来，喷了莫子苓一脸。
    「子苓，拿着剑，杀死……那个…魔鬼。」他颤抖着双手把剑塞回莫子苓的手中。
    莫子苓呆滞了，眼睁睁看着许辰砂倒在他了他的面前。
    「不！！！！！！！！！」
    莫子苓手拿着玉羽剑，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他抱着许辰砂的尸体号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一头青丝，瞬间变成了白髮，手上的剑沾上了许辰砂的心头血，剑身上的花纹慢慢显现。
    那是一种极其繁复又古怪的花纹，剑身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光芒，把这昏暗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
    莫子苓白衣白髮，眼里是绝望的凉意。
    他轻柔地放好许辰砂的身体，温柔摸着他的脸，「辰砂，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你不许耍赖，要等着我。」
    随即，他站起身，用凛冽的剑尖对准白苏。
    「死……我要你死！」
    白苏手上的黑气也蓄势待发，「看到底是谁死！」
    他挥舞玉羽剑，剑身散发出极强的黄色光芒，白苏的邪气能力也散发着暗红光芒，两个巨大的能量体在空中相遇，互不相让，势均力敌，最后二者一起爆炸，这个爆炸的威力不亚于核、弹，整个太白山都剧烈地震动起来。
    白苏站立不稳，一口血喷了出来。
    而莫子苓全然不顾内伤，提着玉羽剑沖了过来，两人过了几招，莫子苓没有防守只管进攻，白苏受了重伤，渐渐不敌，最终玉羽剑一剑插入了他的心脏。
    剑身的黄色光芒再度迸发，最终带着白苏一起爆炸，一切归于无形。
    莫子苓憋了好久的那一口血终于喷了出来，他一直在强撑，现在，终于不用撑了。
    他要去找他最爱的人了。
    他颓然地倒在地上，慢慢爬到了许辰砂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笑着闭上了眼睛。
    狂风吹散了笼罩在太白山上的黑雾，露出了草木葱郁蓝天白云的本来面目。
    五个时辰后。
    清灵道人带着徒弟赶到了太白山。
    他们看见了两个手牵手，走得安详的二人。
    白英大哭起来，「死了，大师兄和小师弟为了拯救苍生，死了！」
    白朮拍拍他的肩膀，「他们都不会后悔，不要伤心，他们是去了极乐世界。」
    「师傅，我们把大师兄小师弟的尸首带回去好好安葬吧？」白芷问。
    清灵道人摇头，「他们不属于这这里，他们来玄龙大陆只为了拯救苍生黎明，现在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三个徒弟不明白师傅说的是什么，清灵道人指着他们的尸体，「你们看。」
    三人看过去，天上的月光洒下来，他们的大师兄和小师弟从脚开始，很快消失了。
    「师傅，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会好好的吗？」白英含着眼泪问。
    清灵道人笑道，「会的，他们会好好的。
    ……
    「滴滴滴滴，起床啦，起床啦！」
    一阵熟悉又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的声音在许辰砂的耳边响起。
    他本能地伸手，摸到了一个手机。
    手机？！
    他惊醒过来，勐的坐了起来。
    他不是死在玄龙大陆了吗？
    他环顾四周，这……这是他现代的家！
    他伸手看自己，还穿着青色的长袍，还留着黑色的长髮，可这又确实是他的家。这是怎么回事，他又穿回来了？
    那子苓呢？
    他赶紧朝旁边一看，一个满头白髮的脑袋睡在他旁边的枕头上。
    「子苓！子苓，你醒醒！」
    他的子苓怎么头髮都白了！
    莫子苓听到唿喊，也醒了过来，看见身处这个屋子，在惊讶之后喜极而泣。
    「太好了！你这个混蛋，你没有死！」莫子苓打着许辰砂，「你这个混蛋！」
    许辰砂抓住他的手，把他搂入怀里，「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来了。亲爱的，你的头髮是怎么了？」
    莫子苓把莫子苓「死了」之后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对不起，害你这么伤心。」许辰砂亲吻着他的额头，「但是白髮的你更酷了。」
    「没想到我们又穿回来了。」莫子苓感嘆一声，「希望师傅他们好好的过下去。」
    许辰砂笑，「他会的，他一定什么都知道，这老头，精着呢。」
    「也对。」莫子苓问：「对了，现在是什么日子？」
    许辰砂拿出手机一看，「天，我们回到两年前了！」

 第86页

    那时候，他还没去相亲，他们也还没吵架，一切都还可以挽救。
    「哦，那你没多久要去相亲了。」莫子苓不咸不淡道。
    「这次我不会去的。」许辰砂道，「等会我就去找我妈。」
    莫子苓：「找她干嘛？」
    许辰砂：「当然是出柜啊。」
    莫子苓露出笑容，「真的？」
    「我们经歷了两辈子的同生共死，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也不想再伤害你一分一毫。」
    「那她会打断你的腿，还会冻结你的财产。」
    许辰砂：「那就只能让你养我了。」
    莫子苓：「想得美！」
    「不光想得美，我还要做得美！」
    许辰砂扑向莫子苓，两人在清晨的阳光下，又一次干了个爽。
    这一次，他们要携手为他们的未来奋斗，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