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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3b2小说网 > > 理性失格 > 第40章
    许亦洲坐在首位,作品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秋有时的作品为什么会被程修询多次打回了。

    《荒城》的故事并不复杂,以中世纪的欧洲为背景,讲述一座独立世间、以权财出名的金色城市,经历一系列可见或不可见的刀光剑影后,这座奢华辉煌的城市沦为废墟,没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最终成为一座毫无生气的荒城。

    联合故事线和历史背景,许亦洲大概能知道程修询的想法,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服装奢华精致,很多人甚至还会在衣裙边镶上金边,点缀各式各样贵价的美丽宝石。

    秋有时独有自己的风格,画风和构图各个方面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年前端游的味道,线条复杂写实。这要放在当时,他绝对是各个大厂抢着要的人才,但游戏版本更迭极快,画风、倾向、着重点都在变化,作为行业浪潮里的航者,顺势而行或许可以一帆风顺,想要逆流而行却并非易事。

    秋有时被迫离开原本的项目组来到这里,他是哪一类人显而易见。

    秋有时对作品的介绍详细客观,做完总结回到原位,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停在许亦洲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的评价。

    许亦洲忽略视线的热度,他面色不改,报出下一个人的名字:“叶霖。”

    秋有时下来以后,叶霖始终低着头,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没有准备好,耳后露出的小片皮肤呈现出桃色,听见自己的名字,他迅速站起,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来到操控台前。

    许亦洲盯着他的背影,停了几秒,这回的声音大了不少,“叶霖。”

    叶霖吓了一跳,回头不解地看着许亦洲。

    “总监?”

    许亦洲看了眼他仍微微弯曲的脊背,点点头,“从初筛到正式进入程氏,你撂倒了几百个对手,应该有底气地介绍自己的作品。”

    许亦洲眉眼弯弯,表情柔和,叶霖没有回答他的空隙间,他又补充一句:“当然,也是为你的脊椎负责。”

    或许是感受到他话里的调笑,叶霖挺了挺自己的身板,耳后的红渐渐蔓延到两颊,轻轻点了点头,微不可闻地说了句好的。

    座位离操纵台有些距离,叶霖紧绷的肌肉明显松弛了些,不多时他的作品也出现在大家面前。

    叶霖发挥稳定,除了说话有些磕绊以外,缺点并不多,好在介绍的语句逻辑完美,思路清晰,显然是他的嘴拖了后腿。

    介绍完以后,他断开投屏连接,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许亦洲。

    许亦洲示意他回去。

    叶霖点头,下来,坐回去。

    没等许亦洲再叫名字,张婉茹便站了起来,作为组内唯一的女孩,这个东北来的女生格外外向。

    “许总监,下一个是我了吧!”

    许亦洲点点头,“是你,去吧。”

    “好嘞。”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下收拾好有些凌乱的数据线,画面才出现,她便开始说起自己的见解。

    说完下来,她拍了拍边上一个座位的许庄浩,催促道:“到你啦!”

    许庄浩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高个小伙咧开嘴笑,露出两行白牙,长腿一迈离开座位。

    从他宣讲时的神情,或许看不出紧张的内里。

    许亦洲瞥了眼他垂在身侧颤抖的指尖,没戳破他努力塑造的外皮。

    程氏坐落在平城最繁华的中心城区,市区禁止鸣笛,他们所处的位置又是三十四层的高层,周遭没有嘈杂的声音,青年宣讲的嗓音便更加清晰。

    阳光透过特殊玻璃,进入室内的热量并不多,但许庄浩耳后渐红,知道他做好收尾归位也没见好转。

    四个人已经分别介绍过自己的作品,许亦洲站到主位,四人或忐忑或期待或平静的目光即刻投来。

    张婉茹人不如其名,这期间按捺不住性子,催促许亦洲:“许总监,您宣布结果吧?”

    许亦洲没立刻说话,他的视线略过秋有时,停在叶霖和许庄浩身上,意味不明。

    张婉茹看他不仅不说话,还看他们两人的面色,觉着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就没再说话。

    其他三个人大概也在心里有了答案。

    躲开所有人的视线,秋有时本就无波的瞳孔暗了几分。

    会议接近尾声,秋有时听到投影仪关机的声响,胸口提携着的大石落到心底,他攒紧手心,胸腔里的那口气始终吐不出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走下坡路,他一直在坚持着某个初衷,但命运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坚持。

    每个人都在超越他,只有他不能超越自己。

    他愣神的许多时间里,没有发现那道始终停在他身上的目光。

    下一秒,许亦洲含笑的语句兀的响起,犹如救世梵音般。

    “你们四个的方案都会送到策划部,谁是最后的定稿,全靠你们自己争不争气。”

    张婉茹咋咋呼呼:“真的吗!”

    许亦洲点头,“当然是真的。”

    这时,许庄浩提出疑问:“策划部不是只要两个方案吗?”

    许亦洲顿了顿,“原本是这样的。”

    他抿唇噤声,不太愿意细说。

    其他几人见他不说也没深究,对他们来说,本以为没有希望被选中的作品重新得到入选机会就已经是非常走运的事了,哪还会深究其他。

    不一会,几人就散开了。